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左右是个官儿

Chapter.5

“裴子渝！刘老师叫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郭启明在班门口边喊边挥着手。

“来了。”裴子渝赶紧离开座位走到班门口，“刘老师找我什么事儿？”她轻声地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就说叫你去一趟。”郭启明说。

“好好，那我去了。”

……

“刘老师。”裴子渝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声地恭敬地喊了一声。

刘红抬头看了一眼她，挥手示意叫她过来，“裴子渝啊，我昨天去曹老师那儿把你摸底考试的卷子调出来看了一下，你这个数学，得加把劲。”刘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考试卷，“基础的题目你做的还不错，可后面这些稍微有点拔高的题目你几乎都没拿什么分啊。”刘红拿着红色水性笔圈着题号，“我觉得你初一前的暑假可能有些放松。很多同学，在假期的时候，为了能够提前适应初中的课程，都报了很多补习班的。你看，张佩，120分，满分。后面的几道大题，都是初一的内容，但是人家早就提前学好了，这样就比你这样没有学的学生，有了更强的竞争力！”刘红放下手中的笔，“子渝啊，刘老师呢，很欣赏你。你以前获奖的作文，我都看过。你六年级获特等奖的那篇《与时间赛跑》，我还拿着给我上一届的学生看过呢，写的真不比初三的孩子差。”

裴子渝心里微微有一些紧张，不知道刘老师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脑袋里就只有一个猜想，难道自己要被实验班筛出去了？

“偏科的孩子，咱们二中有太多了。”刘红接着说，“但是你中考的时候，不能光靠一项去拿分，得把自己门门课的成绩都提上来，不然要是被其他的课拖了后腿，岂不是对不起了自己最拿手的那门课吗？”

“是，刘老师，我回去就报个补习班补数学。”裴子渝一边说，一边点头。

“今天早上我和曹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和张佩当数学课代表。”

“啊？”裴子渝惊讶又疑惑。

“张佩是理科尖子生，我希望你能在和他共事的时候，多和他学习学习。你是个好苗子，刘老师期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前途。数学方面，我希望张佩可以拉你一把。另外，当了数学课代表，我希望你也能给自己一点压力，把数学学好，给全班的同学树立一个好榜样。”刘老师看着子渝，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做什么，补什么！等你考上了好的高中，才是你人生的开始。你好好加油，刘老师等着多年以后可以看我学生自己写的书！”

听了刘老师的一席话，裴子渝感觉到一阵暖流在她心里。昨天她还在这个新的校园里感觉到失落和陌生，可随着朱新蕊，乐鸣，还有刘老师的出现，她却在这里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归属感。就在刘红说出等着多年以后看她写的书的那句话的时候，她顿时心中万马奔腾，恨不得立马就提笔写下一部惊世骇俗的奇作，以不负刘老师对她的期望。

“刘老师，我一定会做好数学课代表，努力努力在努力！”裴子渝自信又坚定地说。

“好，那你先回教室吧。下节课数学课，你好好听讲啊！”

“是！那刘老师我先走啦。”

“去吧去吧。”

回班级的一路上，裴子渝步履轻快，满面春风，洋洋得意，她越想刘红刚才说的话，心里越是欢欣，越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憧憬。

Chapter.6

“好，今天数学课就到这里。”曹政整理了一下讲台上的书本，“两名数学课代表，张佩，裴子渝，跟我去办公室拿一下练习册，一会儿发给同学们。”

……

“****，这是什么学校啊？”裴子渝抱着一摞练习册。

“我也没听过这个学校，我还以为我们做的是黄冈的出的练习册呢。”个儿小的张佩用下巴顶着抱着的书，怕不小心散在地上。

“诶，曹老师这办公室也真够远的，我还以为咱们初一都在一栋楼里呢，没想到十班和二十班隔了大半个操场。”裴子渝气喘吁吁地说。

“裴子渝，以后我们每天早自习的时候就叫每个小组的小组长收作业，然后咱俩一起尽量在第一节课之前就把作业给曹老师送过去。不然其它课的课间，万一有老师拖堂，咱俩估计就来不及送作业了。”张佩建议说。

“行，那就这么办。”

……

“裴！子！渝！你说说，你这个算是个几品官？”乐鸣转过头，看着裴子渝。

“嗯……内阁学士？二品？哈哈哈哈哈哈。”裴子渝笑着说。

“我就知道！！就只有我，是个小喽啰！我这一个学期都得生活在卫生委员这个名号的阴霾之下，呜——”过了一天，乐鸣仍对自己的职位嫌弃至极。

“祥林嫂，咱们能不能别再提卫生委员的事情了，我耳朵都要被你磨出茧了。”朱新蕊嘟起嘴巴，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乐鸣说的‘卫生委员卫生委员’……结果！我一晚上做梦都梦见我在扫地，拖地，擦黑板，倒垃圾！”

“噗哈哈哈哈哈！”裴子渝忍不住笑出了声，“惊世噩梦！”

“扯吧你，猪姓蕊！”乐鸣对着朱新蕊翻了个白眼。

“卫生委员就是和咱们不一样，家里的猪都要取一个姓，做作。”朱新蕊反驳。

“好啊你，朱新蕊，你还对我幸灾乐祸！”

朱新蕊摆了一下头，挑衅地说，“就是就是，你要怎么样！哈哈。”

“看我怎么回敬你！”乐鸣伸出双手就开始挠朱新蕊的腰。

“哎呀，你们干什么！”夏月忽然大叫一声。乐鸣和朱新蕊马上定住，双双看向夏月，裴子渝也转过头看。

“我在书上写名字呢，你们看！这一笔划了这么长，丑死了！”夏月埋怨。

乐鸣放低了声音，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夏月，我没看见你在写名字呢。”

“那你说怎么办，教科书每人只有一本，你看我这个名字写坏了，这一页也不能撕掉，真烦！”夏月继续埋怨着。

“不然我把我的书给你。”乐鸣赶紧从书桌里拿出历史课本，准备和夏月交换。

夏月接过书，翻开了第一页，“你写了名字给我，我怎么用啊！”

“哎呀，我忘记我写了名字了，那可怎么办。”乐鸣声音越来越低。

“在学校里疯疯打打，什么素质。”夏月呢喃着。

“啪——”忽然一本新新的历史书落在夏月的桌子上。

“老娘没写名字，书摸都没摸过。”朱新蕊右腿架在乐鸣的椅边，左手搭在裴子渝的课桌上，“不就是写坏了一个名字吗，还要说什么素质，至于么你。”朱新蕊一脸不爽。

夏月看了一眼桌上的书，翻开检查了一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书桌里，没正眼看一眼朱新蕊，起身就走出了教室。

“我靠！”朱新蕊拍了一下桌子，“这大姐，真他妈事儿！”

“消消气。”裴子渝说。乐鸣也连忙安抚着朱新蕊的情绪。

“乐鸣都已经那么诚恳的道歉了，她还要喋喋不休，还说我们没素质？她有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朱新蕊越说越来气。

“好啦小蕊蕊，别生气了。她这不出去了嘛，你眼不见心不烦嘛！”裴子渝说。

“得得得，别提她了，想着我就觉得无语。”朱新蕊皱着眉头说。

“对了！你们俩看过终极一班没有！”裴子渝兴致冲冲地问。

“肯定看过啊！”朱新蕊和乐鸣同时回答。

“朱新蕊，你有没有觉得，乐鸣特别像里面的五熊！蓬蓬的短发，然后看起来乖乖萌萌的！”

朱新蕊仔细打量了乐鸣一番，忽然把桌子一拍，“真的诶！超像！你不说，我还真的是没发现！”

乐明一脸迷茫地看着朱新蕊和裴子渝。

“你看我们这样。”裴子渝把头凑前，“乐鸣这个名字我感觉也有一点点绕口，干脆以后，咱们就叫乐鸣五熊，怎么样！”

“这个好诶！”朱新蕊夸张地点着头，“五熊，五熊好！”

乐鸣还是一脸迷茫，“我哪有五熊好看。”

“有有有！”朱新蕊赶紧接话，“怎么没有五熊好看！你不仅好看，你还比她多了个技能呢！”

“什么？”乐鸣好奇地问。

“乾坤扫地大法！”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渝忍不住大笑。

“朱新蕊！你！”

Chapter.7

“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预备起，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伸展运动……”

……

“快快快，小卖部人又要满了！我要买瓶营养快线喝。”朱新蕊在一旁催促着。

校内的小卖部，被学生们紧紧得围了起来。朱新蕊踮起脚，巴巴儿地望着，想尝试着找一个缝隙可以往前窜。

“五熊，咱们就在这儿等她吧。人太多了，我连买的欲望都没了。”裴子渝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说道。

乐鸣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不是邹芷月么。”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了方向。

裴子渝转过头，看见邹芷月正在跟一个人说话。那是……

“那男生谁啊，长得好像东方神起的允浩！”乐鸣接着说。

那是……谁？裴子渝心里忽然空白了那么一秒钟，接着，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裴子渝在心里不由地默问了三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的心跳有一点点快。那男生，内双的眼睛，不大却很深邃，乖巧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的额头。裴子渝盯着他，忽然出了神，直到他的目光也游走到了裴子渝这里，和她对接。裴子渝的心跳忽然扑通扑通地极速加快，脸“唰——”地一下变红，赶紧收回了她注视的目光。

“我的天哪！挤死我了！买个水，命都快整没了，差点没因为缺氧昏过去！”朱新蕊气喘吁吁地走向裴子渝和乐鸣，“喂，裴子渝，你发烧啦？”

裴子渝看了一眼朱新蕊，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有啊。”

“没发烧你脸这么红！你干什么啦你！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朱新蕊调侃着。

“没有！就是人太多了，我觉得好热啊！还不是因为等你！”裴子渝赶紧解释。

朱新蕊扭开瓶盖，喝了一口，“行行行，辛苦了，小姐们，咱们回班！”

回到教室，裴子渝的大脑开始放空，脑海中闪现的，全部都是刚刚的那一秒对视。她用双手撑着下巴，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喂，裴子渝，五熊。”朱新蕊回头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老曹在外面开小灶。”

“谁啊？”乐鸣问。

“曹老师啊，我们班数学大大。”朱新蕊看了一眼四周，“我听说我妈说的，老曹每周末都会在家里开补习班，听说教的可好了。”朱新蕊放低了声音，“老曹在补习班里面会讲很多扩展的内容。班里上课的时候，考虑到成绩不太好的学生，讲课一般都会着重讲基础知识点，扩展的内容很少有时间讲。”

“基础知识点我都吃不透呢，还谈什么扩展！”裴子渝嘟着嘴。

“数学课代表同学，你能不能向上一点，积极一点，让我们感受到你对知识的渴望！做什么补什么，知道不！”朱新蕊接着裴子渝的话，“不然咱们三个也去曹老师的小灶学学？”她询问着。

乐鸣与裴子渝相互望了望。

“曹老师家在哪儿啊？远不远？”裴子渝问。

“不远不远，新江花园，知道吧？就在二桥下面，往前走一点，那个特大的小区。”朱新蕊比划着。

“轻轨没有那一站。”乐鸣说。

“大姐，轻轨到不了的地方多着呢！坐公交，会死啊。”朱新蕊说。

“这样吧小蕊，我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看成不成。”裴子渝回答道。

“嗯对，我也要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乐鸣说。

“好咧！”朱新蕊拍了一下手，“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如果同意的话咱们三个就一起去上曹老师的班。”

“行。”裴子渝和乐鸣异口同声。

Chapter.8

“小蕊，你今天放学怎么走啊！”裴子渝一边清理着书包，一边发问。

“我爸今天来接我。”

“哦，五熊呢？”裴子渝接着问。

“我啊，今天要等我哥，准备去七中那边买一点文具什么的。”

“哦，好，那行。”

朱新蕊背好书包，“我爸车停在正门那儿，咱们一起往正门走呗。”

“好，等我一下，我找一下我的英语笔记本，我去我哥他们班楼下等他去。”乐鸣回答。

裴子渝想了想，说：“我今天不走正门了，我走后门，想去后门转转。”她刻意地拖慢速度，捣鼓着文具盒。

“那我们先走啦！”朱新蕊与乐鸣朝裴子渝挥挥手。

“嗯！拜拜！明天见。”

她们俩走后，裴子渝才拉上书包，走出了班门。报到那一天校门口的风波还在子渝的脑袋里挥之不去，一个人回家的路上，她还是会害怕，害怕遇到麻烦，害怕自己解决不了，和朋友搭伙，至少让她感到安全，不那么无依。她缓缓地往门外走，校后门没有车站，出了门，子渝走到路边，风轻抚她的脸，吹乱她的发丝。她往前探了探，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叔叔，到芝禾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