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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寒的心事

放学后,聂子轩邀苏寒去打网球,许黛儿就坐在操场边的阶梯上看着留宿同学忙碌的快节奏。

宿舍到处挂满了红的绿的彩衣和阳台上晾晒的白色休闲鞋,十几个人的篮球场和聚满女生的羽毛球场,有青涩的少男少女说着彼此过往的故事,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就连花坛里的花草树木都显得特别的朝气蓬勃,他们就是目睹这学校一切喜怒哀乐的天使,为了每一个观望它们的人开出鲜艳的花,生出青绿的叶,然后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守望又一个幸福的眼神。

一阵风吹起跑道两边的尘土,许黛儿揉了揉眼睛,朝网球场的方向望去。

聂子轩在这方面可真算的上是特长,好几次打的苏寒青筋暴露,两个身上的白色T恤都紧贴在胸前背后,这样都显示不出他们的身材到底有多么的强壮,消瘦的身条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有点刺眼。

过了一个多小时许黛儿走过去说了声,不早了,回家吧,才让两个人跑到旁边的衣服上捡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苏寒走到许黛儿面前说了声:“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然后转着钥匙朝停车场走去。

许黛儿把手中的一瓶水丢给聂子轩,说:“技术不错哦。”

聂子轩边喝边说:“还好啦,可是我的篮球很烂诶,连球都守不住。”说完把水瓶丢进了垃圾桶。

车上,许黛儿一直在想分科的事情,他很清楚苏寒是肯定会选择理科的,可她还是问出了口:“分科的事,你们怎么决定的?”

聂子轩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应该选文科,你们知道的,我的物理成绩很差,再说我对学习可不怎么感兴趣,就算考不了什么好大学,至少文科班会有很多美女陪我度过这艰难的两年,你们说是不是?”

苏寒一手掌着方向盘,两眼放直望着前面,听聂子轩这么一说,鄙视了一眼:“你这么说,怎么不去女子学校做清洁工啊,再说,你家那么好的条件也用不着担心以后没有机会做CEO,至于我自己吧,现在还不确定选哪科,许黛儿你呢?”

“恩,我也不知道,似乎我几门主课的成绩也都差不多,其实选什么都一样。”许黛儿应付式的回答了一下。

车行驶过两个红绿灯,穿过一片大玉兰树就停了下来,许黛儿下车与他们挥手告别,有点失落的开了锁,把书放在沙发上,就进洗手间冲了个凉水脸,在这六月的天气里,被阳光晒得温热的水一阵扑到脸上,就像是喝了一碗热汤,背上也开始冒汗,脸也开始变得失去光泽。许黛儿手拉毛巾擦了一下眼睛,脸上的水随着越来越沉重的夜晚开始慢慢挥发。

一到晚上,到处一片昆虫的叫声让耳朵不得清净,过往的车辆和喇叭声让这个已有二十年了的居民区有太多的抱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许黛儿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又是个失眠的晚上。

政治课上,许黛儿泛着困,头时不时的与课桌亲密接触,苏寒从后面踹了好几次凳子都没见缓解,趁老师不注意,他伸手往后背上掐了一把,许黛儿红着眼睛反过来瞅了一眼满脸抱歉的苏寒,又机械的点起头来。

下课的时候,苏寒给许黛儿接了点开水,递了过去:“喂,昨天晚上想谁去了,比睡觉还要重要。”

许黛儿对水的温度有点反感地放在了课桌上,然后双手合十朝苏寒做了个拜托,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教师的风扇响声就像瞌睡虫一样,让每一个学生都千方百计的对抗着,窗户口涌出一股股暖流,烘烤着将睡的同学,那蓝白色的苍穹拉的老高,好像真的有传说中的仙阙在上面一样,给人无限的幻想和灵感,只有树上的鸟儿,像是在嘲笑教室内的同学一样,眼睛眨巴眨巴,永远无忧无虑。

许黛儿一边用本子轻轻的扇着风,一边做着物理笔记,在最后一道下课响彻整个学校方圆几十米的铃声中,看见站在教室外一脸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聂子轩,他就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样,眼睛总是那么清澈神韵,在美女面前腰杆挺得笔直,一脸迷人的笑容和一张不受外界影响的娃娃脸。

还是照样和往常一样打了会网球,在学校外面的冷饮厅喝了杯果汁就回家了。

许黛儿洗完澡后把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立刻传出一阵灌水的声音,她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的凉席上,拿出了老师今天发的还带着好香的油墨味试卷笔划了起来。

苏寒回到家门口,见房内光线通明,一开门就看见他妈妈坐在客厅里,她还是没有多大变化,浅棕色的卷发和刚过膝盖的纱裙,身上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加上那张精致的脸和纤长的身型,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只不过看得出她应该在那里等了很久,空调放出大量的冷气,让这个四十不到的女人显得略带孤独和冷淡。

“妈,回来怎么也不说声,我可以去接你啊,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回来呢?”苏寒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韩娅茹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叉向前。

她坐到男生身边,上下打量着,眼睛里面充满了惊讶,笑着说:“两年不见,妈都快认不出来了,变化可真大呀,我们家小寒终于长大咯。”

苏寒搭了搭这个一脸欣慰的女人的手,说:“妈,回来吧,我已经长大了,我只希望你能跟爸爸幸福,我们都需要你。”

韩娅茹歪头碰上男孩的头,半只手抱着肩膀,眼泪流下了下巴,吸了口鼻子,沉默了一会,又装坚强的说:“再过一段时间吧,妈妈现在还年轻,还撑得下去,倒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寒被眼前这个女人的婉转拒绝失望地望了望窗外,脑海里闪过父亲的影子,我想他肯定不知道妈妈回来了,还在一遍又一遍的看那设计图,或许已经趴在电脑面前睡着了吧。

苏寒有点心痛的闭了下眼,回头看到妈妈等待的眼神,认真的说:“其实我真的还没想好自己的理想,不过我有在考虑要不要去美国读金融管理,只是还不能确定,妈,等读完高中再给你答案好吧,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不想强迫自己做决定。”

“那好吧,我希望你能理解妈妈的用心,我明天下午就要回美国了,那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我回来只是因为好久都没见你,想你了,我给你从美国带了很多你最爱的汽车模型还有限量版的跑鞋,明天还上课呢,早点休息吧!”韩娅茹忍着想说的话关上了起身走进了卧室。

卧室内,韩娅茹眼里闪着晶莹的泪水,其实她每次回来都不想再离开了,她舍不得家里的一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就越想让这个家好起来,就又不顾一切的离开了。

在美国的每一天她都会想家人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不顺利的事,身体好不好,快不快乐,可是她不能服输,她要为了这个家努力挣钱,也只有这样她才会忘记自己的牵绊,在工作中得到成就感,其实她是空虚的,韩娅茹一脸的苦衷,眼泪也流了下来,直到天际开始出现亮光,她才疲倦的沉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苏寒也想了很多事,以前的幸福闪进脑门,可是要多久才能真正的回到原点呢?难道钱真的会让人抛弃所有的感情,牺牲自己的幸福能开心吗?眼泪湿了耳际,苏寒起来拿了罐可乐靠在床上,一整夜都没睡。

天刚亮苏寒就起床了,他把爸爸一直想送给妈妈的上面印着全家福的茶杯放在妈妈的枕头边上,他希望妈妈看到这个的时候能感受得到最初家的温暖。

许黛儿看得出苏寒一整天的课都不在状态之中,无精打采的望着黑板发呆,她突然觉得这个男生在随着日月交替变化着,头发比以前更加飘逸自然,眼睛鼻子的轮廓也变得分明,浓黑的眉毛把清澈的眼睛衬得更加深邃,似乎他想的问题都是这个年纪不会触及的,许黛儿不觉有点伤感起来。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寒发现韩娅茹还是走了,屋内还残留着三四个小时前的香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拉开了窗帘,望着这个城市的星星点点,自言自语的说了声她还是走了。

川流不息的车辆演绎着这个城市的繁忙,尽管燥热的夜晚给人无限的疲倦,可是抬头仰望渐渐清晰的星光,给人带来一阵阵的凄凉,这个看似繁华的城市,有多少人在等待着幸福的到来,又有多少人在残酷的告别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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