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雷滚滚,冀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看了看手中的书卷,冀只觉得无言以对。
原本极为合手的书卷,现在看起来是那样得碍眼。
一本随手跟着感觉取的书籍,他并不知道这书一开始的内容啊!
但,这有人信吗?
一股莫名地惆怅感油然而生。
一旁的晞强忍着笑意,那张精致的小脸看起来有些别扭,似是忍得十分辛苦。
卷着书卷,敲了敲额头,冀实在有些凌乱,莫名地想要静静。
这时,朱府大门前又到来了一批客人。
青绿锦衣,头戴乌纱,腰间挎着一把绣春刀。
这是一个武官。
在这武官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水火棍,穿着拽撒的力士,以及一个同样穿着,只是样式不同的校尉。
“草民陈思,见过百户大人。”
这前院,还是由陈思这个与朱家关系极近,同时身份最高的人主持。
见到陈思,那武官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回应道:“原来是陈家的举人老爷,这朱家满门遭劫,还真是劳驾了。”
这武官脸色阴沉,暗含怒色,行色匆匆,行走间带着风声。见到陈思,他勉强停下回了一礼,但那语气显然并不算好。
而陈思行礼,只是出于礼节,见这武官如此态度,也不屑于与这丘八多言,只是应付道:“本该如此。百户大人来此,想来是要找知县大人。知县大人正在大堂后,百户大人可随此仆去寻,草民还需在此主持诸多事宜,就打扰了。”
“可。”武官心中急切,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他可没心情在这浪费时间。
点头示意,便带人跟着那个仆人,转入了大堂后。
陈思看着武官的背影,摇了摇头,低语叹息:“唉,这朱家之事,不知有多少人头顶乌纱不保。”
现在,他是想通了此事影响,也不在意之前县令的态度。
在他看来,任谁卷入这般漩涡,都不可能淡定得下来啊!
另一边,武官看到了正愣在那里的师爷。
他疾步走上前去,拉扯住那师爷的袖子:
“白永清在哪?”
忽然被人拉住,那师爷一晃神,从震惊中脱离出来,看向了来人。
认出来人身份的他,连忙作礼:“万大人!”
“少废话!告诉我白永清的所在!”
万百户毫不在意地一摆手,打断了师爷的话,直截了当地直入主题。
这让师爷一阵无语,但也不敢怠慢,连忙答道:“白大人是往这边去了,万大人请随我来。”
说着,他就要在前方带路,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子远是是我的幕宾,可不在体制内。万大人这般作为,实在是欠考虑了。”
万百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县令正缓步走来。
看到县令,他面色一喜,随即脸色一变,作愤怒状,也不管县令说了什么,直接大声咆哮到:
“白永清,别叽叽歪歪的,说正事!这朱家满门遭难,你我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不好,我们头顶乌纱不保还是轻的,要是被魏蜀两位国公迁怒,少不得脑袋搬家!”
对此,白永清呵呵一笑,也不恼,反而悠悠地说出一句话来:“那,万常山,求人就有求人的样子,这副姿态,摆给谁看?
我朝可无迁怒杀士大夫的习惯,最多不过贬黩,反倒是你这丘八,最好的,也会被刺面九边,征战蛮夷。
本官在这,就恭贺万大人斩将夺旗,立下不世功勋,留名青史。”
对这想先声夺人,想唬住他,以此得利的家伙,白永清自然不会客气。毫不客气点破了其的心思,随即不带喘气地将其挤兑了一顿,更是难得拿捏起了身份。
这让万常山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难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白!永!清!”
白永清对此置之不闻,只招手让师爷到他身边,看着一旁的空地,好似那里有着什么好看的事物,一副明摆着不把其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让万常山怒气更盛,但思及自己来此的目的,知道自己不能由着性子来,不得不按耐住怒火,跨步立正,低首抱拳:
“常山,脾性顽劣,还望白大人见谅。”
起先,万百户还难以启齿,但在第一个词出口后,下面说得流畅无比。
听到这话,白永清才转身正眼看万常山:“这不就行了?”
白永清双手一招,一摆,随意地迈步到万常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那压抑着怒火的目光:“既然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何必想要拿捏我?你脑子要多不好,才会想用你那点脑子,揣度我的想法?你我都是正六品,何必闹得不愉快?”
白永清的声音缓慢而又悠扬,不徐不疾,带着一股奇特的韵味。
“我想,你那点脑子,应该没全用在如何脱罪上吧,希望你能记得,不会忘了封闭全县,派出缇骑搜查四周,传告诸县州里,封锁蜀地巴川,还有西海一带吧。”
此刻,在那奇特的韵味下,某位百户的气焰一降再降,如若不是其还惦记着刚刚的羞辱之仇,现在他恐怕早就没了怒火。
却正是白永清对浩然正气的一种运用,一种精神安抚。
现在,万常山已经不会用那压抑着怒意的嗓音回话,回复平常的声音,只是多了份疑问:“当然不会忘!只是为何还要封锁西海?”
“严道此县,地接西海,为我中原通往西地之枢纽。敢做下此等事的,那些不服教化的番子可也在嫌疑内啊。”
白永清轻声叹道。
这朱家之事,可是让他头疼得紧啊!
“你这仵作县令都无法确定凶手的来历吗?”
万常山惊讶道。
虽因文武有别,他们之间不对付,但白永清的能力他可不会否认,而那查案的能力,更是让他暗自心服。
仵作县令虽是戏称,但却也是对其能力的认可。
但此时,面对万常山惊讶的目光,白永清只摇头不语,让其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