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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秘密,她的他的,还有我的

酒吧事件后,刘竞希很快就把我的手机要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玲美说的,导致玲美给我发了一条我看不懂的短信:送出去的礼物我要统统收回来,我的笑脸呢?还给我!晕,她是发错信息还是异于常人还是脑子里装的全是她空想出来的东西?算了,看不懂我干脆不回,于是玲美就像扔进湖里的石头,在我的世界激起一番波痕后消失了。

往后的日子,对于那天我没去吃饭的事,唐棠绝口不问,我也绝口不提,可奇怪的是,那段时间的唐棠变得超忙,忙到快让我感觉不到她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了,马智俊也是,每天早出晚归,基本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近都干嘛去了?有一天我终于截住了马智俊,把他拉到客厅的沙发上拷问。

吃吃喝喝玩乐呗,他拽得跟个大爷似的。

你以为你是痞子?我朝他甩了一巴掌,疼得他直摸手臂。

能不能温柔点?都说打在兄长身,疼在妹儿……心,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在我心脏的地方。

马智俊你跟我耍流氓是不是?指哪呢?我把他的手指折过来,让你指,我让你指,疼得他大喊求饶。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马智俊忽然就沮丧了,其实我不开心,说这句时刚刚的精气神仿佛皮球一般,气被放出来,只剩一副蔫儿吧唧的皮囊,我靠,要不是我足够了解他,我铁定要怀疑他人格分裂,这一前一后的表现,太他妈吓人了。

怎么了?我歪过头问他。

你陪我去喝酒,我就告诉你。

打死我也不会去酒吧。

说得跟你去过似的。

甭管我去没去过,喝酒免谈,说着我作势要走。

慢着慢着,你这人怎么那么不够义气?说话间他已经用他的大手把我扯回来了。

义气能当饭吃?

不能。

不能吃的话好像还比不上一个屁!

屁能吃?马智俊这IQ也是个硬伤。

屁不能吃,可是可以把你崩走,说完我自个笑了。

梵妹,你变了。

哪里变?

哪里都有点不一样了,你恋爱了?

神经。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我咋看咋觉得你就是。

我美?马智俊你这审美眼光是越来越陋了。

你看你看,就是这样。

怎样?说话间,我斜眼看着他。

哇塞,这画面简直是少女心爆棚!马智俊没来由的夸张遭我白了一眼。

梵妹,能不能有点人情味?我是说你无意识咬嘴唇的动作看起来少女心爆棚。

人情味没有,人肉味全身上下都是。

我去,你口才好也不用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吧?

才气本天生,没办法。

的确是有点不一样了,马智俊边说边点头。

我看你是没个正经才对。

你也这样说我?马智俊的脸瞬间从晴转阴,唐棠也总说我没个正经。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在意,话说出口,我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向别人解释了,以前就算被误会或者把别人气得半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皮,我真的变了么?我正想问马智俊我哪里不一样了,他忽然垂头丧气地告诉我他表白被拒了。

什么?毫无预兆的爆炸性新闻把我雷到了,怎么回事?

脑门一热呗,怎么回事……马智俊一脸的无可奈何,也怪我时运不济,刚表白完还没等她回答她电话就响了,结果接完电话回来,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可能被我吓到了,你说我着什么急呀我,好好的饭局被我搅黄了,现在她都一直躲着我,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不对,唐棠不是这种人,我果断地说。

我还没问你,那天说好一起吃饭你怎么没来?

临时有事去不了。

还有和我吃饭更要紧的事?约会去了?马智俊探究的眼神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约你个头,有哪个男生眼睛瞎了会看上我?说这话时我眼前闪过刘竞希亲我的画面。

谁要约会?我滴天,刘竞希真的来了,他的名字刚刚被我默念了一遍。

竞少,你怎么回来了?马智俊问。

忘了拿东西,他说着看向我,今天你们那么空闲?

我心情不好,让梵妹陪我唠嗑,马智俊说着朝我扬了扬下巴,走,妹儿,咱们去喝酒。

不是说要复习考试?刘竞希的眼神划过一抹锐利,撒谎还不是为了逃避给他当模特?可现在谎言当场被拆穿,感觉有点糟糕,我尴尬地一动不动,也默不作声,不过好在旁边有自以为是的马智俊,他以为刘竞希刚刚那句话是对他说的。

我现在心情不佳,别说复习了,看到书本就会恶心呕吐,竞少,你要不要陪哥们喝一杯?

没空,你们慢聊,刘竞希说完上楼拿了摄像机就往外走。

哥们,我有事问你,马智俊把他喊住了,那天为什么服务员会推上来那么多的玫瑰花?这问题一出,我气息都慌乱了,刘竞希真的预定了玫瑰花,那是……要送给我的?

见刘竞希不回答,马智俊再度开口,你喜欢唐棠?这次声音很冷,表情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说什么?你喜欢唐棠?刘竞希喜欢唐棠?感觉心突然像吊在了嗓门眼上,难受,很难受,挑衅的味道愈来愈浓,剑拔弩张,硝烟四起,整个客厅几乎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

玫瑰花是消费到一定金额酒店免费赠送的,每桌都有,不必吃惊,刘竞希回答得很淡定,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破绽。

所以主场不是你打算向唐棠表白?马智俊的表情丝毫没有松懈。

她是我妹,刘竞希在马智俊的肩膀拍了拍,走了,你们继续,出门前他没有看我一眼。

你表白刘竞希也在场?我问马智俊。

不在,唐棠走的时候刘竞希还在洗手间,所以我才怀疑她最后接的那通电话是刘竞希打的,马智俊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几分凝重,那天唐棠刚走刘竞希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还打着电话。

刚刚刘竞希不是说了把唐棠当做妹妹?你……

是啊,我不担心竞少,可是唐棠我不得不……

唐棠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肯定地说,她跟我说过刘竞希是她最好的哥哥!真的?一尘你说的是真的?唐棠真的说过竞少是她哥哥?他一再向我确认,我则再三保证,我的话终于让马智俊乐了,害,看来唐棠才是马智俊的克星,瞧现在知道真相的他,得瑟成那样,我也禁不住笑了。

可现在怎么办?让马智俊操心的事真不少,唐棠最近都不理我了,他叹了口气,她从来没对我生过那么大的气,说什么明明就是你马智俊请吃饭,为什么骗她说是竞少请,还说现在连我都欺骗她了,她恨欺骗,你说这什么跟什么?我完全听不懂!马智俊一脸苦恼。

猛然间,我想起那天唐棠给我打电话:

你刚刚跟谁通电话?打那么久?

是刘竞希,他说今晚马智俊请吃饭,叫我准时过去。

你说错了,是竞希哥请吃饭不是智俊哥,真不知道你脑子最近怎么老是不好使。

原来是我害惨了马智俊,约吃饭的人确实是刘竞希,可刘竞希跟其他人说了实话,唯独骗了我,我又……

我看着马智俊,心里过意不去。

走,我陪你喝酒去?

你能喝?他大喜。

不能,说错了,是去喝果汁。

最后我拉着马智俊出了门,阿弥陀佛,我赎罪来了。

这天,马智俊说了很多很多话,打从认识他,我就知道他废话多,那天的他却一改平时的风格,说的句句都是故事,我一直在默默地听,听完我得出一个结论,他喜欢唐棠,很喜欢很喜欢。

几天后,终于让我得知了唐棠最近在忙什么。那天我还在洗漱,突然听到唐棠一声尖叫,赶快从卫生间冲了出来,原来她走太急一步踩空直接从第三阶楼梯摔了下来。怎么样?把她扶在沙发上坐好才发现她撞到的地方已经肿了,我以为她会哭哭啼啼,可是她却摇了摇头轻轻说一声没事。没事?我心咯噔了一下,唐棠的娇气是公认的,她的脚肿了她居然这么淡定?

帮我把试卷捡起来一下,唐棠说,我刚应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急促,一尘,你不用帮我收拾待会我自己来,先去冰箱里拿个冰袋给我敷一下脚。欸,就来,答应着,我的手却触到了一张离婚协议书,离婚协议书?你去帮我拿冰袋吧,唐棠的刚好手放在离婚协议书几个字上,可遮盖已经来不及了。

唐棠,这是……

没什么,她迅速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唐棠,你怎么了?我扶住她,你家发生什么事了?

一尘……唐棠眼睛一直在眨,她吞咽了几下口水,很努力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了?你跟我说说。

我快没有家了……唐棠一度哽咽,情绪如狂潮般瞬间涌了上来,眼泪也开始一直往下掉。

为什么?我皱眉。

我爸妈要离婚了!她说着抱住了我,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离婚?怎么这么突然?

我……我不知道……我妈……我妈咪……说……这个学期一开学,我爸他们就从家里搬走了……

他们搬去哪里?

提前搬进别墅了。

那你妈呢?

我妈咪……现在自己住在家里……她天天哭,快疯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我……

别哭了,你妈咪到底怎么样了?你说清楚。

她想我弟,天天以泪洗脸。

你弟弟也被他们带走了?

带走了,他们说唐煜是唐家的血脉,不可能留给我妈……一尘……是我害了我妈……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就不会这样对我妈了。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唐棠你……

不,就因为我!我妈咪想把我送走,我死活不肯,是……是我连累了她……

为什么要把你送走?是不是那个老妖婆又在暗中捣鬼?她怎么就那么容不下你?

你不懂,一尘……我……我不是……我弟他……

老妖婆重男轻女?你不是男孩子,所以只带走了你弟弟?知道原因我气愤交加。

呜呜呜……呜呜呜呜……唐棠哭得更伤心了。

唐棠,你别这样,你这样你妈可怎么办?

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也不……不知道……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还有我呢唐棠!我紧紧地抱着她,希望她能感觉到温暖。

不,一尘,你不懂,我妈咪十几年没上过班,我还要上学,以后的日子,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

离婚后,你爸一点钱都不留给你们?

他说给一千万,奶奶阻止了,奶奶说一分都不能给,过去的十几年我们母女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唐家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良心都被狗吃了!我怒火中烧。

我妈现在只想争取到我弟弟的抚养权,唐棠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又滑了下来,她说了,如果唐明答应把儿子给她,她同意净身出户。

唐明怎么说?

他说这个家是奶奶做主,一切条件找奶奶谈,可你知道不?奶奶曾撂下狠话,说就我和我妈,这辈子都别想搬进唐家的大别墅,也别想占到一点唐家的便宜!

我靠,这唐明根本不配做男人!那老妖婆也是,你别管她叫奶奶了,她不稀罕你,你直接称呼她是老妖婆就对了!我说得噼里啪啦,哭着的唐棠哭得更厉害了,哎呀,你别哭,我不会哄人。

一尘,她拉住我的手,谢谢你,如果现在没有你在身边,我会想死的。

不许胡说。

我说真的,你看,说着她撩起了袖子,我的天,她手臂上全是淤青,伤痕,还有血迹!

谁干的?谁?

我奶奶。

你奶……

我昨晚去她们的别墅闹事了,本想偷偷把唐煜带出来见我妈,结果被发现了,我奶奶说了很多很过分的话,她怎么说我都好,可是她怎么可以辱骂我妈,我太生气了就把那里的电视玻璃全砸了。

然后你奶奶就打你?

她拿平时去打陀螺的鞭子抽我……

唐棠,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知道的,看着她触目惊心的各种伤,我心好疼。

没关系了……这周我都不在这里住,你又怎么会知道?昨晚被打得到处是伤,怕我妈看见,才没回去,要不然,你也不会看见这样狼狈的我。

唐棠一周没住这里?我竟然没发现!我内心开始铺天盖地地自责和谩骂,作为朋友,我又岂止失职?

想要回你弟弟,不能莽撞,得讲究法律。

这些我知道,可我妈只想要回我弟弟……

只要回你弟弟不便宜了那个老妖婆?我们应该让她那句一分钱也不给成为泡影,这才大快人心。

真的可以?唐棠拿红肿的眼睛看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但还是用力地朝她点了点头。

你说的我都信,她擦了擦眼泪,记得吗?你说会陪我去旅游,最后排除万难也去成了,所以一尘,我相信你的话。

如果你真信我,我建议你把这件事告诉马智俊,他更有能力帮你。

我……

十几年的友谊何惧风雨?所以没有过不了的坎,找他一起想办法吧,我对唐棠说。

我现在就去找。

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保证随叫随到。

一尘,谢谢你!

跟谁说谢呢?傻不傻?说着我刮了刮她的鼻子,她抱过我,抱得很紧很紧。

我现在去找他们,唐棠说着上楼去敲了马智俊的房门,没有人?再敲,依旧没有,马智俊昨晚彻夜未归?我的心有点慎得慌。

你去找刘竞希,我说,唐棠点了点头。

她走到刘竞希的房门敲了敲,没有人回应,再敲,还是没有,我皱眉,怎么全都不在家?就在我自动脑补各种联想的时候,唐棠试着扭动房门,开了,她朝我做了个刘竞希在戴耳塞听歌的动作,便径直进去了,进去前,我从她的侧脸看到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甜。

也许我该吃药了,为什么看唐棠进刘竞希的房间我会有一丝不自在,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小时没出来我会不安,想起他们两个相处的那种那种熟络,一股苦涩的滋味悄悄爬上了心头。梵一尘呀梵一尘,你个没才华没样貌没人品的蠢货,他们从开裆裤时期就认识了,他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你有什么资格不爽他们待同一个房间?

话是这样说,可这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下午我从学校回来,唐棠和刘竞希都不在,只有百般无聊的马智俊在客厅看电视。

他们人呢?

鬼知道他们混去哪里了。

啥?

人不知道他们去哪里鬼混了。

你别跟我绕口令,我正经问你话。

一早出门了,现在还没回。

你今天不去上课?

失恋的人还用上课吗?

都没开始,哪来失恋?

老妹,你这话……马智俊指着我的鼻子哭丧着脸说,哪天我想不开跳楼了也是拜你所赐。

你一个大男生,没事寻死觅活,阎罗王也瞧不上收你。

哈哈哈,你越来越逗了。

是啊,你却越来越不老实了,你确定您一天都在家?

不确定,可能梦游的时候去找漂亮美眉约会去了。

明白,我偷笑,马智俊我就不信这招制不服你,喂,唐棠吗?我假装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别别别,我跟你闹着玩的,昨晚我回家了,马智俊这小瘪三果然是禁不起吓唬,为了避免我揪着他找漂亮美眉约会的事不放,他赶快切换了话题,为什么每次我不开心,跟你聊会天就好了?

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一套。

我说认真的。

你什么时候认真过?

只要跟唐棠有关的事,我都很认真。

所有?

所有。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

很喜欢,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包括去死?我开了个玩笑,没想到马智俊回答得异常认真。

包括去死!

我去,这么痴心?行吧,真想讨唐棠欢心,就要清楚她喜欢成熟稳重的男生。

像竞少?

这可不是我说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喜欢他那样的男生。

可是她合适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我如实回答。

真是我的好妹妹,马智俊说着拍了拍我的后脑勺,你和竞少合适成一对,他说,你很聪明,他就喜欢聪明的女生。

等你成马大娘那天再来操心我的事。

也是,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有时间去给你当月老?我都还需要月老来拯救,马智俊一脸的自嘲。

你能不能长点心?现在应该是你去拯救唐棠。

你说什么?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今早得知,唐棠的爸妈闹离婚,她爸爸已经从那个家里搬出去了,唐棠的妈妈,太想她儿子,天天哭,还有……

还有什么?

唐棠被她奶奶打得到处是伤。

不可能!奶奶怎么会打唐棠?

你确定你足够了解唐棠?我不悦地看着马智俊,因为他帮老妖婆说话,所以我生气。生气归生气,我还是把其中一个细节告诉了他,唐棠今天敲你房门想跟你商量对策,你不在,所以去找了刘竞希帮忙,我话刚说完,马智俊就像头牛一样,冲了出去。

看着未来得及关上的大门,我笑了,他喜欢她,喜欢得义无反顾,这就是年轻人的爱情。

本以为今天会这样结束,可傍晚时分,一个闷雷响起,我的世界瞬间不再太平,说翻天覆地也不为过。今晚我们在唐棠家吃饭,可是我希望和我吃饭的是你,以上是刘竞希发给我的信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信息却让我一整个晚上都坐立不安,直到睡觉心还静不下来,我按捺不住胡乱飞越的思绪,诗意也在执意发酵,我的脑子里有一句话清晰闪现:最美好的,也许就是有人一直为你牵肠为你挂肚,忧你所忧,急你所急,这应该是爱情最初的模样。那一刻,一种奇怪的东西流过我心坎,是温暖?是期盼?原本一直不敢面对刘竞希要向我表白的事实,可在那一刻,我忽然就释怀了,我给他回了一个短信:你说的我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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