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导演叫你过去呢!”东珠正在准备一会儿要用的图片和资料,桌子上摆了一大摞打印完的A4资料,一个女同事走过来带起了一阵风把一张一张的资料扬到了空中。
“哦!怎么办,张姐,我还得去看看导演那边有什么事情,麻烦你了。”说完端起办公室里的一杯咖啡扭着屁股就走了。
“好的……那个……”东珠还没说完话,就听见办公室的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东珠只得无奈地跪到地上,一张一张拾起掉到地上的资料,试图将它们重新整理好。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将东珠的膝盖硌得生疼,她看着白色的纸张仿佛都长了一只只眼睛和嘴巴,不停地盯着她,交头接耳地讨论着她的事,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刚刚那个女人典型就是来找晦气的!她生气地将手中的资料又扔到了地上,用手指顶住两边的太阳穴,用力得揉着。
十分钟后,她仪容整齐地带着资料和图片走出了办公室,外面的职员看了她一眼,都假装在忙别的事情,纷纷转过身去。东珠用指甲深深叩进手掌里,下定了决心。当初自己也是这么成长的,虽然带着失败的结果狼狈地逃回了北京,但是五年过去了。五年,有哪个人的五年时间是轻易度过的呢?无论是带着怎么失败的过去,被人评说和厌恶嫉妒的周遭总会有让人激发出无限潜力的未来。自己已经不是五年前的东珠了,既然有勇气爬起来,就有勇气面对这一切,这些迟早将要面临的一切……
“小张,你来一下。”小张正在打电话联系场地,听到东珠叫她,放下电话跟了过去。
小张一走,大家的心里都盘算起了一样的心思。如果反对东珠,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所有的利弊只有每个人自己最清楚。副导演虽然担任着和导演助理差不多的工作,但是毕竟副导演已经接近了可以自己完成作品并具备了闯出一片天地的条件。如果有一天她变成了自己的头儿,想起自己曾经怎么样对过她,好的、坏的,还不就是闭着眼睛扎飞镖的事情——该你倒霉。
这边,东珠带着小张走进了导演办公室。导演看见小张也在,“哎,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保密。”东珠寻思着自己的举动已经让办公室里的一些人心思动摇了,接下来该站在那里,支持什么样的领导,做什么样的选择自然也就由不得东珠了。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东珠的心里总算是突然踏实了不少。
导演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是该多注意,但也要有度,不然会物极必反的。”
“我明白。”东珠点了点头,“导演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么?”
“哈哈,你怎么问我这样的问题?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我也会和你成为对手么?”导演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东珠反而觉得很荣希,能成为导演的对手。导演您认为东珠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对手么?”东珠轻提唇角,一抹如专业笑容一般的表情瞬间秒杀了导演。
“就凭你说的这番话,你不光有资格,我还得对你多加小心了。”导演顿了顿说,“下午的外景就有你去吧,我在哈尔滨那边有个研讨会要开。”
“我知道了,导演。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东珠冲旁边一脸茫然的小张笑了笑,“走吧。”
东珠走后,导演点起一只烟,抬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放心吧。
中午,希元约了多惠在家里吃饭。多惠带了好多青菜和一瓶酱菜兴冲冲地到了他家。
0802,是她的生日,还没有变。多惠按完密码将门打开,将东西放到厨房的案板旁,拿出一个崭新的围裙,套在身上,洗了洗手,开始忙活起来。
希元进门的时候将一束玫瑰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鸡蛋走进了厨房。轻轻放下盒子,他轻轻拥住了多惠纤细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多惠温柔地一笑,转过身来,拉住希元的手,“想要吃什么,今天的东西很多哦!”
“我想吃你做的红酒炖水梨。”
“Sidney会宰了我的,如果他知道你只吃我做的这一道法国菜。”
“为什么?”
“他会认为我学艺不精,学了半年就学会了这一道还算是能拴住你舌头的菜。”
“又不是师傅,有必要这么严苛么?”
“当然了,对于Sidney来说,什么都没有不断追求更高境界的厨艺还要重要了。”
“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法国男人呢!都说法国人浪漫,他怎么样?”希元将一片香肠偷偷塞进嘴里。
“你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希元。”
“好好……我投降,我错了。我们一起做菜吧,我觉得水煮蛋的味道很不错。”希元拿起那盒鸡蛋对多惠说。
“你怎么喜欢吃煮鸡蛋了呢?”
“上回,张东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金希元的表情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哦,你说东珠么?你们在一起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都告诉我么?”多惠的心中本来就是有些疑惑他们的关系,如今看到希元的缄默不语就猜测他们之间一定还发生了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没什么!我们不吃煮鸡蛋了,就吃洋葱头吧!”
“不要,”多惠难得反驳希元,表现出很坚决的表情,“既然你想吃,我就给你做好了。”
面对多惠的坚决,希元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默不做声,在一旁摘起了菜叶,不时拿起其中的一片放在嘴唇上瞪着多惠,逗得她哈哈大笑。
然而,此时多惠的心仿佛像一只正在漏水的船,渐渐丧失着安全感,但她还在努力维持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和情绪,希望一切都能慢慢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亲自为你做水煮蛋,总比别人为你煮要好得多吧。
希元,我真的很爱你。
你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