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历年四七七年,四世启皇驾崩,与他一同逝世的还有跟随启帝南征北战,后又守护启国近五百年的圣堂守护青戈。
五世启皇启明宇登基称皇,启国历史上第一次由魔法师担任守护,一位在当时仅次于魔法至尊乌尔班王的法神级强者。
启明宇二十四岁登基,意气风发,意图重建启帝辉煌,挽启国于崩塌狂澜之中。
怎料匆匆十载,启国国运势微,启帝在世时留下的三个附属国愈加强横。直至魔法守护在一次晋升至尊圣魔时意外陨落,启国开始正式走向破碎。
启历年四九一年一道金光坠落人间,一位自称诸神代言的神祀降临,一同与他出现的还有六位法神祭祀。
信仰诸神的附属三国在六位法神强横实力与信仰蛊惑下促使三国反叛,没有强者守护的启国在绚烂的魔法轰击与轻重混骑兵的践踏下彻底瓦解。
仅存三百余万启国子民惶惶逃离先祖艰辛打下的疆土,幸好有乌尔班王出面庇佑,这三百余万太古血脉才得以逃回故土。
重回贫瘠诡谲之地,不到四十岁的启明宇如同六十老迈,白了头发,多了许多深刻的皱纹。
此后一两年内,西方之地不断传来消息。神祀强占启皇塔更名巴别神殿,三国宣誓效忠神祀建立神圣联盟国。
一道道消息困扰着启明宇,他担忧愈发强横的神圣帝国会再次出兵征讨已经落寞的启国,当初先祖启帝是用利剑与鲜血铸造的帝国,如今当年积压在骨子里的仇恨有能淡化多少,谁又知道。
本有一心壮大启国,却奈何成为千古罪人,自此启明宇紧闭深居研究机关秘术,耗费十年在群山唯一峡谷建立了一道雄伟大门。
大门建成,启明宇这位亡国之君仰天长啸,死门之声不断回响,直至声消人亡。
这面将启国隔绝于世的雄伟死门建成之后,只有隐蔽一处的一面小门开启过三次。第一次是矮人王诺威灵寻求星海宝石,第二次是一千镇魂人潜入神圣帝国,最后一次是精灵公主泰兰月求援启国。
这面五百年未曾开启的死门此时正发出链锁与齿轮的巨大轰鸣,死门缓缓打开,群山西侧的山风夹杂着陌生气息呼啸而来。
死门完全开启,暴风军团两万人严阵以待,以防不轨之人潜入启国国境。
沿着国道一路向东,穿过一条绵长城防,国道两侧东西大营二十万兵马整装待命,静待皇城将领。
骄阳从暴乱星海升起,皇城主路上一道人流出现,皇城九面大门同时开启,三千禁军站立城楼。
总帅古松龄与大皇子启宗殿最先走出,身后跟随一干谋将,其余八门中,大皇子启宗殿的两万私军黒湮列队走出。启元走在最末,身后背着一杆被黑布完全遮蔽包裹类似长枪模样的兵器。
皇城前宽阔广场,两万天机营游弩手如约未至,白子衣率领着被启元笑称粉红娘娘军的三千白衣卫也一同出现。
启宗殿看到这支来意明显的两万三千精兵不由眉头紧锁,心中暗惊启元竟如此沉藏不露,三千白衣卫出自元妃受意毋庸置疑,但是那两万战力不亚于自己黒湮军的天机游弩手绝非轻易调动。
启元的目光却未曾看向自己的私军,而是深情的看向主道中间那一抹白纱清瘦的身影,泰兰月。
“真是个心地纯朴的姑娘。”启元笑了笑抽动马鞭来到古松龄身边说:“总帅我还有人马未到可以等等吗?”
古松龄抬头看了看太阳,点点头说:“一刻钟。”
突然一阵手弩上膛的声响惊的众人望去。
两万天机游弩手全部手弩上膛指向出现在东侧城池一群隐没在黑袍的二百二十骑,两万游弩手神情凝固愈发的紧张。
启元急忙赶向游弩手处大声命令说:“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手弩。”
两万游弩手露出不解的神情,一位身穿校尉盔甲的男子走出队列来到启元身旁说:“三皇子殿下,那二百余人可是东林悍匪。”
启元神色不悦说:“左川校尉那是我的私军,你说话注意一点。”
常年在军营不谙人情世故的左川仍然不罢休的继续说道:“莫非三皇子殿下豢养匪徒霍乱安定?”
启元大怒,“左川校尉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一股压迫气息瞬间笼罩左川,左川顿时觉得胸口发闷,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古松龄这时到来,望了望面对两万游弩手仍然气定神闲的二百余骑质问启元,“三皇子殿下,左川校尉说的可是实情。”
启元散掉气机,笑着脸说:“是的,不过我不认同他们是林匪,左川校尉他们可曾杀过一人,又或者抢过什么物品?”
左川迟疑的摇了摇头,却又说道:“他们是未曾杀过一人,不过他们伤了我三百多个弟兄。”
大军出发的时间已经延误,古松龄不得不开口说:“此事暂且搁置,不过三皇子殿下回来你要给内阁一个说法。”
启元无所谓的点点头,随后来到二百二十骑中领头人的身边小声问道:“唐修,昨晚战果如何?”
唐修撇开黑袍,露出一张懊恼的俊朗模样,“干,那小子太厉害了,硬吃了他一记火球术,不过划了他两刀,不算亏。”
启元撇了撇嘴说:“你个没用的东西,还妄想坐老子大哥的位置,你还是安心等我死吧。”
唐修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我一直都在等你死啊!”
启元一巴掌呼到唐修脑袋上,直接把唐修打下了马。
启元招了招手,白晓生幸灾乐祸的来到启元身边,说:“大哥你有什么吩咐,是不是嫌打这个贱人脏了手,让我来替你清理门户?”
启元一把把白晓生揽到腋下,白晓生吃痛叫嚷,“痛,痛,大哥轻点劲。”
“怎么来这么晚,你们都皮痒了是呗?”
白晓生一脸无辜的表情说:“大哥你误会了,昨天兄弟听说您要带我们出去透透风,高兴多喝了几杯,要不是柳三妹大早起发春的叫唤,兄弟们现在还没起呢。”
启元嘿嘿一笑,笑得白晓生一阵发毛,心里一阵害怕启元又在琢磨什么折磨他们的法子。
奇怪的是启元放开了白晓生,目光望向孤立主路上的泰兰月。
泰兰月右手捻着一片永恒之树的树叶,左手端着一个瓷碗,里面盛满了清澈的星湖泉水。
大军出发,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泰兰月都会沾上一滴星湖泉水洒在他们的衣裳上。
扬起的水滴透过阳光散发出斑斓的颜色,神奇的是水滴都会在空中破裂成无数稳稳的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直至所有人走过她的身边,启元才最后走来,莫名的启元有些心疼。在他眼里泰兰月的白纱已经变成了土黄,白皙透亮的面庞也沾染了一层灰尘。
启元停在了泰兰月身边,开口问道:“公主殿下这是精灵族什么礼仪吗?”
泰兰月点点头说:“这是我精灵族为出征勇士祈福平安的祝福。”
启元无耻说道:“那你把剩余的祝福都泼向我吧,越多越好,我这人怕死的很。”
泰兰月抬起空荡的瓷碗晃了晃,略带歉意说:“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我的姐妹们带着其余的星湖泉水去为东西大营二十万勇士祈福平安了,很抱歉三皇子殿下,没有多余的星湖泉水了。”
哦!启元先是一脸的不高兴,惹的泰兰月憋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启元见泰兰月本来白皙的脸颊憋的通红,突然一笑说:“公主殿下我这人命贱,死不了的。”
启元扬鞭追赶已经远去的大军,泰兰月回首望去,嘴里一直轻吟着精灵族祈祷平安的颂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