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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初遇

极北冰原东方封天雪山仍然是飞雪漫天,此地一年中,最少有半年是下雪天,而剩下的半年或阴或晴,温度低下,乃大荒中最为恶劣凶险之地,无特俗本领和适应能力者,无不以绝种告终,适者生存,这是此地的生存铁律。

能在此生存的生物都有着超强的生存能力,有些异兽凶禽凭着雪山浓郁的水系元素练就一身霸道的本领,成为雪山一霸。封天雪山地势凶险,环境恶劣,凶兽横行,平常少有人烟,但往往极地容易孕育天材地宝,遂偶然亦能见到一些修道者前来探宝。

修为一般者非成为凶兽口中美食,便是葬身地势险要的雪山之中,无人知晓,甚至一些道行高深的修道者也曾在封天雪山中丧命。因此,除却万不得已之人或探宝者,其他人不愿进入雪山半步!

夜幕降临,苍穹上挂着一弯明月,无数繁星点缀,将明月衬托的更为皎白纯洁!此时,封天雪山的玄天峰某处,有名裹着兽毛皮的少年坐在火堆前烤着一串肥大的冰鲷鱼,异常俊秀白净的脸庞上透着股坚毅,右脸有一道一寸余长的伤疤横亘,甚是扎眼,此乃四年前他与一夜狰兽搏杀时留下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平添几分妖异。

正是在封天雪山修炼的千无夜,五年过去了,无论身体还是修为都得到非常惊人的成长,其身高已经到达四尺多,裸露在空气中的一双手臂伤疤密布,狰狞可怕,但似乎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了惊人的力量!

五年来,他从最边缘的乾天峰翻越到封天雪山的第三座山峰玄天峰,一路走来,经过大小共三百多场生死战斗,有十数次差点丧命于猛兽的凶爪或异法之下,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和不屈的信念,将敌人悉数戮于双手之下,一直走到今天。走的越远,所遇的猛兽凶禽实力便越强,身上的伤疤也就越来越多。

每场浴血奋战后,经脉中乱窜的火真气以挥发掉一分,加上武神敖轻海的功法心得,使他少走很多弯路,千无夜的盘古武功修为也日渐增强!于两年前突破了,实力达到了荒级,八岁的荒级强者,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能有如此成就者,不过十数人,最终无一不是名动天下的强者!

非但如此,他肾脏气海内的水系真气也逐渐浑厚,单论真气来说,其水系法术也达到了荒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的一个冰锥术已是威力十足,足以洞穿三尺厚之巨石!这也多得雪地水元素浓郁,以及五年来所吸纳的水系凶兽灵珠。

而金系法术,虽不似前两者般耀眼,亦不曾落下。而离突破荒级又过去两年,如今就连千无夜都不太清楚的自己实力到底去到了何种程度。

眼见那已经烤熟,从身后摸出一把草药揉碎往鱼身上一撒,千无夜亦不顾其热,张嘴就是一口,淡了点,但贵在香甜。

千无夜忖道:“如今火真气的危机已然消除,再逗留雪山,前程难卜,恐怕凶多吉少,明日起程回雪屋,等待芍姨归来才是,五年了,不知芍姨过的可好。”眼里暗含一阵憧憬。

忽觉背后有所异动,此乃五年杀戮以来练就的本能,似乎有异兽准备伏击,当即抓起一把雪球往旁边一掷,那势道破风呼啸不已,正击中十丈开外的雪松树,闷响一声,足有六尺围长的雪松树,竟然毫无预兆的应声而倒!

随后,千无夜冷声道:“滚!”

顿时,千无夜身后的那只猛兽此时内心乃崩溃的,猛然撒腿就跑,如若它能说人话,必然是,妈呀,好恐怖的实力......

“少年人能有如此手段,难得难得。”伴着一声由衷的赞叹,前方黑暗深处走出两人来,蓦然是一高大斯文的中年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而他们身后是一只灵羽鹤。灵羽鹤乃冰原的飞行灵兽之一,日行千里,极为少见!

中年人一袭胜雪白衣,毛发皆白,自有一股飘然出尘之意,如刀刻般的脸上挂着一道浅浅的微笑,嫣然是一个十足十的美男子!而那小女孩不知为何蒙上一层白纱,甚是神秘。

千无夜心中一惊,自入封天雪山以来,偶然亦能见过几个人类,但远远避开,未曾接触。不料今夜却是别人自找上门,不知所谓何事,遂心里悄悄戒备着,脸上仍保持着平静无波,自顾自的,继续烤鱼,却也不理会那中年人。

中年人似乎猜中其心中所想,遂拱手朗声道:“小友,吾叔侄二人本无意打扰,只是眼下吾侄儿饿矣,小友可否看在女娲母神面上,赐吾一食?”

千无夜抬头看了一下那蒙着白纱的小女孩,瘦小的身躯,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又见那中年人面目和善真诚外露,不像凶恶之人,遂嗯的一声,手往火堆旁一伸,示意他们就坐,只是心下仍有所防备。

中年人再次拱手道:“小友高义,实乃教孤诚服也!”

那蒙纱小女孩也作揖,道:“谢公子高义。”声音便如那莺鸟出谷般,动听悦耳。

有趣的是,那灵羽鹤也清鸣一声,似乎极通人性,也在跟千无夜道谢。

两人坐下后,那灵羽鹤却是乖巧的站在他们身后,一时无语,千无夜将本已烤熟快入嘴的鱼,又架在火堆上,继续烤。遂提身朝黑暗中疾奔而去,那小女孩眼露迷惑之意,咦的一声欲言又止。而中年人和善的脸上,暗含着几丝微笑。

不多时,千无夜从黑暗中提着一只雪兔归来,架在火堆上,道:“鲷鱼已热,先生阁下,请罢?”

中年人微微一笑,心下不禁莞尔,此少年人的大荒官话说的煞是生硬,不过其感激仍是表于脸上,诚道:“小友真善人也,在下无胜感激。”敢情千无夜将自己本来的食物,慷慨的赠予他了。

小女孩自然也懂得千无夜的好意,道谢之余不觉多看了几眼千无夜,异常俊美的外貌教人悦目,只是他脸上和双臂的伤疤,不甚美观。

千无夜不再理会两人,往火堆添柴后,双手势出运起内功朝向火堆,下一刻柴堆上的火更为旺盛,熊熊燃烧,偶有枯枝燃烧作响,甚是温暖。

中年人见其运功催火,眼里的笑意更浓,又是一番赞叹道:“好本领,小友的内力竟然如此精湛,实属难得,难得啊,今日真教在下开眼界了,哈哈哈。”

千无夜不好意思一笑道:“让先生阁下见笑了。”

中年人见状,开怀更甚,指点道:“小友,你如此运功却颇浪费内力矣,虽无伤大碍,不若单用冲脉试试?”

千无夜半信半疑,照中年人说法,遂纯用八脉中的冲脉运功催火,果然,火势更为旺盛,但运功轻松了一倍!惊喜之余,当即朝中年人道:“谢先生阁下指点。”

中年人微微点头,道:“小友这般妙人,难得难得,敢问小友高姓?”

千无夜眉头一皱,道:“这......我不能说。”

中年人微微尴尬一下,心下忖道,此少年人功力深厚举世难寻,且孤身一人在危机四伏雪山,必然有难说之秘,不该唐突啊,其言行真善直率,难得难得。遂洒脱一笑,歉意道:“该打,该打,在下无意唐突,实属不该,望小友见谅。”

千无夜只觉此中年人实力高深莫测,一举一动中隐隐有种威势,此种威势千无夜曾经在芍姨身上感应过,但见其言语间无限善意表露于形,让人心生好感,只是不知何故脸上有道黑气,煞是不协,遂问道:“敢问先生阁下,可是极北冰原雪族中人么?”

说完又看了一眼中年人,毛发皆白,就连眉头都是纯白色,这是冰原雪族某脉系人的特征。可奇怪的是,那蒙纱小女孩的眼眉却是黑色的,跟自己无异。

那中年人抚掌笑道:“咦,小友,雪兔怕将烤熟了。”转瞬间,便是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开了。

千无夜也没多想,目光回到雪兔上,表皮已经焦黄,遂又拿出一把草药撒在上面,然后用水系真气催凉滚热的烤兔,撕下一只兔腿递给那小女孩,不觉道:“请,无盐是淡了点,但清香。”千无夜五年来未曾与人交谈过,偶尔孤独时,自言自语解闷,难得今次遇见一个年龄相差无几的人,不觉之间便是多了些话罢。

不知是坐在火堆的原因,还是别的,那小女孩蒙着白纱的脸上已经泛红,小声到:“谢谢公子。”遂别过脸去,撩开面纱小口的吃了起来。

千无夜见此状,心里嘀咕一声,也撕了一条狼腿给中年人,道:“先生阁下,请。”

那中年人道谢接过狼腿,忖道:“武功法术双修,年纪尚小便有如此修为,真天人也!此子到底是何人门下,也非那几位的门人?莫非是隐士之后?罢了,求食果腹而已。”

几刻钟后,三人均是祭饱肚子。中年人看了一眼身旁小女孩,躬身对千无夜行礼道:“难得小友大行善心,不吝赐我叔侄二人口食,在下无胜感激,眼下我等须急赶回家中,若他日相遇,必然邀小友到吾寒舍一聚,就此别过罢”

千无夜见其有离去之意,并无挽留,嗯了一声作为回应,目光回到火堆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中年人洒然一笑,遂招呼小女孩与灵羽鹤,即将离去。小女孩有所迟疑,片刻后拿出一个绸布缝制的香囊,双手递给千无夜,小声道:“此乃经冰雪女神祈福过的香囊,今赠予公子,望公子以后平平安安,化险为夷。”说完后,只觉自己脸上滚烫不已。

千无夜虽然惊讶,但也伸手接过。中年人道:“小友,雪山多凶险,保重。”遂拉着小女孩骑起灵羽鹤,朝漆黑的天穹疾飞而去。

千无夜望着远去的两人一鹤,不由得想起了勺姨,一时陷入了沉思中。

“小子,你可曾见过一男一小女孩?”此时一个傲慢无比而带有质问的声音从千无夜的后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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