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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隐隐作痛(4)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那么自私,一次又一次的刺痛着他的心,冷落他,排挤他,让他独自一人飘在人海中独自心痛,许黛儿蹲在角落,把头深深的埋在双手中,撕心裂肺的哭着,可能是因为好久都没有见到苏寒,也许是因为她任性,眼泪陆续的滴落在地,额头上沁出微微的汗珠,是伤心,也是心痛,脑袋里苏寒的那些话还在响着,窗外的雪还在飘着,楼下许杰的吱呀声也在孤独的叫着,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眼泪的味道。

考试完了,许黛儿并没有放松的感觉,而是觉得心越来越沉重了,就像是得了一场重病,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聂子轩一路上说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就迷迷糊糊的走到了自己的家里。

许浩看着精神恍惚的许黛儿,急忙扶着她坐了下来,两眼直直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皱着眉头把聂子轩牵了一下,两人走到屋外,

“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发现黛儿有心事,前几天你们不是都好好的吗?”许浩小声谨慎的说,生怕屋内的许黛儿听见了。

聂子轩满脸忧伤的把脸拉的很低,有些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抿了下冷的发紫的嘴唇,说:“叔叔,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能是考试的原因吧。”其实聂子轩心里很明白,一定是苏寒的关系,每次走在许黛儿身后都会发现她那闪动的眼睛在四处寻找着那个安静的身影,每次这样,聂子轩的心都会像封锁千年的冰川那样失去知觉,就那样被许黛儿那冰冷的眼神默默的刺痛着,感染着,改变着。

许浩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眼前男生语气里的无奈和失落,拍了拍聂子轩的肩膀,一同走了进去。

许黛儿抱着一杯李燕倒的开水望着地板发呆,神情安静到了极致,聂子轩多想开口安慰一下或是打破一下沉静,可是他没有勇气,也没有信心,他似乎已经明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在她的心外徘徊,永远都无法进入她的世界,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习惯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陪着她伤心,陪着她流泪。

这个冬天除了一片片的白茫,还有那已经付出的真诚和无限的爱,它们都随着大雪冰封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慢慢的变冷,然后死去,也许下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聂子轩再也没有那个信心陪着他们一起送走一季的花开花落,或许是已经离开了这片他深爱着的土地。

晚上许黛儿坐在床上回想着暑假在苏寒奶奶家所有的一切,那个和蔼可亲的笑脸久久的停在她的脑海中,那一缕缕泛白的头发和深深浅浅的皱纹是孤独的见证,好像回到了那个同床共枕的晚上,许黛儿躺在奶奶的肩膀边聆听着那关切的话语和平缓的心跳,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可此时,她已退去身上的体温,带着所有的牵绊离开了这个曾经幸福过的世界,人就是这样经不起内心的思念,悄然解脱,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让世人去怀念,去述说。

当聂子轩听到苏寒那沉重的声音后,心低落到了极点,这么多年的朋友,这是第一次的彼此沉默,躺在冰冷的床上,脑袋里回响着苏寒最后说的那句话“好好照顾好黛儿。”,安静的声音几乎把全身都冰冻了起来,那些曾经最真诚的笑容就那样一寸一寸的侵蚀着他的内心,最后变得疼痛。

浓厚的黑云挡住了那片深蓝的天空,让这个城市变得昏沉暗淡,萧条的树木枯枝折落了一地,寒风重重的吹打着空荡的街,有未知的人站在窗边无声的感叹,这个冬天还会有多久。

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聂子轩坐在电脑前发着呆,眼角很明显的干涩,他双手抓了抓很久都没有理过的头发,刘海已经垂到了眼下角,紧闭的嘴唇没有一丝表情,隐约可以看到嘴唇上那细小的胡子和鼻梁上那高耸的孤寂,呆了很久以后他还是决定出门了,下楼向聂枫拿了车钥匙就安静的出去了。

本来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却发现所有的地方都是回忆,脑子里那些冷酷悲伤的眼神混成一块,让聂子轩的心狂乱不已,开着车游离在大雪已经融化的道路中央,无精打采的看着路边笑容满面的中年男女,手中拿着曾经自己最爱的开心果,可现在聂子轩感觉那名字是那么的刺眼。

调转方向,转了好几个圈,远离了那片热闹的街区,不知开了多久,路上的积雪又渐渐的铺满了孤寂的小道,银装素裹的玉兰树挺立在两旁,聂子轩的脸被衬的跟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一丝表情,而在他的脑袋里慢慢的积着那些曾经的微笑和阳光下的追逐。

聂子轩下车走进一家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眼睛呆呆的望着中年服务员那浓妆艳抹的脸,心里倒着胃。

“帅哥,没有纸币了,硬币可以吗?”中年女人甜腻的声音让聂子轩急忙的移动了眼睛,摸了摸鼻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诶,咳咳,给我好了。”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声音有点哽咽,用力的吞了口口水,直直的望着钱盒角落里的那个硬币,眼睛明亮了一下。

走出商店,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嘴唇瞬间变得通红,一股凉意从嘴里慢慢的滑下食道,最后失去温度,聂子轩回到车上,快速的往回开去。

这个冬天让每一个人都感觉特别的冷而漫长,已经是新年的最后几天了,到处都是大门紧闭,连街上那五彩的霓虹都显得那么冷清,失去了光泽。

许黛儿独自在家看着偶像剧,悲伤的女主人公痛苦的爱着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男人,许黛儿总是被剧情渲染着红了眼眶,旁边的许杰在吱吱呀呀的说着李燕教他的唐诗,天真的玩着只属于他自己的玩具,脸上两个红红的小腮红,眼睛圆溜溜的在身边四处转动着。

这是许浩回来的第三个月了,虽然感觉很短,可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血液的男孩已经开始记事,有时候看他那思考的眼神,许黛儿都好想过去拉起他,微笑的逗他玩,可是每一次都犹豫了,因为她不想让李燕觉得她已经接受她了,许黛儿偏头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男孩,浓眉大眼和鼻子都像极了父亲,就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感觉好亲切,她对着男孩微微的扬了扬眉毛,嘴角菱角分明的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男孩甩着手中的玩具,咿呀的叫着“姐姐”。

脑袋已经空虚了好久,这几天似乎让她想明白了好多事,为了家里的事,她已经忽略了太多人的感觉,自己就像游魂一样魂不守舍的漂浮着,一点都不知道身边的人的感受,可是一想到这里,她还是退缩了,因为她无法理解父亲对母亲的爱,无法接受默默自责的李燕和那个天真地许杰,还有苏寒对童佳琼最真实的内心,那也是困在她心中最重要的理由,长长的呼了口气,背靠在沙发上,脸低低的垂着,手里的遥控器失去了重心掉在一旁,听着许杰那欢快的声音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午休。

“好了,放这里我来弄吧。”许浩还是那么温柔的说着关切的话,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家里有什么事,他就闲不下来,记得他曾经跟妈妈说过“男人,就是让女人幸福快乐的人,所以叫男人!”,以前总是以为,那是他的口头禅,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那就是他一生的承诺。

李燕气喘吁吁的把两大袋过年要用的东西递给了许浩,走到许杰旁边笑眯眯的问:“小杰在家有没有听姐姐的话啊。”见男孩天真的望着她,就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抬头看了看沙发上睡着的许黛儿,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就帮许浩的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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