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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左右矛盾,断又难断

每个人的生活是不是都会充满矛盾,对和错真的很难分的清楚,是与非确实很难辨的明白,就像去澡堂子泡澡一样,你说是你身上的污浊弄脏了池子里的水,还是别人弄脏的池水污浊了你的身体呢?每个待在池子里的人,谁也不要怪谁弄脏了池子,弄脏了自己,更分不清谁是干净或者污浊。官场也是如此,商场也是如此,生活更是如此,如果你不想陷入这样的矛盾,你就必须放弃你的选择。如果你害怕池子里的水弄脏你的身体,那你是可以淋浴冲洗的,那也不失为你的一种生活,你只需祈祷水是干净的,热的就可以了,事实上没有人能保证水是干净的,或是热的。

欧阳子林和木木是在扬城相遇的,爱在扬城,生活在扬城,自然矛盾在扬城。木木是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孩子,欧阳子林已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他们的这种相爱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错误,是污浊的,尤其是在扬城,是在木木出生的扬城,是在住满了木木亲朋好友的扬城,木木是最矛盾的,最辛苦的,这也是欧阳子林最体谅木木的。爱吗?两个人走出去都要遮遮掩掩,掩饰那份浓浓的爱意,就连每一个拥抱、亲吻都那么惊心动魄,刻骨铭心。不爱吗?缘分注定的爱上了,又怎能割舍。木木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爱上了欧阳子林,为什么不是在他未婚之前遇到,如果那样的话,她真的愿意嫁给他,做他的爱人,一生相随。但眼下她不得不矛盾着,不得不痛苦不堪的矛盾着,她向来追求自由,但她唯独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任性。欧阳子林更是从不敢大白天的和木木一起逛街,哪怕是一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自从他调任扬城以来,重遇了木木以后,他连木木的办公室都没进去过,生怕给木木带来麻烦,更怕别人背后议论纷纷,这一切欧阳子林都是不在乎的,他爱木木,不顾一切的爱。欧阳子林可以,但木木真的做不到,她必须要顾及她父母的感受,顾及身边亲友的蜚语。更重要的是,木木不能带着欧阳子林去见她的父母,告诉他们,她爱欧阳子林,甚至连提都不能提到,不然会伤透他们的心。但她的父母也会担心自己女儿的婚姻,也会催着木木早点交个男朋友,早一点过上幸福的生活。木木对于家里人的这种催促,一直以来是抗拒的,尤其在春节期间的一天晚上,欧阳子林在红都市过年,看到木木的一条微信,才知道木木被这种压力逼哭了一整夜。

“子林,我讨厌我‘土豪金’,讨厌死他了”,‘土豪金’是木木给她姐夫特取的雅称,总会在讨厌她姐夫时,这样称呼他。虽然这是木木从扬城市发出到红都市的微信,欧阳子林也看不到木木的表情,但欧阳子林能清楚的感受到木木这里发生了什么,想都不用多想,一定又是‘土豪金’劝说她父母给木木介绍男朋友了,木木一定被她父母用情感要挟着。随后没多久,欧阳子林又看到木木发了一个心情,“找一个爱的人结婚,不是随便找个人结婚”。欧阳子林理解木木的复杂心情,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让她不要在意父母的逼迫,显然是不合适的,她父母也是出于关心,也是想她有个好归宿,嫁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毕竟他们一条街上的同龄人中,就她一个人还没有着落。再无论如何,欧阳子林总不能对木木说,去和那个男孩子见见吧,这是欧阳子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更不会说的,没有这种道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相亲,这不是胡闹嘛!

“木木,不要和家人争吵,不想见,我们就不去,给父母说等两年再谈婚论嫁”,这是欧阳子林无奈的回复木木的微信,他也只能如此回复,他也知道这样的回复丝毫也不能替木木分担些什么,他只是想让木木知道给他一些时间,他愿意在木木的父母面前,去向木木求婚,请求木木做他的妻子,永远都不会再让木木被逼迫相亲。但眼下还是做不到的,欧阳子林即便再想,也不能绝情于自己尚幼的儿子。

“子林,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我不去,我父母就不吃饭”,这一次欧阳子林能清楚的感受到木木的为难和伤心,因为木木发过来的不是一行文字,而是一段语音,言语间的痛楚明晰可辨。

紧接着欧阳子林又收到了一段语音,浓重的鼻音,显然是木木哭了很长才会有的,“子林,你以后别来找我了,别来烦我了。那男孩子是个狱警,我明天去他那里看他。”

“一定要去吗?可以不去吗?”,欧阳子林用乞求的语气,问着木木。

“是的,不能不去,不去,我爸妈就不吃饭了”,语音里,听见木木的哭泣声异常悲痛,收都收不下来。

当欧阳子林再想安慰一下他最爱的木木的时候,微信的语音再也发不出去了,电话也再打不出去了,是木木拉黑了欧阳子林的联系,不想再和欧阳子林联系了,想要断绝关系了。欧阳子林这个时候也是气愤的,气愤木木应该听他把话说完,即便拉黑,也应该提前打个招呼,让他可以对木木说完最后的嘱咐,让她听懂自己最后的嘱咐。欧阳子林并不怪木木,他知道木木已经承负了很多了,想到这里,他非常的怪罪自己的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每天生活在情感的夹缝中,生活在爱情的暗影区。欧阳子林突然自己也开始矛盾了,他不知道他的出现对木木是好还是不好,更困惑他们的这份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缘是对还是错,他最关心木木是否开心,木木开心了就是对的,但这样爱着木木是不开心的,他放开了木木,木木会开心吗?他试图安慰自己放开木木,或许木木真的能遇到真爱,或许那个男孩子比欧阳子林更爱木木,至少比现在的矛盾、为难要强太多。

木木真的在他父母的逼迫下去见了那个男孩,说到那个男孩,其实他和木木在认识欧阳子林之前就有渊源的,那个男孩离木木家不是很远,他们八年前就认识了,应该说是八年前木木就爱上人家了,而且一爱就是八年,木木家邻里邻外人尽皆知。傻木木这样的一段毫无回应的爱情,一直是她独自在坚持着,独自在硬撑着。男孩子也虚荣的告诉每一个他的战友,有一个叫木木的女孩子在追他,但男孩子从没对木木说过爱或是不爱,冷冰冰的让木木等待了八年。现在男孩子快退伍了,年龄也大了,不得不面临婚姻了,他想到了木木,托人去木木家说起了婚事来,木木就这样被家里人逼迫着。木木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到被逼迫呢?因为半年前她就不爱了,她厌倦了那八年的冷冰冰,足以冰冷自己的热情与温度。更何况男孩空间里别的女孩子与他相守的约定,非常伤透了木木的心。木木这八年的等待,毫无回音,现在她生活的很好,男孩也早都不是八年前的那个男孩了,她只爱八年前的他,并非八年后的他;他不爱八年前的她,只是想娶一个八年后不爱他的她,这自然不是木木想要的,更何况木木还有一直最疼她,最爱她,最宠她的欧阳子林。

木木的家人告诉木木不要多想,那个男孩子自己说还是喜欢她的,让木木和那男孩子先处一处。在木木父母的劝说下,木木去了一趟部队,见了那个男孩,那一天那个男孩子去接了木木,两人见了面也没太多交流,毕竟那么多年的军旅生活早让这个男孩与外面的环境脱轨了,更何况面对的是最具独特个性,最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木木。第二天,木木要走,那个男孩子送别她的时候,羞涩的提出了想要抱一下的要求,面对这种羞涩,这种尴尬,这种生硬,木木抱了一下他,木木更加确信自己已不再适合这样的婚姻,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也绝不是自己昔日苦苦等待的那个男孩了。当天,木木回到家里,和家里人一番交谈,辞掉了这段已逝的缘分。

“子林,你什么时候回来,几点钟到扬城啊”,正在候车室静静地等车的欧阳子林,跟着手机的提示音,听到了木木发来的一段语音。

候车室人比较多,欧阳子林是不太方便用语音和木木聊天的,收到木木的语音是欧阳子林这一整天最开心的事,微信回复到:“亲爱的木木,我今天晚上的火车,我晚上八点到扬城站,你还好吗?我想你了”。

叮咚一声,木木的语音又发了过来,“八点太冷了,我已经躺在被窝了,我不去接你了,不想起床”。

这一天,正是情人节。

“木木,我想让你来接我的,但是又怕你冷,你还是不要接我了,我回去看你”,欧阳子林对木木发着微信。

欧阳子林还是继续坐在候车室里,但此时的内心却不是静静地了,内心被爱情的温火燃烧的沸沸腾腾的。他想到了他和木木在徽县候车的场景,他和木木靠着坐在一起,木木不停的发微信不理他,他不开心的自己坐在一旁,木木喊他过来坐,他也不过来,继续着一脸不开心。一会儿,木木一个人突然跑出去了,欧阳子林虽然表现的不闻不问,但是通过候车室窗户玻璃的反光,静静地等待着木木的回来。十几分钟过去了,欧阳子林开始着急了,以为木木去了洗手间,怎么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回来啊!欧阳子林再也端不住了,站起来盯着不远处的进出口,如果不是因为地上的那一包包行李,欧阳子林一定飞奔出去,找到木木。还好,就在欧阳子林着急的时候,木木从进出口走了进来,她的那身红白相间的冲锋衣是比较易看到她的,一进门,木木就看到欧阳子林在着急的等待自己,四目相对一瞬间,木木笑开了花,欧阳子林却黑着脸转身坐了下来。聪明的木木知道惹得欧阳子林不开心了,便坐在了欧阳子林的旁边,双手托着他的脸,亲吻了他一下,让他笑,欧阳子林也绷不住了,笑了出来。想到这里,正在候车室等车欧阳子林傻笑了出来。

上了火车,车上的人不是很多,短途线路,尤其又是晚上,很多座位都是空的。欧阳子林想如果木木和他一起在这列车上,这个点木木肯定要睡觉了,肯定要睡在他对面的两个连靠的座位上。上次在徽县返回西京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上车,木木就睡着了,他们俩两个座位,木木坐不住只能躺着睡,欧阳子林脱下外套作为木木的枕头,自己蹲在地上扶着木木,生怕一个急刹车,木木从座位上滚下来,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只要一睡眠不好,木木随时会头疼,一发现木木不舒服,欧阳子林便立刻给木木搓揉太阳穴,按摩头部,尽量减轻她的疼痛。正因为这样,他们俩每次出门,欧阳子林都是不能休息,辛苦的付出着,用欧阳子林自己的话来说,他为了木木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每一次,欧阳子林看到木木所不能及的时候,欧阳子林都深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会照顾好这个他最爱的木木,他更喜欢木木像家人一样需要他,依赖他。

在这些美好的回忆中,时间会过的更快一点,在渴望见到木木的思念里,时间又会过的慢一点,于是人世间的事,总会按部就班的发生着,又被称之为定数。火车按点到站就是定数,欧阳子林从红都市调到扬城市也是定数,但原本说好怕冷不会到车站来接欧阳子林的木木,突然的出现在了车站,出现在了欧阳子林的面前了,这算是定数吗?

欧阳子林意外的看到木木的出现,惊讶的问到:“木木,我最爱的木木,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不来的吗?外面那么冷,我多心疼啊”。欧阳子林一边说,一边走上去拥抱着木木,并试图脱下外套披在木木身上,被木木拒绝了。木木反而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了那条绿色的长围巾,围在了欧阳子林的脖子上。这条围巾是木木的妈妈送给她的,也是木木最喜欢的一条围巾之一,说是之一,当然还有一条是欧阳子林送给木木的,也是木木最喜欢的。对于这个情人节而言,因为木木,这一天是欧阳子林最快乐的一天,木木是欧阳子林最珍贵的礼物。或许欧阳子林也是木木最重要的礼物,木木只是紧紧的抱着欧阳子林,她愿意紧紧的抱住,她一样微笑,一样调皮,唯独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个不停,但这种安静也让木木踏实了很多,也让欧阳子林踏实了很多。木木拿着包,子林背着木木,他们不在乎晚风的清冷,不顾及节日的喧嚣,不理会人潮的涌流,不羡慕琴瑟的悠长,一直一直向前,安静踏实的走进了难分难舍的情缘,不离不弃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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