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小玉一走,朱师兄和小蝶也转身跑开了,他们对王可这个小魔头还是有些心悸。
王可面色有些阴沉,心中却有些期许。因为,在他的神识中发现一道不经意的神念,正悄然离去。难道这道神念是监督柳小玉的?那么柳小玉绝情的背后,是不是为了迷惑别人?方才他可是看到,柳小玉听到王郎中时肩膀抖了抖。
不过,这只是猜测,只有进入碧玉峰,暗中观察才会真正知晓她的所思所想。毕竟,她是父亲如今在世间最为关爱的人(虽然他也关爱青缨,但青缨是妖非人)。如果他知道柳小玉与他断绝关系,不知会多伤心。
王可化风向小蝶追去,他不敢跟在柳小玉身后,怕那背后的人察觉出来。因此,只能尾随小蝶。好在小蝶和朱师兄只呆了一刻钟就分手了,她要回去向柳师妹道谢。
化为一粒蒲公英,王可钻进小蝶的衣领。小蝶用令牌打开禁制,进了碧玉峰,向柳小玉的洞府而去。
“多谢柳师妹,没有你,师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小蝶施礼道。
“祝师姐,你跟小玉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收了他的灵石,才叫我过去的吧?”柳小玉看着她道。
“柳师妹,你说的什么话,祝师姐是那种人吗?”祝小蝶一听不高兴了。
“祝师姐,你难道没有看到那桌子上的两个酒杯吗?”柳小玉淡淡道。
“两个酒杯?难道我们去之前,他们俩在喝酒?”祝小蝶脸色大变。
“莫非你真不知晓那人与朱师兄认识?”柳小玉不信。
“不可能,那人出现的时候可是要掐死朱师兄,之前不可能认识!”祝小蝶摇摇头,“方才朱师兄告诉我,那人说是陈长老的世侄,还有陈长老的令牌。”
“陈长老?可是有个侄子在登州的三龙帮当大龙头的陈恢长老吗?”柳小玉问道。
“嗯,不错!”祝小蝶点头。
“原来如此,”柳小玉脸色一变,向祝小蝶施礼道,“师姐,这事是我误会你了,请不要见怪!”
“师妹,我们之间有必要客气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不妨说说,师姐能帮忙的,定不会推辞!”祝小蝶道。
“多谢师姐,不过,那是师妹在世俗界时的恩怨,师妹能解决得了!”柳小玉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师姐就告辞了!”祝小蝶向她告辞。
祝小蝶走后,柳小玉在大厅上坐着沉思良久,向卧室走去。在她卧室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上是一个普通妇女的像。化为蒲公英的王可一看,身子一颤,心中悲痛,差点现出原形。
那画上的妇女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柳氏。往事如烟,母亲的容貌他自己都已经有些模糊,但是画上的画像却非常逼真,连眼角淡淡的皱纹都异常清晰。
这画不用说,定是出自柳小玉之手。唉,自己作为儿子,都没有柳小玉对母亲的熟悉和依恋。
蒲公英的颤动,引起了柳小玉的注意。她手一招,蒲公英落到她柔软的手上。
“唉,你也是没有归依的小可怜吗?”柳小玉皱眉道。
她鼓起腮帮向窗外轻轻一吹,蒲公英又飘向了空中,她挥动小手道:“蒲公英,去寻找你自己的家园吧!”
可是蒲公英只在空中打了个旋,又飘了回来,落到她的食指尖上。
“怎么,你不舍得走吗?那好,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柳小玉从头上取出一根黑檀木簪子,簪子的尾端是一朵莲花,她将蒲公英装进莲花的心蕊里。
王可记得,这是母亲买给小玉的簪子。王可小时候调皮,常趁小玉睡觉的时候,去偷她的簪子来掏耳腻。后来,小玉知晓之后大哭了一场,将簪子扔了,半个月不跟王可说话。这根木簪是后来母亲带她到县城买的。
柳小玉又从梳妆柜里取出一个瓶子,这个瓶子古朴之极,倒出来,里面只有一粒赤红的丹药。王可想起,自己在赤火峰盗取的丹药里,就有一瓶蒙了灰尘的丹药。里面的丹丸就是赤红色的,与这颗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丹药。
她一沉吟,将丹药收好,装进储物袋。她走到母亲的画像前,喃喃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为王可报仇的。可笑的是,那老东西不知从哪找了个瘪脚的货色来试探我,哼,他的心思我哪里会不明白,若我对尘世有依恋,便会去杀了父亲,断我的念想!”
突然,一个声音从洞府外传来:“飞天宗刘碧桃求见,望小玉妹妹不吝一见。”
刘碧桃?柳小玉一皱眉,自己与其素不相识,何以来求见自己?不过不敢怠慢,手指一掐诀,洞府之门大开,道:“小玉不知贵客登门,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她一闪身,到了大厅,一个俊俏的绿衣女子也走了进来。
绿衣女子正是碧桃仙子,她打量了柳小玉一下道:“果然是相貌脱俗,怪不得那么多人为你疯狂!”
柳小玉皱眉道:“不知碧桃仙子来访,有何见教!”
碧桃笑道:“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帮人递递消息,定然是你欢喜听到的。不过,你先来盏茶,让我润润喉,再为你道来!”
柳小玉一听,也不以为意,想是这碧桃仙子为她自己宗门的人向自己传达什么爱慕之情的。只是奇怪,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嫁给云上天了吗?
喝了两口茶,碧桃仙子道:“小玉妹子,我来之前,在世俗界走了一遭,你知道我见谁了吗?”
世俗界?柳小玉心中暗笑,难道又是那老东西来试探自己的?不过嘴上却道:“莫非碧桃姐姐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不错,这人还跟妹子你有些关系,叫陆乔,是个愣头青,若没有我,哼,他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碧桃仙子一想起王可就好笑,还没有认清人家的底细就胡乱出手,差一点就被那伏龙帮的人给灭了。
“陆乔?”柳小玉摇摇头,今天有个人也自称陆乔说是自己什么表哥,真好笑,“碧桃姐姐,你弄错了,这人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也是正常,”碧桃仙子道,“听王郎中说,他们也是前不久才相认的。王郎中的妻子柳氏有个姐姐叫柳拂风,嫁到贵江县的崖山,陆乔就是柳拂风的儿子。吕绸绸你还认得不?就是陆乔用铡刀铡死的,还有吕刚,现在下了大狱了,等候问斩。”
王郎中?吕绸绸?柳小玉心头翻滚,她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只是来试探的?
只见碧桃仙子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交给柳小玉道:“这是王郎中叫我交给你的,他还认了个小女儿,叫王青缨。”
柳小玉接过信,一字字读了,泪如雨下。抽泣了一会儿,起身向碧桃一拜道:“多谢姐姐为我送信!”
碧桃仙子摆手道:“你呀,太客气了!就凭青缨喊我做姐姐,我就必须给你送信啊!”
“青缨?”柳小玉好奇道,“她是个乖孩子吗?我父亲是怎么认识她的?”
“乖孩子?”碧桃仙子摇摇头,“唉,说来她可皮了,也就陆乔拿捏得住她。不过,她要是被陆乔教训惨了,就去你姨母那去说陆乔的坏话,唆使你姨母去扯陆乔的耳朵。”
“这……,我姨母就那么听青缨的话?”柳小玉奇怪道。不过,想起小时候自己就常到母亲那里去告王可的黑状,使得王可一回来就被罚跪,被扯耳朵,嘴角不禁一笑。
“呵呵,你那姨母更是奇葩。只要是个女孩子,她就拼命去讨好,为陆乔说媒。因此,青缨说只要她去扯陆乔的耳朵,自己可以考虑一下,长大以后嫁给陆乔。你说,你那姨母哪有不美的道理。”碧桃仙子呵呵笑道。
“哦?那,青缨现在多大了?”柳小玉更奇了。
“嗯,六岁、七岁或者八岁,谁知道呢?”碧桃仙子摇摇头,其实她知道青缨是条蛇妖。
“这样啊?”柳小玉笑起来,看来有了青缨,父亲不会寂寞了。
“王郎中你就别担心了,现在清芳园可热闹了!他们四家人在一起,真是其乐融融,前两天陆乔又从宁江县带了三个孩子来,有个男孩子叫王小光,拜了王郎中为师,王郎中正忙于教徒弟呢!”碧桃仙子道,她昨天又去了趟清芳园,今天才进来的。
“四家人?不是两家吗?”听碧桃仙子说王郎中没事,柳小玉放下心来,但一听四家人不禁问道。
“不错,是四家,除了王陆两家外,还有大牛一家以及大妞一家!”碧桃仙子介绍道。
两人一聊就是一个时辰。碧桃仙子将自己从青缨、大牛、李英珠他们那听来的向柳小玉说了一遍。令柳小玉听得是又悲又喜。悲的是王郎中的遭遇,喜的是吕家的覆亡,以及三龙帮的覆灭。
突然,柳小玉道:“今天有个人劫持了仙草峰的朱师兄,让我碧玉峰的祝师姐报信,叫我过去相见。我见他之后,大骂了一通就走了,不知是不是陆乔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