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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衍变

凉国朝堂对于祁国的求和之议普遍持质疑态度,虽然明澜轩的说辞很有亲和力,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祁国在少了燕国协助的情况下,北面可以说是战略孤立的,加上凉国的战术优势,求和是祁国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在这种共识下,凉国朝堂分裂成了三派,一派以丞相李晏为代表,认为当对祁国全力施压,不要让祁国喘过气来;一派以大将军犹狰为代表,认为当对祁国有节奏的施压,一方面从长期来看消耗祁国国力,另一方面短期内使祁国陷入两线作战的泥潭,间接支援夏国,这些都会使以后的局势朝着有利于凉国的方向发展;还有一派是和平爱好者,认为两国友好,有利于民间休养生息,是国与国的典范,这一派人数比较少,算不上主流。

凉王在听取朝堂各方各派的争论后,决定采取犹狰的策略,一方面保持对祁国的接触,另一方面逐步对祁国进行军事施压,既合作又打击,间接支援夏国,影响南方局势,从而使凉国立于不败之地。王命已出,争议自然休止。明澜轩得知凉王不战不和的决定后,数次拜访李晏、犹狰及其它相关人等,均无功而返,无奈只好告辞,回大都覆命了。

虽然,明澜轩此次出使燕、凉两国均未能全功,但是在目前的形势下,能够稳住北方局面已属不易,所以祁王齐熙诠对明澜轩的覆命还是满意的,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嘉奖。至于与燕国联姻之事,即使明知对方是缓兵之计,但是如果不让岳卓走一趟,则落人口实,显得毫无诚意;如果让岳卓前去,估计也是无功而返,徒费人力。不过,为了表达对燕国的亲善之意,齐熙诠还是让岳卓出使了一趟燕国,其结果嘛,自然是被葑嘉以:“两国历来友好,本无需联姻之议,贵国执意真诚,但是一来公主年纪尚小,二来恐怕水土不服,此事等以后有恰当的时机再议。”为理由,碰了一个软钉子。

外交上的形势,直接影响到南方的战局。祁国在有北患的情况下,无法全力配合莫国进攻涵水关,只能维持个表面进攻的态势,而范进远又非孟璇机之对手,所以涵水关一带,虽然祁军兵多,但却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成就了孟璇机“运筹帷幄、年少英才”的美名。

沽水关一带,孟逋梵与龚瑜皆非泛泛之辈,攻防转换都圆润畅滑,外行看上去打得热闹,内行看上去却是凶险万分,而且,每到关键时刻,战局都能被两人以精妙手段化解,避免两败俱伤。由于孟逋梵与龚瑜都留了余地,所以,战事一直呈现胶着状态,而非鱼死网破。

夏王肱煌泰借着燕国与祁国出现裂痕的当口,吩咐肱煌景与肱煌安抓紧夏、凉、燕商路的建立,从大局上孤立祁国,并对祁国在南方的战局施压。此王命一出,夏国上下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谁都知道“商路一通,黄金万两”,而大王子和二王子一起主事,这无疑让人生出很多联想与心思。自二王子肱煌景出使凉国后开始参政以来,夏王几乎有意识的让两位王子共同操持一些大事,说辞嘛,自然是“让两兄弟精诚合作”之类的。然而,谁又敢说这里面没有相互竞争的意思呢。

在这种背景下面,两位夏国王子的府邸,自然是车水马龙,各种排得上号的都前往拜谒,要么表示忠心,要么表示依附。而长时间的宫廷生活以及朝堂争斗,早就让肱煌安和肱煌景两兄弟练就了笼络虚与的能力,应付这种场景,对他们来说不过尓尔。

相应的,两国李晏和犹狰自然也是各方人物争相献媚的焦点,大王子肱煌安选择了与凉国丞相李晏的合作,二王子肱煌景则选择了与大将军犹狰的合作。燕国由于葑嘉的影响难有敌手,所以,在商路的控制上,葑嘉占了大头。至此,贯穿夏、凉、燕三国的商路就完全把持在了三国的权柄人物手里。

在凉、祁两国不战不和的态势下,边贸势必受到严重影响,祁国的商贾世家也开始打起了这条商路的主意,当然,由于祁国与夏国的战时关系,不能公开使用各世家的表面身份,所以祁国的世家们都在夏国设立了影子商队,代理自己处理商路上的生意,虽然成本上升了一点,但比起利润来说,也还好。甚至,祁国南方的一些货物,也是通过这条商路进入凉境的,而不是走雁门关,毕竟,雁门关的吞吐能力有限,北方局势又不安稳,还不如南面这条商路来得妥当。

端木世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端木无羁写了一封亲笔信给恒弈仁,信中一一追忆与恒弈仁的交情,特别提到了恒弈仁与梁宽上次“不够朋友”,没有让端木无羁能好好招待贵客,实在是失礼之至。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就算当时知道是恒弈仁,也会力保周全。信中还提到了明家兄妹的近况,很期待与恒弈仁的再次见面。最后,表达了端木家也想为南北商路尽一分绵力的意思,希望恒弈仁能帮忙引荐。

恒弈仁从书信中得知明家兄妹安好,心里欢喜,以他在孟家的地位,以及孟家在夏国的声势,引荐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孟家在商路的事情上,是与二王子肱煌景合作的,于是当即修书一封给二王子,说了端木家的想法,希望二王子能行个方便。肱煌景对恒弈仁自然是要给面子的,而且,这种事情对大家都有好处。上次,大王子肱煌安科举舞弊之事,卖了丞相左鸣丘的人情,现在双方都走得很近,自己一定要抓住孟家这个强援。想到这里,肱煌景对端木家发出了邀请,并给了端木家无差别待遇,这使得端木家喜出望外,觉得对恒弈仁的投资实在是很成功。

夏国两线作战,还能游刃有余的把商路建立并运行了起来,这不免让人刮目相看。龚瑜数次上疏莫王,陈述沽水之战难以全功,夏国人才济济,不宜正面进攻。而莫国丞相刘湘自然会列出很多理由证明莫国同样人才济济,不输夏国,加上莫王英明,何愁沽水不克。就在莫王左右权衡之时,祁国使臣至,讨论与莫国共同应对夏国之策。

祁国使臣奉上祁王齐熙诠的亲笔书信,信中齐熙诠所见与龚瑜略同:夏国得人和,又与凉国、燕国修好,在北面对祁国的战略压力实在是太大,如今,祁国与夏国一般,也需要南北应对,然而在人才储备上却难以跟夏国相提并论,只能是相形见拙。南方大战已数月之久,国力消耗严重,不宜在久拖不决。当今五国之局,更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见应为莫、夏、祁国之共见,望莫王早作决断。

莫王穆武仔细阅读了齐熙诠的书信,暗叹夏王肱煌泰统御了得,手下人才济济,心里佩服,意乃决。于是下令龚瑜从沽水撤军,同时知会祁国,好行动统一。

启225年秋,持续了好几个月的莫、祁联军对夏国的攻势,最终在夏国军事和外交的双重努力下,被瓦解,最后不得不撤军,史称“卫夏之战”。在这场战争中,很多俊杰相继展露头角,比如明澜轩,又比如肱煌景。而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商路“黄金之路”,也在夏国的主导下建立了起来,夏国的国内局势由此拉开了新的篇章,五国的大局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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