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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奶香馍馍

刘邦等人划着船藏在微山岛后,一直等到齐国收了兵,雍武跑了路,看看微山湖上又恢复了平静,这才荡舟划桨,慢慢沿着微山湖中央一路南下,径往楚国都城寿春方向驶去。

曹参这时才有空仔细看卢绾,一见他这个打扮,乐得指了卢绾拍着肚皮大笑。

卢绾气得赶紧蘸着湖水把脸上的妆洗了,把雍武给他的金钗首饰扔了一船一地,乱着头发急着跑来向刘邦告状:

“三哥,你也不好好管管他,人家为了大家的事业出生入死,差点都献了身!他反倒这样羞辱我,却叫我以后如何尽心办事?”

曹参正笑得抹泪,肚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曹参立即止了笑,大呼道:

“老伯,你那里可还有吃的?俺自从昨日下午出来,就再没沾过一粒米,这会肚里快淡出鸟来,饿得厉害!”

老汉翻了翻包袱,回道:“瞧我这记性,昨日光顾着办理刘小哥交待的事了,竟忘了准备些吃食,现在时辰尚早,又是在湖上,只好先委屈了曹小哥,等上岸后再吃吧。”

“我这里倒是有两个馍馍,你可吃?”卢绾一脸的坏,说道。

曹参哼了一声,咽着口水转过身子道:“要给便给,不给拉倒,只管问我做什么!”

卢绾背着曹参从怀里掏出两个馍馍递到曹参手里,告诉他道:“我大人大量,才不与你计较。”

刘邦借着湖里的水洗了把脸,卸了老汉的妆容,看见卢绾正把胸前的两个馍馍摘下来往曹参手里递,刚想喊“慢着!”曹参早已一手夺过两个馍馍,将一个馍一把塞到嘴里大嚼了起来。

边嚼还边问:“卢绾,你小子就是有福不会享,这挺好的馍馍都让你放馊了,以后要是吃不了只管给俺便是,别放着糟蹋粮食。”

萧何和曹茹梦看得真切,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见曹参正吃得香,都忍不住嘿嘿地小声笑着,只是不敢声张。

刘邦坐在船里悠闲地划着桨,摇摇头微微一笑,看着将明的微山湖没再说话。

倒是卢绾先忍不住了,得意地问道:“曹参,你吃了这半日,可曾吃出这馍馍有奶香?”

“奶香?屁!一股子馊味!嘿,还奶香……”曹参一抬头看见卢绾胸前飘荡着两个空荡荡的布袋子,心中隐约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低头看看手里的馍馍,再抬头看看卢绾的贱样,恍然大悟地张了嘴,赶紧扔了手里的馍,一边趴在船沿上搜肚刮肠地吐,一边指着卢绾破口大骂:“卢绾,我**你奶奶!”

卢绾笑得前仰后合,叠着肚仰靠在船沿上,指着曹参道:“曹参,你也有今日!哈哈!”

水天之际已经渐渐明亮起来,一轮红日正喷薄欲出,染得湖水与天的交际处一片金光灿烂。

微山湖里,一叶小舟四只桨儿荡动,载着二十几只箱子、六七个人,慢慢划向水与天的边际,渐渐消失在朝阳升起的光辉里。

等到船靠岸时,已是上午时分。湖里的安静已被渔民们忙碌的生活打破,撒网,捕鱼,还有出船人哼唱着的渔歌,编织成一张美丽的图景。

刘邦问了湖上几个船家,知道已进了彭城地界,先去雇了两辆马车回来,招呼着众人下了船,将箱子抬上一辆马车,一起坐了另一辆马车向彭城进发。

进了彭城,大家先找个客栈吃了饭,要了几间客房都稍做休息。

下午时,大家一处商议道:“此回前来,原是为书院筹粮,只是半路上遇了老伯夫妇,见他们又遇上了那样的不平事,我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有了夜盗雍府这场事情发生。如今雍武的府库也盗了,筹学粮的事却不敢再耽搁。不如先将老伯并那几个受害员外的钱财,一并交于老伯夫妇带回去还了各家,我们也好去办理购置学粮的事,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都表示赞同刘邦的提议,一起盘算了王老汉并其他员外所失家财的数量,分了王老汉并众员外共十八只箱子财物,刘邦等人留了五箱。

众人将十八只大箱子齐齐整整地搬上了马车,用绳索捆绑结实,一起来至院中送别二人。

刘邦亲自搀扶着老汉夫妇上了马车,嘱道:“老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雍武失了财物,必不甘心,沛县你们怕是回不去了,不如先寻个远僻之处安家吧。其他员外们,还要烦劳二老代为打听,若他们还在世,也让他们另寻地方安生吧;若不在时,还请老伯帮忙照料他们家小为盼。”

老汉道声“放心!”,握着刘邦的手拍了拍,不由滚下几滴泪来。

众人又上前依依不舍了一回,最后才含着泪挥手送别了二老。

刘邦打开一个箱子,顿时金光外溢,里面全是金饼子,看得大伙都惊呆了眼。

刘邦每人分了两个金饼子,道:“众弟兄一路辛苦,趁着出来,也都给家里买点东西,也十分孝敬。剩下的钱,等我们购置完了学粮学具,再回去把马公书院好好修修,留作大家学用发展之资。”

众人高兴的接了金饼子揣进怀里,将剩余的五只箱子搬上马车,大家计较着说:“既然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又何必再去京城?就在这里买了粮食并学用之物回去,岂不省时省力?”

刘邦虽然心中计划着要帮茹梦去寻亲,可这似乎并不与在这里买粮冲突,于是跟茹梦解释清楚,索性将马车买下,打发走车夫,带着萧何三个和曹茹梦,到彭城里自驾游去了。

彭城里人丁兴旺,街市繁华,酒肆歌坊随处林立,萧何、曹参、卢绾三个成日里都在马公书院里钻着啃书,何曾见过这样热闹场面,都一个个忙地左顾右盼,称奇道怪,高兴的什么似的。

曹茹梦自幼生养在寿春,后来又流落在了烟花之地,对这些虚幻浮华早已看的云淡风轻,一路上只是同刘邦说着话,打发时间。

刘邦很奇怪,为何这样的繁华街市,却不见个粮市门店?

陪着曹茹梦进了一家胭脂花粉店,借着等她的空,便向店家打问道:

“这彭城如此繁华,为何不见有卖粮的?”

店家斜瞅着眼,仔细打量了刘邦一番,冷笑道:

“小伙子,乡下人吧!这城里的事你怎么知晓?现在彭城闹山匪,官家怕他壮大,所以严禁民间买卖粮食,现在正全力清剿匪寇呢!”

刘邦虽然心里气这店家说话无礼,可毕竟有求于他,不好发作,只得强作欢颜道:

“店家休怪,我确实从乡下而来,只因想买些粮食却寻不到卖处,故有此问。”说着故意从袖筒里掉了一块金饼出来。

店家听见咣当一声响,顺声望去,见一块金饼子从这少年袖筒里掉下,登时两眼放光,换了笑脸,凑上前来小声问道:

“你此番前来,就只想买点粮食?”

“哦,那就看我这新过门的媳妇还想买些什么了。”

刘邦捡起地上的金饼子,收进袖子里,把嘴朝着曹茹梦努了努道。

那店家听了,喜得哈巴狗似的,赶紧上来为刘邦沏了一杯好茶,请他上座,示意小二去招呼别的客人,自己腆着脸跟在曹茹梦身旁,亲自为她介绍店里的上好胭脂用品。

曹茹梦原本只是进来随便看看,见店家忽然这般殷勤起来,猜想定是刚才刘邦对他说了什么话,只把头回过来看着刘邦。

刘邦朝他笑笑,眨眨眼道:“娘子,只管挑!”

曹茹梦羞红了脸,低着头扭过身来,任由着店家一个人去讲,自己只想着刚才刘邦的话发呆,至于店家说的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

刘邦上来搂了曹茹梦的肩,故意大声说道:“怎么?不喜欢?那就算了,我们再去别处瞧瞧。”说完拉了曹茹梦就要走。

店家一看这还了得,到手的金主如何能让他飞了?赶紧上前拦了二人,附在刘邦耳边小声说道:“我知道哪里能买到粮食,公子可想去看看?”

“哦?你果真知道哪里能买到?好啊,那就带我去看看。”

“嘿,嘿嘿,那你看……刚才我这跑前跑后地给你家娘子介绍了许多,这……你说也没买……嘿嘿”店家扭扭捏捏的在地上晃着脑袋。

“我当什么事,你这里有好的都拿上来,一样备一份,我都要了!”

“哎呀呀!还是您大气!”店家竖着大拇指直夸刘邦,一边吩咐着小二赶紧去备货,一边又附耳上来道:

“现在虽说官府禁止买卖粮食,可这些彭城里的富户哪个是没个靠山的,都私囤了粮,只要你出的价钱够高,找他们便可买到。”

店家贼眉鼠眼的,仿佛自己可是为他担上了杀头的罪过。

刘邦把金饼子攥在手里只是不付钱,故作为难道:“这彭城这么大,我又是个乡下人,这富户也真不好找呀!”

店家这会瞳孔里印得全是金饼子的影子,一双手举在胸前只等接钱,忙忙说道:“城南赵大善人是彭城最大的富户,他家一定有粮食!”

刘邦这才付了钱,让小二把胭脂都搬上了车,带了曹茹梦出来上了马车,又让萧何他们三个各自去逛买了一回,大家才高高兴兴地往城南大善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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