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早该进行的战斗还是开始了。
然而,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换个其他地方的话时间应该会更长些。可是在这里,3米乘以5米左右的一个矩形密室,中间除了一些陈列架之外没有更多的障碍物——哪怕是一根柱子也好啊。现在么,根本就没有策略或者战术可言,纯粹就是面对面单挑。
这对于马尔科姆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最开始马尔科姆还没意识到这个情况。他对于自己的身手可谓很有信心。作为一位出色的弓箭手,加上对这个城市有着某些方面的执念,几个月来他对以治安维持者的身份出现在星城的另一位弓箭手有过关注,在得知对方就是奥利弗之后他更是深入了解过。他甚至设想过万一与奥利弗敌对了,会发生的种种情况。野外遭遇、厂房碰面、暗中埋伏、突然偷袭……很多种环境很多种交手的方式,他都有过推演。以他了解到的治安维持者的战斗力来看,他做出了各种对策。然而他忽略了奥利弗那两年多里的经历,在经验上奥利弗甚至比他更多一些。还有性格上、意志上等其它方面的因素。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另外一点。
以其他弓箭手作为敌人,奥利弗的推演比马尔科姆曾经做的那些要详细完善得多。
没错,奥利弗作为星城的绿箭时,并没有过跟其他弓箭手交手的案例。但事实上,奥利弗几年来没少想象自己跟另一位弓箭手交手时的场景。这里的“另一位弓箭手”就是红箭。
总之,见识过红箭的能耐,有过一番深刻的研究之后,奥利弗觉得,相比之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弓箭手有资格让他郑重对待了。
或许连鹰眼都不能。
鹰眼的话还没碰面,以后有的是分个高下的机会。红箭倒是依然像是一块大石,狠狠地压在奥利弗头上、心里。至于马尔科姆……马尔科姆可不知道这些,他还是用自己的眼光来衡量奥利弗的实力,所以他那本来比世界上绝大部分弓箭手都要强悍的箭术刚拿出手,就遭到来自奥利弗的无情打击。
马尔科姆一起手就是一支又快又准的箭——被奥利弗轻易抓在手上。面对向自己缓缓逼近的奥利弗,他三箭齐发——被对方用弓全部拨开……他的绝大部分战术箭术,都像是被对方预判到了一样。甚至连早在建造这个密室时就布置在那里的两台隐藏起来的机关弩,都被奥利弗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不过,马尔科姆本身不止是一位弓箭手。见奥利弗已经来到自己身前了,自知箭术上差了对方不少的他很干脆地将自己的弓往对方一扔,在阻挡对方的同时,从黑大衣之下抽出一把单手刀,由下至上顺势朝着奥利弗劈过去,有点像是东瀛所谓的拔刀术。
这一刀展现出马尔科姆那不下于他的箭术的近身搏击能力。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这一刀都臻于常人极限。马尔科姆对此很有信心,面对他这出其不意的一刀,恐怕这个世界上没多少人能够躲过。
奥利弗也是这么想的——然后他用弓挡住刀、一拳打在马尔科姆的脸上。
到这里马尔科姆开始在心态上有些失衡了。不过作为一个有过训练、平时也有锻炼的家伙来说,他的抗打击能力还是不错的。奥利弗那直接打中面门的一拳并没有让他头晕耳鸣倒地什么的,他再度奋起,一套流利的刀法耍了出来。看那架势,一般人看上去那是凌厉迅猛,每一下都极尽杀机。而即使是再挑剔的内行人,也不能否定他这几下所表现出来的功底。
对此,奥利弗后退两步,选择了暂避锋芒。
马尔科姆欺身而上,右手上单手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左手也以立掌成刀逐步逼近。一时间,场面上他占了上风,压制了奥利弗,有要反败为胜的意思。尽量平复着有点激动的心情,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将一直准备着的杀伤提前拿出来。
可是当他在右手舞起的一片刀光之下暗中将左手摸到自己的腰间,拿起一片飞镖就要向奥利弗甩出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快了他一步。他的左手才扬起,就被奥利弗的一支小箭击中了。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重的力度,小箭直接刺穿了马尔科姆的手腕。
这下轮到奥利弗反击了。虽然马尔科姆极力忍着痛楚,将左手收回怀里同时单手刀挡在身前,但奥利弗还是趁着对方的一丝迟疑,用弓由下至上将那把单手刀重新架了开去,然后对着对方那中门大开的头部又是一拳。
这一次马尔科姆不能再勉强稳住身体了。头部震荡,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好几步。虽然他在后退的同时拿着单手刀再次在身前布置防线,但做出来的动作已经有些变形了。
接下来的情况没有发生意外。奥利弗轻易地将那把单手刀夺了过来,扔到一边。同时他又加了两拳,将马尔科姆打倒在地,再将对方揪起来砸到其中一个展示架上,然后用一支箭从对方的肩膀上刺穿对方那黑大衣的衣领,把对方钉在那里。
“那么,现在你还认为自己可以叫‘黑箭’么?”站在那里用一支箭指着对方的面门,奥利弗淡淡地说道,“抱歉告诉你,‘黑箭’这个外号已经有主了,而且是一个你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人。”
这时候马尔科姆还没有从眩晕状态中彻底脱离,根本没有听清楚奥利弗说的话,更别说其中的意有所指了。看到就在眼前的箭尖,他还以为奥利弗真的要下杀手呢。
“够了!如果你杀了我,你不会知道手合会下一步会做什么!”甩了甩脑袋,马尔科姆抬起头,迎上奥利弗那锋利的眼神。虽然人为刀俎己为鱼肉,但他还是拿出十分硬气——或者说自信——的态度:“你不能杀我。一旦你那么做了,你永远不会知道,金并想要对星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