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淬体
冷风凛凛，但也止不住人们的生活。正午过后的大街上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林沐刚从齐材行中出来，手中提着一包黄皮纸包的药。路人走过，投过一些诧异的目光。一个如此邋遢的小孩能到这高档的齐材行做什么？但也仅仅诧异一下罢了。
兜里喜滋滋地揣着剩下的金币。又激动不已地看着价值不菲的药包。林沐心中有些迫切。
对于店员的行为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习惯是一种原因。主要的还是应那句话：狗咬你一口你还咬过去不成？
看到三颗红色兽晶时，那店员就确认这就是完好的一阶火属性兽晶，毋庸置疑。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还是老老实实按每颗十金币收购了林沐三颗兽晶。至于把事情闹大，或者贪吞林沐的钱。给那店员十个胆也不敢。
这也是林沐选择齐材行的原因之一。规矩强。这是雪域熟知的。
总共换了三十金币。这是一笔巨额横财。要知道之前林沐的日子都是掰着银币过日子的。十银币用得好可以让他和爷爷过上丰盛的一顿了。而一金币就可以换一百银币。
内心做了极激烈的斗争后，咬咬牙，花了十七金币买了一些草药后。身上依旧剩下十三金币的巨款。
怀财有罪。一金币就足以引起劫杀了。何况是一个小少年怀着十三金币。和一包价值十七金币的药材。他一个小人物，没权、没势、没实力的。弱小如他，三十金币是绝对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数字。
在雪狼城混了几年的地痞小混混，自然无比的清楚。这也就是之所以才选择齐材行做交易的原因。齐材行有着强力的规矩，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和它们交易的人。不然一块兽晶买卖差价两金币，那和抢差不多了。在其它地方，中间价赚个十几银币都算坑了。
这三块兽晶也是他无意间得到的。少赚一两金币他还是不会那么肉痛的。再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有了它，一切都值得！’
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不知从哪掏出根干草。叼在嘴中。一手插在裤袋内。一手随意甩动手中的药包。活像一个没钱四处闲逛的手脚不干净的‘贫民子弟’。
一些路人见了，还捂着身上的物品，刻意地避开。显然将其当成了‘金手指’或‘碰瓷’的了。唯恐避之不及。
大约在大街上溜达了半个多时辰。街上人多了起来。林沐才有意无意地往来时的方向回去。
“哟，小林子回来啦？又偷了什么好吃的，要给你常哥我尝尝鲜了？”
林沐刚来到一座辉宏的建筑前。一个五大三粗的带甲门卫就冲手中提着纸包的林沐调笑道。旁边另一个门卫则是摇头无奈地笑着。
这座辉宏的建筑是雪狼城白家，白府。林沐就住在这里。
他是被一对白府的客卿林氏夫妇所收养。只是林沐被抱回来后不到一年，两夫妇就不知所踪。只把林沐留给林氏年迈的林老爷子抚养。
白家原本是看在林氏夫妇的客卿关系，对这两爷孙也是照顾有加。不过等他们夫妇迟迟未归，都猜测已经遇到什么不测了，渐渐地也就把爷孙两个给‘淡忘’了。
之后两夫妇客卿之名的月例钱又被人扣了下来。连三餐的饭食也不管了。只留了间住的地方。一老一少地，加上林老爷子还是个酒中奇人、局中好手。
嗯，说白点也就是个酒鬼和赌鬼。日子清苦可想而知。所以林沐很小开始，就混迹在一群混混中，混些过日子的钱。
也由于如此，府中之人也大多看不起、不待见林沐他们爷孙。冷落、嘲讽、欺辱、落井下石时常有之。
但也不是全部，至少眼前的两个门卫对林沐就照顾有加。只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喜欢逗林沐开心。尤其是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老自称‘常大哥’的常武梁。而另一个长地得像样点的则叫朱开邢。
说两人是门卫，林沐觉得说是两个堵在人家门前追债的混混还差不多。害得一座辉煌豪气的大门，变得萧条起来。活像个落魄家族。不知道白家人怎么招了这两个。
“哼，不是吃的，这是炼体的药！有也没你的份！”
林沐往身上揣紧了那包药。一副鄙视贪吃鬼的样子。好像常武梁会像小孩子过来抢吃的一样。弄得近三十岁的常武梁差点抓狂。
一旁的朱开邢强忍着不笑出声来。‘这小子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林沐没有对两人隐瞒，这是一副淬体者炼体的药。虽然这副淬体药也值了十七金币之多。确实贵。不过也得在什么人眼中。
在大街上弱势、穷苦之人居多。滋生劫匪类的自然不少。而眼前这两人，林沐不清楚，但猜测至少也有淬体五阶以上的实力了。先不说看不看的上这些金币。就算看上了，也是不会对林沐下手的。两人有点把林沐当成半个弟弟的意思。
“咳咳……炼体，就你这毛都没齐的小娃娃还学人炼体。说大话不害臊！顶多是浪费药材。”好似挂不住面子，常武梁马上转移话题攻击小林沐。
在这个世界里，天地间充满着浓厚的灵气。
灵气是一种特殊能量，古书《异界志》有记载道“……天地混沌分阴阳，类五行。……阴阳相济，五行参差，诞种开灵修身者，是为灵气……”又有道“天地有气，化衍乾坤，诞养魂灵，是为灵气。……灵气可养神滋灵，孕物存道……汲引而用，显以神通。”
说的有点玄乎，不过大意就是灵气可以洗人肉身，净人灵魂，强身健体，开光养智。所以人们可以借此强大自我，延年益寿。修炼为强大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修炼之人不在少数。其实这也跟一些兽类差不多，它们也是不断利用天地灵气来强化自身，日积月累。慢慢在体内形成兽晶，等到一定程度，便可成为一方之霸的灵兽。
更传说到达一定境界，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等都不在话下，乃至化仙成神。
只是人类身体开始无法像兽类哪样自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也无法吸收积累一般食物中的微薄灵气。而是要下猛药，用一些药力强烈的灵药，以其蕴含的丰富灵气，来淬炼打熬肉体。这就是淬体。
淬体，顾名思义就是淬炼身体。打炼温养去杂存精，使身体素质变强，趋于完美。从而为修炼、吸纳天地灵气而做准备。
淬体分有九个阶段，开光，除杂，炼体，辟脉，通穴，纳灵，冥神，应玄。每个阶段的晋升都会带来力量的精进。
‘九阶行通，淬体大成，便可修仙感神。追寻长生之路。’
炼体就是三阶淬体者的境界，并不难到达。但林沐不同，从小淬体，却到十二三岁了依旧是淬体二阶。在他看来资质不高是主要原因，而林沐家这般清苦、资源跟不上，身体素质相对差的更是难。
一副药就进阶，不太可能。常武梁的话并不是要打击林沐。而是是有意提醒林沐，要有失败的心里准备。
“切，信不信由你。……哦，肯定你小时候郁郁不得志，现在是嫉妒了！”林沐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算了，不和你这种心里扭曲的人计较了，‘猪哥’有机会多开导开导下‘无良’哥吧。我找爷爷去了。”
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前，朝里面林沐便一闪而进了。矫健的身子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等两人反应过来后，只有摇头哭笑不得。
不过两人心中大慰，林沐听明白了他们的话。也向他表明了那一份决心。是啊，自己年轻时不也是无畏地走过来的吗？
只是他们不知道，林沐的无畏，比他们想象的还无畏…………
林沐走进院中后，在路上有不少奴仆下人对他指指点点。或隐隐有说着一些不堪的话传入耳中。林沐习以为常，无视而过。轻灵的身子很快就来到大院内的一角，一间破旧瓦房面前。
这是一间很简易的一间瓦房，好似就一堆房料随意堆上去的，随时会倒一般。这是林沐爷俩住的地方。本就是随意应付搭的，日子久了，又加上林沐他们爷俩也不会收拾，就成了这幅破败摸样。
林沐望着这间房子，心中有些揪痛。都怪自己的无能，从小自己和爷爷遭到的欺辱至今都未能讨回一丝。更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若是自己资质好些，可以修炼出更强的实力。至少让人有些忌惮。也就不会这般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包，拳头紧紧拽了拽后便松了下来。恢复情绪，一脸如常地走进屋子去。有些事只能暂时埋在心中。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再挖出来。
“爷爷，我回来了！”
林沐一推开门，就用那稚嫩的嗓子喊道。
房间里并没有房子外表一般邋遢，反而还十分整洁。
一张足够爷俩睡觉的大炕床，一张吃饭兼喝茶的木桌和四张椅子，一个烧着木炭的大火炉，上面架着一口熏得漆黑的大锅，旁边整齐地堆着一堆劈好的薪材和一袋子黑木炭，和几件扔在地上和桌椅上的破旧衣物，明显是林沐爷爷的。就再寻不到其他什么的了。
听得林沐叫唤，床上悉悉索索地爬起一个人。
这人拘偻着身子，渣乱的头发和林沐有的一拼，只是比林沐的还长，都及肩上了，略显苍白。不紧不慢地伸了个大懒腰。然后枯瘦发皱的手往床边抓过一杆发黑漆的烟杆，往床沿敲了敲，毫不在乎那些烟灰落在打扫干净的地砖上。
“哈…………沐儿，今儿怎么这么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林老爷子懒散地问道。
在捡起地上衣物整理的林沐一阵无语，现在可是午后了。
“爷爷，现在是下午了。今天锅里我煮了些肉，可以吃了，别饿太久了。早上我还替你跟张爷打了壶青叶酒…………”
虽然无奈但也只能习以为常了。酒是爷爷最爱之物，而对于张爷的青叶酒爷爷更是无法抗拒。只是张爷的青叶酒轻易不拿出。尤其是不给酒鬼爷爷。
果然爷爷听得是张爷青叶酒，立马蹦了起来。毫无老态之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