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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皇后

张延民本来已经和张信谋算过朱志对他的封赏,认为最多也就是给个统领级别的军职,下派到某个军团的后勤部门;或者调到某个富庶的地方做个管管治安的主事。他实在没有想过朱志这次会这样的对他大加提拔。

“一品堂”里的人员虽然不多,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天子亲军,不是皇帝的亲信是绝对无法在“一品堂”任统制一级的官职。况且“一品堂”的品阶要比其他军团同级要大上半级。“一品堂”中级别最高的是总统制,级别已经相当于各军团的军团长了。下面的统制,和各军团的旅将级别是相当的。副统制,那也最少相当于是管带级别。

张延民刚刚年仅十六,就被朱志授予副统制这样的高位,实在是很难得的了。可以说这个职位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用一辈子努力也难以企及的高位。

更难得的是,武威郡在梁州州城永胜郡的后方,不但安全,关键是武威郡不但是梁州全州唯一一个地形是平原的郡城,百姓是整个梁州最多的。而且张家的封地绵阳也隶属武威郡。很明显的,山丹县守备这个职务,对张延民来说,不但很悠闲,而且还很有油水。

张延民脸上震惊的表情让朱志很满意,他长笑着打断了张延民想要推辞的话:“延民,不要推辞,你觉得朕是随便给你封赏的吗?咱们昊清国用的是贤才,朕自然不会任人唯亲。你不是以‘三星手环’的成绩,从‘战神书院’出师的吗?而且朕听说,书院里的夫子和学员居然都不知道定军侯府的张延民在书院里学习了四年,可见你是隐姓埋名的学习。最后凭的是自己的实力拿到的‘三星手环’。所以朕心甚慰。起来吧。以后好好为朕,为咱们昊清国的百姓做一些事情,也就对的起我对你的封赏了。”

张延民觉得脑子里的黑线密布:感情这位皇帝大哥,不只是觉得我们张府有利用价值,才费力的通过讨好我来抓住张家,连带也觉得我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才,才这么下本钱的啊。‘一品堂’的情报部门真的这么废物吗?朱志连对自己真实的情报都掌握不住?亦或是张家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一品堂’?

想了想,张延民不由的暗中摇了摇头。朱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这些话估计是朱志故意说的这些场面话吧。毕竟自己的前世也是这样的。有些事,有些话大家明白归明白,但是说起来,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毕竟大家都要留一个面子。当日里就算他没有刁难王博涛,讨要那个‘三星手环’,朱志今日依然会用其他的理由把眼前这个大大的“蛋糕”塞给自己。

张延民虽然心里想的明白,但也随即醒悟到朱志这样说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他思量再三,觉得还是先老实应对比较好。于是他面上马上装出犹豫的模样,而这个模样果然被朱志“无心”的看到了。

“延民,有话但说无妨。”

张延民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跪倒在地道“臣有罪,但是臣实在不敢欺瞒皇上,还请陛下恕微臣之罪。”

朱志的心情今天出奇的好,他语气柔和的道:“延民,何事行此拘谨?快快平身,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张延民做足了戏后方才起身。他把自己在“战神书院”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志。包括自己怎么和邓逸臻结为兄弟,怎么在王博涛手里得到的“三星手环”等等。当然有些事情,比如说战神雕像下的留言,他自然是选择了保密。

朱志听了张延民的话,面上不惊不喜,平静的道:“竟有此事,想不到其中还有这些故事。但是君无戏言,既然已经宣了旨,朕就不打算收回封赏了。延民,你是个聪明人,今天你跟朕说的这些话,让朕很欣慰。你很好。朕今天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张延民抬眼一看,只见烈帝朱志的脸上已经是略带潮红,威严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看着朱志的表情,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么说究竟对不对。忙低下头,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微臣谢恩,微臣告退。”

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得朱志又急促的咳嗽起来。没走到殿门,就听得朱志语气急促的说了声:

“延民,等一等。你……”他顿了顿,想了半晌,突然意兴阑珊的说了句:“算了,明天你去‘一品堂’领令牌后,就抓紧上任去吧。朕准备了些礼物给你父亲,帮我带去,并代朕问候你的父亲。”

张延民在朱志沉默之时,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刚刚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不能让朱志满意。现在听得朱志这么说,心里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此时的他自然只想着走的越快越好,离这个皇帝大人越远越好,他忙又施了一礼道:“臣谢陛下恩典!臣告退!”

朱志看着张延民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呆了半晌,喃喃的对阴影道:“这个张家的小子表面上看起来莽莽撞撞,在‘战神书院’里也表现的顽劣不堪,但是今天却能根据朕的面色迅速做出正确的应对,还真是个有胆有识的狠角色!……呵呵呵……如果死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呢……”

…………

张延民从大殿出来的时候,汗水已经把后背浸湿了。他现在终于有点了解“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威力了。

跟着张延民出来的李德全的兴致显得极好:“恭喜大人,杂家在万岁爷的身边伺候多年了,像您这样只见一面就让陛下这么满意的,杂家还是第一次见。”

张延民听得心中一动,马上不动声色的又塞过去一张银票,问道:

“李公公,陛下对我满意吗?小子见识浅,还望公公多多指教。”

李德全接过银票,笑容就更灿烂了,他笑着对张延民道:

“大人客气了。杂家本来是不好多嘴。但是谁叫侯爷和大人都对杂家这么关心呢。”

他走近张延民身前低声道:“杂家自信不会看错。您最后对陛下说的那些话让陛下很满意,您回去好好想想就明白了。陛下给侯爷的礼物杂家自会让奴才们送至府上。”

张延民知道李德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他的极致了,也不再追问,一个劲的拱手道谢道:

“多谢公公指点,今天烦劳公公了,公公请回。”

李德全对身边的小太监说:“送张大人出宫。”

然后对张延民施礼道:“杂家还要在御前伺候着,就恕杂家不远送了。”

张延民和李德全拜别后,随着小太监来到皇宫广场,还未上马。从宫门跑过来一个身穿着首领太监装扮的公公。领路的小太监压低了声音对张延民道:

“张大人,这位桂公公是佟佳皇后身边的人。看这个架势好像是冲着您来的。”

果然,那位跑过来的公公看见张延民,远远的就高声叫道:“奉皇后娘娘懿旨,召张延民觐见。”

张延民心中暗自奇怪,实在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见自己,更怕她再来一段“精忠报国”,让自己以死护佑太子的训话。但是旨意已下,没有办法。只有说一声遵命,下了马。随这位公公前去,李德全派过来的小太监上前好像想问什么,但是被来人瞪了一眼,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告辞回去了。

张延民疑惑着小太监离去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一路上随着那个首领太监从皇宫广场西边的角门进入,转过了十几处宫围。走了半晌,眼前出现了一个垂花门。垂花门上书写着“淑芳斋”三字。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正面七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大理石台之上,站着几个年轻的宫女,一见张延民进来,就对领他进来的太监道:“麻烦桂公公了,你下去吧。”

这位首领太监好像很怕似的,慌慌张张的转过插屏走了。一个领头的宫女来到张延民面前,道:“皇后娘娘正在正堂里面礼佛,你跪在这里先候着吧。”

张延民心中暗暗奇怪,按理说皇后娘娘应该在交泰殿,怎么跑到这个“淑芳斋”来了?但是在宫中也不敢不守规矩。无奈之下,只得跪在台阶下等候。就听着这些宫女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好像在议论着自己。

他心中不由的起了嘀咕,按说以皇后娘娘的地位和手段,手下的宫女怎么会如此轻狂不堪呢?

他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这些宫女的服饰,发现款式都是普通宫女的制式,不禁又疑惑起来,按理说,皇妃娘娘本就不该私自召见外臣。如果召见,为了避嫌,起码应该有几个尚宫陪在身边,最不济也要有几个嬷嬷陪着才是。怎么可能都是现在眼前这样的小宫女呢?

张延民想到了李德全身边的小太监临走时的眨眼,又想到了那个首领太监离去的慌张,思忖了半晌后,突然朗声对前面正厅喊道:“臣张延民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参见。”

几个年轻宫女一起斥责:“大胆,娘娘礼佛,奴才岂敢出声打扰?”

张延民依然大声道:“娘娘既然召臣觐见,臣来到自当回禀,何谓打扰?”说完又用更大的声音道:“臣张延民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见驾。”

几个宫女还想斥责,却被一个娇嫩的女声打断了:“没用的东西,不用再吓唬人家了,已经被人家看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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