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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没敢把我的推断告诉众人,只是把廖勇拉到一边,偷偷的告诉了他一个人,廖勇听完呲着牙问我“陈老大,你说这山南市的人一瞬间就死完了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夸张?你觉得是死人复活夸张还是全城人一瞬间死完了夸张?”我见廖勇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不是很相信我的说法,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我的推断里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廖勇示意我跟着他走到大门外,指着四周对我说,“陈凡你看,如果这地方的人都死完了,那他们尸体哪去了?总不能长着翅膀飞了吧?”

我心说这叫什么问题,这城里的居民肯定不是被丧尸吃了就是自己就变成了丧尸,保不齐是被鸟儿引走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学着廖勇一呲牙,嘴里说道“廖勇,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么?这肯定是都尸变了捉鸟去了啊。我看啊,咱们现在就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去中心站吧!这里指不定多危险呢!”

廖勇还是感觉我说的有问题,不过他一向不擅长反驳我,也就没说什么。我看他不吭声,看样子是默认了,便伸手招呼众人,只说此地不宜久留,越早去中心站越好。说完我从货箱里拿了几只手枪进来,分给众人,让廖勇简单的教了教他们用法,不过没敢让他们实弹射击。

枪这种玩意其实结构很简单,就装弹,上膛,开保险,瞄准,射击这么几个简单的流程,几分钟就学得会,只是打不打得到东西,那就是另一说了。

大概十分钟后,我看他们都学的差不多了,又拿了些吃的出来,招呼众人上车,我们几个在车上把东西分着吃了,沿途再不打算停留,直朝着中心站开去。

我们走到西城环城路上,突然看到一辆SUV从公路上疾驰而过,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这空荡的街道上来回回荡。

“这人是有多着急去广场啊?”廖勇看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他也不怕引来丧尸。”

我拍了拍廖勇,“管他呢,咱们也快走吧,别他真招来丧尸把咱们围了……”

山南市古时是两座城市,靖城和绥城,二城之间连接有一条大路。近代两城规模扩大,二城合一,市中心自然就落在这条街上,我们所要去的中心广场正在这中心街的路南,是山南市的一处标志性建筑。由于我们是从城市南郊进的城,要比东西郊去中心广场近许多,只要走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我嘱咐廖勇也甭慢慢开了,既然前面有个飞车给咱开道,咱也就跟着他往过跑吧!廖勇点头答应了一声,就把车速度放开了,一路飞驰。估摸着还剩五分钟路程的时候,我们刚转过一道弯,廖勇突然一脚急刹车把车停了下来,我措手不及,一头就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我揉着头破口大骂“廖勇,你他娘的疯了?开这么快你给我急刹车?”

廖勇也没和我道歉,指着前面没好气的对我说“我说陈凡,也就是我眼疾手快,要换了别人,这就不是刹车是撞车了!”

我揉着额头往前一看,我们前面停着一辆车,正是那辆开的极快的SUV,亏得廖勇反应快,要是给我开,估计已经撞了上去。我揉着脑袋,打开车门,心想前面这主是不是有病啊?一路火烧屁股的往前跑,怎么这还没到就把车停下了?

我下车一看,好家伙!这条二车道的小马路上一辆接一辆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不少车主都站在自己车的旁边一脸焦急,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整条马路嘈杂一片。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见前面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就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激灵,连忙回头一看是我在拍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问我说“你有事么?”

我看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赔不是,顺便问道“大哥,我想问您点事,为什么大家都堵在这里不走啊?”

那中年男子奇怪的看了看我,不答反问道“你是刚到这里吧?”

“对啊”我实话实说“我们听说中心广场有撤离点,刚从市南郊进的市,这不是到了这里看大家都停下了么?”

他点了点头,对我说“中心广场那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没人敢过去,大家又没别的地方去,就都堵这里了。”

我听的诧异“问题?出了什么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广场的方向让我仔细听,我侧耳听了一会,隐约听到了些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炒豆子一样。我觉得这动静似乎在哪听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手不经意往腰上一搭,摸到了后腰上别的手枪,突然心里一动,这不是枪声吗?

“陈老大,这前面不对劲啊,怎么好像开战了似的?”廖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旁边,他是半个武器专家,早就听出来了远处的声音是枪声。

我看着眼前的道路沉吟片刻,示意廖勇回去再说,车里的楚小云几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我们两个神情古怪,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把前面可能有军队和丧尸对抗的情况和众人说了,又补充了两句“现在前面情况不明,咱们不能贸然过去,依我看,还是我和廖勇两个过去探探情况,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戒备,随时等我们信号。”

我话还没落地,楚文突然对我说“不行。”

“嗯?”我没料到居然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有些惊讶的看着楚文,不由问道,“为什么?”

“陈哥,还是我跟你去吧。”楚文突然挨近我,指了指旁边的几辆车低声说“咱们车上东西不少,你看那边的几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咱们的车,现在都没上来抢估计是顾忌廖哥手里的枪吧。”

我顺着楚文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有七八个年轻人在那里聚成一堆,正在打量我们的卡车。

我回头看看楚文,亏得他在这种情况还能提防别人,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说实话我对楚文还是很放心的,从我们到花海休息站开始,他就是我们当中最冷静的一个,为人也和善,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总会站出来做些什么。上次我冒失的跑出去找枪,要不是他接应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于是我对他点了点头,从后车厢拿了几个弹夹藏在身上,想了想,又用车上的油毡把枪都盖了起来,现在这种情况人心惶惶的,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有枪为好。

我让廖勇多加小心,就和楚文两人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我们两人一路向前走,越往前,车旁的人就越少,只走了一二百米,路旁的人就不见了,我们就这么走了有两三公里的路,一路上都是车挨车停在路中间,偶尔路过一两个岔路口,也都是停满了车,车头都朝着这条路的方向。

我看这车的数量恐怕不下数千,却一个人都看不到,心里正自疑惑不解,突然就看到了路的中间出现了一片灰蒙蒙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堵高大的水泥墙,看起来有三四米高,左右和两旁的建筑相连,墙的中间有一道铁门,大小看起来无法通行车辆,铁门前还有几道铁丝网和用沙袋垒起来的掩体,看来是军队的封锁线,军队应该就是在这里开始控制检查疏散平民的,可现在连一个士兵也没有。

到了这里,从广场传来的枪声就响亮了许多,我见这铁门旁边围着十几个人,心想还是有人敢过来看的啊,也拉着楚文凑了过去。刚过去就发现一个大概25岁上下的年轻人正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争辩着什么,两人身后各自有不少人支持他们。

我走过去一听,就明白了二人是因为开不开这门产生了冲突,年轻人显然是想打开门冲进去,毕竟里面有枪声就有保护,单单困在这里无异于慢性自杀。而老者则认为既然枪声如此猛烈,必定是有大事发生,贸然开门搞不好会惹祸上身,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我正准备上去劝两边人别吵了,楚文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发现他指了指旁边的一栋楼让我跟他过去。我转头和他来到那栋楼底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登楼看看情况。我对他说“这么多人围在门口那么久,恐怕这些地方都检查过了吧?”

他摇了摇头说“不一定,他们应该是和咱们差不多时间到这里的,要不然怎么会被关到这封锁线的外面,我觉得他们未必就上来看过封锁线里面的情况。”

我想也对,反正上去看一眼也没什么影响,就和楚文找了一栋最近的楼走了进去。这是一栋居民楼,每户都上着锁,我看了看这些锁,问楚文“你会撬锁么?”

楚文摇了摇头,对我说,“咱又不进家,撬什么锁啊?”

“嗯?不进家?”我一下没转过来“你意思是说,咱们从楼道里的窗户往外看,那怎么可能啊,楼道窗户和楼道门不都在一边么?”

楚文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咱俩上屋顶看。”

楚文和我解释说,这种住宅楼顶层的楼道里都有一个方形洞口,平时用一块厚重的木板压住,到了需要上屋顶的时候就打开。我们只要上到顶楼,打开木板,就能上去,不过我们没有梯子,要搭人梯。

我这下才明白,他不是想看这堵墙后面怎么样了,而是想看广场上现在是什么情况,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到了这座七层居民楼的顶层,我让楚文踩着我的肩膀上去把屋顶的木板顶开,爬上去看情况,自己就在底下等着。

过了一会,楚文就回来了,他也没等我接他,自己就纵身跳了下来。楼顶离地有四米多,他就这么冒然跳了下来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他身子向下一蹲,就那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连声音都没出一声,正想夸他几句身手不凡。没成想他一把拉住我就往下跑,我心说坏了,八成是在上面看到什么要命的东西了。

就这么一直跑出楼,他才站住,让我等等,自己就往铁门的方向跑,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就站在那里看他。只见他跑过去把还在争吵的两帮人拉开,说了些什么,所有人就都慌了,齐刷刷的就往回跑,他也跟着跑了回来,招呼我一起跑。

我想那就跟着吧,可还没走出两步,忽听背后传出了巨大的撞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那扇铁门上。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我们在双泉沟曾经见过的怪物,我的天!这玩意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只见那怪物只踢了几脚,那扇厚实的铁门就被踢了出去,横着飞出去了十余米,正正砸在了一辆车上,把车盖都砸扁了,警报器呜呜乱响,数不清的丧尸就从门里涌了出来。那怪物自己也抓着一边的楼一用力,从水泥墙顶上翻了过来。

我看的头皮都麻了,那边怎么有这么多的丧尸啊?现在也顾不上看了,我掉头玩了命的往回跑,只听后面吼叫声不断,偶有跑的慢的被丧尸抓住,惨叫声凄厉的让我胃都缩成了一团,要不是楚文拽着我,我可能已经迈不开步了。

忽然,我听到头顶嗡的一声,居然是一辆汽车从我脑袋上飞了过去,直落在我前面不远一个年轻人的头上,当时整个人就被砸在车下没了动静,我没敢细看,和楚文绕过车继续跑。

没跑几步,就又听到后面传来了动静,我知道肯定是那怪物又扔车过来了,赶紧拉着楚文往前面车后面一躲。

那被怪物扔出来的车就撞在了我们躲得车上,撞得我们都从车后摔了个跟头,碎玻璃扎了一身。现在我们也顾不上疼了,站起来继续往前跑,不过也亏得这大辆汽车绊住了怪物和尸群的速度,我们始终没有被追上。两人一路上躲了十六七辆汽车,直摔的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才算跑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

本来在原地聚堆讨论的人们看见我们后面跟着成山成海的丧尸,一下子就都慌了神,可是这二车道前前后后堵满了各式车辆,根本动不了,一惊之下都是四散逃开,我们运气好,车停在最末端,两人连滚带爬的跑到皮卡原来的地方,发现车已经不在了。我一抬头,发现廖勇端着枪站在远处一个岔道旁向我们招手。

我拍了拍楚文,指了指廖勇的方向,两人就像疯了一样跑了过去。廖勇看到我两个一身是伤,也来不及多问,挥挥手让我们跟着他跑。我看到前方不远停着我们的皮卡和几辆其他车,皮卡货箱里还坐着林树森,这货手里拿着只步枪,哆哩哆嗦的蹲在车里,看见我们跑过来站起来玩命冲我们招手,一把把楚文拽进了货箱。

我回副驾驶一看,发现后座上居然多了两个女人,两人都浑身是血,其中一个抱着另外一个哭的泪人一样,忙问廖勇怎么回事。廖勇把车发动起来开的飞一样,直往外跑,根本顾不上和我解释,倒是楚小云和我说了缘由。

原来那要开铁门的年轻人就是我们前面那个越野车的主人,他没被怪物扔的汽车拖住,一路飞奔跑了回来,当时身后的丧尸已经被他拉开了不少距离,聚集的人群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和大家说明出事了,只是跑到自己的车上开车就往出倒,正撞在我们的皮卡上,廖勇一看急了,这车是我们逃命用的,让他撞坏了我们怎么办?

掏出手枪就下车朝他走了过去,本来廖勇就是想吓吓他,没想那家伙一见有人掏枪了,居然朝着旁边的人行道就撞了上去,把原本在旁边站着的这两姐妹全撞飞了,他也没下来看一眼,加速跑了。

廖勇觉得这和自己也有些关系,连忙过去看二人伤势,没成想前面突然就嘈杂成一片,有人大喊“丧失来了”,他也顾不得多想,让林树森到货仓拿着枪警戒,把这两个女人安顿上了车,又怕堵了大家的逃生路,把车开到了比较远的岔道上,有几辆车上的人看廖勇拿着枪,就跟在我们车后面,可能是想寻求我们的保护。廖勇也没太过在意,嘱咐林树森多加小心,自己就拿着枪回来等我和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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