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郭嘉、曹性和蔡琰一干四人北上十几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村庄,一行人住进了一家驿站。
用布条裹住的伤腿已经开始结痂了,但要养好还需要过的一个月。所幸的是,没有伤及筋骨,不然三个月不能下床。
蔡琰端了饭菜来到塌前,将餐具放在案台上,轻轻拍了拍刘琦,此刻刘琦正在休息,蔡琰言道:“刘公子,饭来了,烦请坐起就餐!”
刘琦愣愣地醒来,双眼睁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的沧桑之感并不是一个十几岁少年所拥有的。
这一幕正好被蔡琰瞧见了,心中一揪,这种眼神,竟与她父亲一样,口中不由长叹:“刘公子心忧天下,然汉室衰微,官府横征暴敛,一路上枯骨无数,想不到这天下竟如此残酷冷漠!”
果然不是俗女子!
但她怎能懂得刘琦心中的苦涩!
“惠,你还好吗?”刘琦心中默默叹道。
“刘公子,先吃饭吧!”蔡琰又一次言道。
“哦,好!”刘琦看着面前的饭碗,热腾腾的米饭上有几片牛肉,刷着酱料,看上去非常美味。可是刘琦一点胃口也没有,看着蔡琰热切的眼神,强作精神,吞咽起来。美味的牛肉有如干材,白花花的米饭有如沙砾。
“下次别叫我刘公子,听着怪陌生的,叫我刘琦或者琦哥就行了!”刘琦把筷子放下,目光炯炯地说道。
“琦...哥!”蔡琰觉得脸上羞红一片。
“哈哈哈,好一个琦哥呀!琦哥!”屋外传来清亮的声音,充满着戏虐。
吓得蔡琰连忙收拾起碗筷,逃也似的跑了,出门时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
“好妹子啊,被哥哥捷足先登了!”郭嘉满眼的笑意。
“弟弟过来就是开哥哥玩笑的?”刘琦斜斜地靠在榻边,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地方,示意郭嘉过来坐。
“带酒了吗?”刘琦漫不经心地说道,心中有些烦闷。
郭嘉看出刘琦的烦闷,默默解下葫芦,一屁股坐到刘琦身边,将酒葫芦递到刘琦手中。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刘琦将酒倒入酒杯之中,邀郭嘉同饮。
“哈哈!主公豪哉!”郭嘉一饮而尽。
这日,蔡琰送了三回酒,喝得郭嘉早已倒卧一旁,呼噜震天响。
一直以为三国便是一个英雄集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闯下威震四方的名气的年代,但真得到了这个年代久了,就发现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绝大多数的人过着被奴役的生活,凶狠一点的也都落草为寇,粮食严重稀缺,竟然以人肉为食!这真是骇人听闻!
刘琦仰望窗外星空,一杯酒下肚,呼出一口浊气。眼睛不由得看向醉倒的郭嘉,这个可以看穿一切事情的人物!
与其相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其认主之时,有如梦幻一般,看来并不是主择臣而是臣择主啊!回头再想,自己有什么地方被其看上了?
思虑半天,酒劲上头,感觉昏昏沉沉,也没有个头绪,只得作罢。
“算了,这乱世,不成人上人,那就得被吞灭!再说了,自己老爹可还在那呢!”刘琦沉睡了去。
数日后。
“哈!”刘琦在院中练完一套枪法,浑身是汗。
“好!”院门站着一位粗犷的汉子,相貌普普通通,唯有一双眼睛特别的亮!
刘琦回头望去,原是曹性,说道:“来练练?”
“主公这是折煞我也,我的箭术倒是说得过去,之前我一直是打猎为生,没有学过什么东西。”曹性拱手道。
“算了算了,子健有何事?”刘琦摆手道。
“市口有军爷正在招兵,听说准备上山剿匪!”曹性说道。
“是哪位将军?”
“听说是个主薄,叫吕布!”
“什么?”
“怎么了?主公?”曹性疑问道。
“哦,没什么。”刘琦回过神来。
“那...报名吗?”曹性问道。
刘琦想了又想,沉吟良久,言道:“报!”
“好咧!”曹性兴奋的快步离去。
“曹性怎么兴冲冲的。”郭嘉睁着惺忪睡眼,说道。
刘琦走到郭嘉身边,并肩而立,“是男儿都想建功立业!”
“参军?”郭嘉猜道。
“然也!”
“嗯......”郭嘉沉吟道,眼神中光芒忽隐忽现。“主公,不知你怎么想?”
“吾到这并州寒苦之地的想法便是经历这战争洗礼!”刘琦不假思索道。
“建立些功名利于主公之大厦。”郭嘉认真地言道。
“还请奉孝不辞辛劳!”刘琦目光炯炯。
“主公多费心了。”
安置好蔡琰,刘琦带着郭嘉来到市口。
果然围了一群人。
看得多,参兵得少。
“来来来,参兵得到这边排队,一个月十个铜板,到这边报名,不要乱!”一个大嗓门的士兵在叫喊着。
“才十个铜板,哎!”
“有什么办法,总比在家里种田好些,大部分作物都被收走不说,还要交税,不交就打!”
“是啊,当兵还好呢,至少吃不用愁!每月余点钱给家里开开荤,给咱娃吃些母猪肉。”
“......”
刘琦默默地听着,这才是最底层人民的心声,而不像那些士大夫所形容的。
排了好久的队伍,终于到刘琦了。
“姓名?”
“刘琦。”
“何许人也?”
“雒阳!”
会写字的书生抬头看了一眼刘琦,眼神中闪烁着吃惊。
“年龄?”
“十五。”
“这是你的号码牌,收好。”书生没有多说什么。
刘琦领了号码牌,正准备离开。后面书生说道:“明日村口集合,出发去壶关!”
刘琦点了点头,离开了。
与郭嘉一同回到驿站的时候已是中午。
曹性兴冲冲地举着号码牌,上面写着五十七号。“主公,俺要当大将军!”
刘琦看着年龄在二十岁的曹性,心中感慨。
“奉孝,明日你和蔡琰一起走,先一步去壶关。”刘琦说道。
之所以没让郭嘉报名,其一,年龄太小,其二,手无缚鸡之力,到了战场上也是炮灰。
“得令!”郭嘉嘻嘻哈哈道。
下午刘琦练了会拳脚,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汗水浸透了衣服,太阳也是十分毒辣,刘琦却咬牙坚持着。
刘琦身体里的隐疾无时无刻不在愁着自己,虽说修习太极拳会让自己身体逐渐好起来,但刘琦心中也没有底,而且自己即将征战沙场,也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
想着想着,刘琦睡着了。
翌日。
村口集聚了一百多号人,东倒西斜的。只有刘琦一身白衣,一杆长枪提在手上,身后跟着曹性,腰佩宝剑背着雕花大弓,估计得有三石的样子,曹性曾说五石弓他也射的准只是射速慢,所以选了三石弓。
“刘琦!”昨日登记的书生远远地看到刘琦过来了,立马迎了上去,毕竟刘琦那一股子气质,实在不像平凡之人。
“我叫丁克,丁原是我叔父!”丁克自来熟。
“幸会幸会,家父刘表!”刘琦知道他的意思,摸清来路。气质不凡的人只有两个来路,要么是友,要么是敌。
“啊,难不曾是八骏刘表刘景升!”丁克大叫一声!
“然也!”刘琦淡淡道。
丁克嘴里碎碎叨,突然,又大嚷一声:“啊!”
吓得刘琦一愣神,说道:“又怎么了?”
“你...你,”丁克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不会是那个天下之奇才吧!”
“一点不差。”刘琦依旧平淡的语气,好像这称号与其无关一般。
刘琦暗暗想到,这名气还真不一般,曹操就因为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名扬天下,赢得天下名士竞相归顺。想不到这才短短几个月,这名气传播的这么快!
刘琦不知道,颍川是天下翘楚之地,这里发生的每一件大事情,都会以非常快的速度散布于天下名士之间!
想必父亲会为我自豪吧!
却不想,刘表的一封书信来到了颍川荀彧的桌上!
刘表书信上以极其潦草的笔墨书写引起了荀彧得关注。
荀彧拆开一看,心中顿时颤栗不安。
刘表书:“吾儿安康吾心甚安,现今朝内官宦横行,近日集聚,似在密谋,吾等官场清流是其死敌,父近日揣揣不安,已将家中老小以探亲为由,逃出雒阳,为父也将出逃,吾儿名甚,还望避祸田野山林!免于杀身之祸!”
“景升啊景升,吾有愧于你!”荀彧敲着书桌,枯坐了一夜。
话分两头。
刘琦等人行至壶关,路上丁克没少搭讪刘琦。刘琦也有意增进友谊,毕竟其身份放在那边,日后肯定有帮助。
这时的壶关很是热闹,壶关边的新兵营人声鼎沸。
兵营中集聚了五六千人!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大声唱谈着。
当兵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此时不谈更待何时?
刘琦静静地站在一旁,与旁边的士兵格格不入,到像个将军似的。
“兄弟?你是这边的将军?”一旁有个看起来鬼精鬼精的小萝卜头凑过来。
“不是,我是个兵。”刘琦忽然回忆起自己当兵的时候。
“哦!”小子语气里有着失望的声音。“我叫张辽。你呢!”
“我叫刘琦。”刘琦下意识地回道,一瞬间一惊,一把拽住张辽,急切的问道:“可是雁门张辽!”
“啊!”张辽一愣,“你认识我?”
“略有耳闻。”刘琦搪塞道。
张辽一脸狐疑,嘴里嘀咕:“我就揍了两个人就出名了?”
“安静!”
突如其来巨大的嗓门震得刘琦耳膜生疼。
这时候,新兵营的将台上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身长八尺,相貌英俊,十八九岁,虎背熊腰,威风凛凛!
“吾乃吕布,字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