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纸扎人送到林逊家中后,林逊和林舒羽二人便依照牛叔之前的安排,将这些纸扎人摆好朝向,又在周围洒上刚买来的雄黄酒,唯独留下西南一角。
二人刚歇一口气,牛叔已经打来电话,林逊当即滑开接听,不想里头除了嘈杂的呼呼声外,听不到牛叔的丝毫声音。
“喂?牛叔?”林逊往电话里头叫道,“牛叔听得到我说话么?”
“是不是我爸揣着手机在兜里不小心打过来的?”林舒羽努了努嘴,“他在马来时经常电话放在兜里,然后不小心打过来都不知道。”
林逊收线笑道,“嗯,也许是这样,而且他那边最近联系人是我的号码,看起来很大可能……”
然而林逊的话还没讲完,手机又再次震起。林逊微微一怔,接起来后继续询问,里头却仍旧只有嘈杂的呼声,二人面面相觑,索性挂断,不想没过两秒,电话又再次被拨通,仍旧还是显示着林伯宏的号码。
“这是什么情况?”林舒羽这时面色略显担忧,显然牛叔无意拨通电话的事情有过,但连续着三次无意拨通,就有点不合情理了。
“这次我们别挂,听听会有谁的声音!”林逊压低了声音,接起电话后也不再询问,而是开着免提,任由里头一直响着呼呼的嘈音。
砰——
屏幕上的秒数读到五十三时,手机里头忽然响起一声巨响,顿时把正屏住呼吸听着嘈声的林逊和林舒羽吓了一跳,当二人目瞪口呆打算接着再听时,对方忽然收了线,四周只余下空洞洞的死寂。
林舒羽神色慌张地抢过电话,指尖颤抖着重拨过去,免提中响起“嘟嘟”两声后,里头便传来牛叔的声音:
“阿逊么?你们回到家没?”
“爸!”林舒羽听见牛叔的声音,忍不住叫起来。
牛叔听出林舒羽语气惊恐,不由得有些吃惊,“小羽?你小逊哥去哪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在,牛叔。”林逊接过话,语气不乏忐忑,把之前三通电话的事情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听完林逊叙述,牛叔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才接着说,“你们把纸人和雄黄酒都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林逊又望了一眼五个纸扎人。
“嗯,我刚送你牛婶到你爸那,现在过去和你们会和!”
收了线,林舒羽瞧向林逊,虽然知道自己父亲没事后脸上的惊慌已经逐渐褪去,但仍然是一脸疑惑,“小逊哥,那之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会不会真的不是我爸拨错的?”
“你别想这么多了,也许是你爸拨错他也不知道呢,有我在没事的,而且你爸也很快就到啦。”林逊拍了拍林舒羽肩头,佯装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模样,心里却清楚得很,从牛叔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这三通电话或者还真不是小事!
林舒羽努了努嘴,她自然也不信会是自己父亲误拨的电话,但就算和林逊纠结下去,林逊也没法给出结果,索性没再聊这个话题。
回到自己家中,林逊自然就没再这么拘谨,该吃吃该喝喝,来回在厨房和客厅走动着,不一会就泡上了壶茶,还削了个苹果递给沙发上的林舒羽。
“谢谢小逊哥。”林舒羽接过苹果,啃了几口便发起了呆。
林逊用脚合上冰箱门,手里捧着两棵大白菜准备去洗菜,见林舒羽坐在沙发上盯着纸扎人傻看,不由得笑道,“开电视来看啊,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小时候你都把这跑个遍啦!”
“不想看。”林舒羽嫌弃地答了一声,“你把我扔在客厅陪着这五个纸人,你却一头扎进厨房里,你也太不绅士了吧。”
“啊哈,对你这样已经不错了,还给你泡了茶削了苹果。”厨房里传来林逊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洗菜的水流声,“而且你有口福了今晚,还没其他女生尝过我的手艺。”
林舒羽起身倚在厨房边上,看着林逊系着一件围裙在洗菜,模样像极一个老太,不由得咯咯笑起来,林逊回身瞧了她一眼,“你笑啥?”
“笑你呗。”林舒羽咬了一口苹果,接着说道,“家庭煮男哦!看来我未来那个嫂子有福了,嗯哼!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马来华侨?”
“赶紧滚去客厅看电视。”林逊颇不以为然,“要不是你大伯伤了脚,我宁愿出去吃地沟油也不泡在这厨房里。”
林舒羽边嚼着苹果,边鄙夷地看着林逊,正想接话,忽然听到什么异响,当下惊奇道,“咦!小逊哥,你这养狗狗?”
“没啊。”林逊答道,忽然神色一变,回头望向林舒羽,“有狗?狗在哪里?”
“刚刚才看到从房间里窜过呢,现在好像跑去衣柜那边了。”林舒羽指向阳台方向,满脸好奇地往房间走去。
林逊当即大步流星跳了出来,一把将林舒羽拉了回来,压低声音叫道,“等等!我和我爸都没养狗啊!”
林舒羽微微一怔,然而几乎贴在林逊胸膛上的耳朵不难听出他胸腔内“砰砰砰”心跳,不由得也被吓到,“可、可它真的很像一只狗啊!如果不是,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林逊面色虽然已经有些惨白,但仍旧强忍着惊吓,艰难地拉着林舒羽往厨房退去。林舒羽不敢再问,使劲抓着林逊左臂往后挪着步伐,耳边不时传来林逊急促的呼吸。
“不管房间里有什么,你找准机会就往外跑!”林逊压低了声音,把手机塞到林舒羽的手中,脚上仍旧没有停下后退的动作。
此时此刻,他已经十有八九证实了之前在纸扎店的推想,果然有只东西跟着牛婶和林舒羽娘俩,并且此刻极可能已经跟着林舒羽来到自己家中!
林舒羽拽着手机的右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伴随着林逊起伏不定的呼吸,忽然觉得哪个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但绞尽脑汁去想,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
砰——
林逊往刀架上摸去的左手一时没有拿稳,突然把菜刀碰落到了灶上,林舒羽恍然大悟,顿时惊恐万分,之前手机里那嘈音的频率、声调,和林逊的呼吸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