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父突然站起起身指着丁母的头,咆哮着:“怎么了?我受够了!我现在才看清楚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蠢!我傻!我太天真!你以为我捡到宝了!我******我是自讨苦吃!几十年来我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我做过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可是你却整天咋咋呼呼的,完全都不给我留一点儿面子!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忍气吞声,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丁母摸着眼泪,说:“我知道!老头子,我全都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别再说了!好不好!你冷静一点儿!老头子!看到你这样,我难受!真的!难受!”锤着心口窝子,一遍又一遍。
“难受!呵呵!”丁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破涕为笑的说,自嘲讽刺般的说:“你有难受过吗?我问问你!你有难受过吗?你成天除了站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你还会什么?你懂法吗?要不是因为你是个法盲,我们现在能在这里吗?成天说这个傻,说那个傻,就说你聪明!你聪明在哪儿啊?我想问问你!你到底那一点儿聪明过了!”
“我…….”面对丁父的质问,丁母居然哑口无言,什么也想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怎么?现在可以表现你聪明过人的时候,你却傻了?说不出来了?哑口无言了?”丁父几乎跳起来的说,双手不住的忽上忽下,好似赶小鸡似的。
丁母故作镇定:“我……我……”旋即想到了丁伟,灵机一动,便说:“我聪明……当然聪明了!因为我生下了伟伟!我是世界第一聪明!伟伟是宇宙第一聪明!我聪明的地方就是我可以生,而你却不能生!怎么样?答对了吧?哈哈哈!”
丁母一席话说完,引得哄堂大笑。
可是丁父却没有笑,依然那副想吃人的愤怒模样:“别跟我提儿子!一提到儿子我就来气!你说你们两个都聪明在什么地方了?我都没整明白!要说儿子是吧?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说儿子的事情!从小到大,你都豁着他,我说他一句,你说我十句!”
“没说十句!”丁母嘟囔着:“顶多也就八九句!”
丁父恶狠狠的瞪了丁母一眼:“别插嘴!听我说!这是十句八句九句的事情吗?我跟你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伟伟!我说的是……唉!我怎么给忘了呢?唉……”丁父晃头晃脑望着地上,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在地上似的。
丁母弱弱的在旁提醒了一嘴:“你说的是伟伟!打小开始!”
丁父忽然恍悟模样,说:“我记得清楚的很!不用你提醒我!伟伟!你从小惯着他,打不得碰不得,我说过什么了?你看看现在儿子的样子,成天就知道打游戏,泡酒吧,泡什么夜店!他干过一样正经事情吗?你还把事情都怨我头上,屎盆子不能乱扣这事儿你知道吗?儿子没出息你怨我,儿子考不上重点你也怨我,儿子现在恋爱了,又失恋了这事儿你也赖我?你有没有一个当母亲的样子啊?你让大伙都瞅瞅,你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还天下第一!我呸!倒数第一还差不多!等会儿子过来了,我要好好的当着他的面跟你掰扯掰扯!看看你是什么玩意儿!还是我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都不是玩意儿!哈哈!”众人大笑着。
丁父脸颊绯红,诧异的目光看着众人,说:“什么就不是玩意儿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都不是玩意儿!是人!哈哈!”
丁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派出所,正好看到这一幕,也听到这一幕,泪眼横流的说:“爸!妈!我原来在你们心目中,连个玩意儿都不是!我算什么啊?”然后泪奔而去。
“唉!那个谁……”上次丁伟进派出所,那位审讯他的警察好像认出了丁伟,刚欲开口喊丁伟,却只看到丁伟的背影匆忙而去。
丁母呆呆的坐了下来,精神恍惚:“老头子!这可咋整啊!丁伟他万一想不开该怎么办啊?”
丁父也是愣在当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最后在民警同志的思想品德教育下,一伙人各自认识错误,事情也就算了了。
丁父笑着谢过民警同志,领着丁母刚欲转身离开,那位民警却喊住了丁父,问:“劳驾多句嘴!你是丁伟的父亲?”
“唉!”丁父点点头。
民警又问:“你是丁伟的母亲?”
“是!”丁母也是点点头。
二老似乎都有恐警症,在民警面前有些唯唯诺诺,微微弓着身子。
“难怪!儿子先进来探班,后面老子和老母也跟着进来!这一家子……呵呵……挺逗的!”民警同志用极为细小的声音念叨着,若有所思模样。
二老见状,忙问:“那个,民警同志!是不是我家丁伟也犯啥事了啊?”
民警呵呵一笑,说:没事!都是上回的事了!既然事情已经了了,二老请回吧!”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二老思前想后。
丁父说:“上回的事?上回啥事啊?丁伟难道也进来过?咱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啊?”
丁母说:“没看出来那民警冲你乐吗?他是怕你太紧张,跟你开玩笑呢!什么叫也犯啥事了?你就是自己一个人进来了,也想把我们娘俩也捎带进来,你才开心!”
丁父若有所思,旋即说:“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什么叫我自己一个人进来,还把你们全捎带进来啊?你当派出所是大宾馆!大澡堂子啊!瞧你老娘们儿样!我懒得跟你说!”
两人吵吵嚷嚷,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出了派出所。
路上,丁父仍然在念叨着那位民警同志最后说的一句话,思量许久,在出租车上对丁母说:“你看啊!我跟你分析一下那位民警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他说的是‘都是上回的事情了’,咱们伟伟肯定是犯啥事情在那位民警同志手里了!不然他不会这样说!”
丁母翻了翻白眼:“看把你能的!进一趟派出所你就成名侦探柯南了?切!我看你就是自己没落到好,也不想我跟孩子过好!你心太黑!从已认识你开始,我就发现了!”
闻言,丁父瞬间咆哮起来:“既然当初你发现了!那你干嘛不放过我啊!现在才说,你不觉得这话迟了好几十年吗?如果当初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认为我会跟你结婚吗?”
丁母也开始咆哮起来:“你这人就是不识好歹!就是有病!神经病!”
伴随着一路的咆哮,出租车渐行渐远,消失在繁华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