“东珠!”来人一身酒气的扑在了东珠的身上,深情地拥住了她,令她的身体瞬间僵化。怎么会?他怎么会来的?怎么办?这一团团的问题围绕在她的脑子里,搅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东珠,东珠,你看看我!我哪里比那个金希元差!我比他更懂你,你忘了么?我们有共同的梦想,我还记得九年前那个下午,我在树下见到你的样子,你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金希元算什么!我比他更体贴你!我比他更爱你!”听到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刘宇的后背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他说什么?
Sidney看见对面的刘宇面色铁青,一双纤细的手此时颤颤巍巍地扶住餐桌,摇晃着走到客厅的拐角处,看着门口的方向。他站起身,有些担心地走过去,还以为她是因为怀孕有不良的症状。却看见门口一个陌生的男人抱住东珠不停地说着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宇的心揪到了一起,大声喊了出来。
东珠一脸惊讶地转过了身,她小小的身躯勉强支撑住了李文的身子,向后倒退了两步。
这时,楼下“偶遇”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地上了楼,刚到二楼,就听见楼上一个女人的尖叫,金希元心里焦急,便一个箭步地冲了上去。尹多惠不免心中一慌,也紧追了上去。
李文抬起头,看了一眼发抖的刘宇,摇摇晃晃地站住了,轻笑了一声。然而,如今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已经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形象,颓废地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不再是那个沉着稳重的商场巨子,不再是那个心思缜密的情场爱人,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那个张东珠所赐。是她将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每日在酒吧里买醉,看着吧台每一个晃动的身影都有着东珠灿烂的笑,那个时候,他才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自己才是活着的。
“对,没错!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爱她!我九年前就他妈的像中了毒一样地爱上了她!”他大声地咆哮着指着呆在一旁的东珠,“五年前……五年前……知道我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么?还是因为我爱她!因为我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以为……只要我离开的够久,我就能和你在一起,跟你结婚……跟你结婚……哈!哈哈哈!结果,我是白白浪费了自己五年的时间!原来,我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也给不了你幸福!所以,刘宇,你终于知道那个在我心里的女人是谁了?就是她,我李文真正爱的人!”李文一伸手搂住了东珠的肩膀,任她在自己的怀抱里挣扎着,尖叫着。
刘宇的精神好像要崩溃了一样,她尖叫了几声,疯了一样地推开了李文的身体,一扬手“啪”地在东珠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掌印。东珠捂住脸退到墙边,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不等李文缓过劲儿来,刘宇的另一只手又甩了上去。这时,身旁的另外两个男人同时心中一紧,金希元刚想迈出一步要去阻止,就看见一个外国男人抢先一步伸手抓住了刘宇的胳膊,将东珠护在了身后,目光里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你没听懂,我可是听懂了,这位先生喜欢的是东珠,但是东珠不喜欢他。请你不要把怨气发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相干?!”刘宇的胸部一起一伏,带着哭腔说道,“张东珠,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么?你们九年前就识了?当我是傻瓜吗,六年了我竟然一无所知。怪不得,他会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怪不得,前一阵子,他会浑身是伤得回家,为了你去和那个记者打架!怪不得,你这么轻易地就成了副导演!怪不得,我走到哪里,总是感到不安,因为有你在我的身边!因为是你毁了我的婚姻!啊……我到今天才认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贱女人!竟然抢你最好朋友的男人,你太不要脸了,枉我还把你当做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么!”一激动,刘宇感觉头晕目眩,东珠急得不顾自己红肿的脸冲上去要扶住刘宇的身体。
“滚开!”刘宇狠狠地推开了她的肩膀,艰难地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Sidney扶住了东珠的肩,无奈地看着刘宇咬牙切齿的表情。门口的多惠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儿?
门口的金希元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冲上去一拳挥在李文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
李文的牙被打出了血,流到了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上。他用手指触到了牙上的血丝,握紧了拳头朝金希元也打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就凭你没有资格给东珠幸福!别再缠着她了!”
“难道你就有资格!起码我的父母不会对她说那样伤她心的话,他们不会单凭身世背景就判断一个人!我才是最爱她的!”
“可是她爱的不是你!”
他们你一拳,我一拳,用尽全力,看得屋里所有的人都心惊胆战。多惠和刘宇焦急地看着两人,怎么劝也没有人停下来。
终于,东珠哭泣着大喊了一声,“请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了!求你们……”
希元和李文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彼此身上伤痕累累。
“你们都离开我家!”
“东珠!”希元看着东珠,不甘心地说。
“请你们离开!”东珠哭喊着说。
“你们都暂时离开吧,大家的情绪看来都不稳定。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说吧。”Sidney将所有人请出了东珠家,自己安慰了她几句,将门带上离开了。
屋里,东珠拿起一瓶啤酒灌入腹中。原来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此时,苦涩的酒味从喉咙滑入胃中,像火一样燃烧了起来。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那些错乱的情节,错乱的人,错乱的场景、时间和地点。她宁可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些人,这些事,就做她的小助理,本本分分的人生会有多平静。
“你怎么会认识张东珠的?”风吹起了多惠肩上的发丝,传来阵阵的飘香。
Sidney深吸了一口气,在这个凌乱的夜里感受到了一丝幸福,真好,他们又见面了。他望了望夜空,说:
“今天的星星好美。”
“北京的夜能看到星星么?”多惠抬起了头,望了望寥寥疏星的夜空,再看了看身边的Sidney,他在说谁?
北京的夜空下,几个年轻人漫步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里,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