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青衣男子收回了血气,虽然他感知到那猩红血气的不凡,但绝不是沉媛本来就有的东西,即使有所突破依然不是自己的对,。至少青衣男子是这么认为的。
“别着急嘛!桀桀桀...听我慢慢说。”沉媛起身把自己脸胡乱的糊了一下,本来白净的脸蛋上一下就染上了血污,似乎这样别人就认不出她的样子一般。
“真是的,这样才像本大人嘛!”青衣男子冷冰冰的盯着一直搞乱自己外貌,自言自语的沉媛,没有一点打断的意思。
“好了!想知道什么?随便问。”沉媛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面前不是取她性命的人,而是一个不耻下问的学生。
“你是谁?”不理会沉媛的样子,在青衣男子眼里沉媛已经是死人了。而这样子不过是死前的任性罢了。
“如你所见,我就是沉媛,沉媛就是我。”语气不容置疑,青衣男子微皱眉头。
“你说谎。”
“理由?”
“直觉。”
“直觉吗?...你烦不烦!”沉媛大吼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突然一僵,如被挖去的,猩红的双眼消退,碧蓝的眼睛出现在了眼眶。血红的头发褪去,蓝色的长发夹杂着丝丝的血污。真正的沉媛又醒了过来!
“沉媛?”青衣男子轻声问道,没想到沉媛这个时候居然会醒来!此刻的沉媛表情痛苦,突然的醒来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压制了另一个人。而那人在她体内挣扎,感觉随时要破体而出。
“前辈...”沉媛的面孔从长发中露了出来,凄美的微笑衬托着苍白的面孔是如此惹人怜爱。青衣男子急忙上前扶起了想起身的沉媛,他闻到了这具身体有一丝死亡的味道。不是另一个人,而是这个沉媛的魂有腐朽的气息。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只有他沉睡你才能出来吗?”青衣男子虽然认出沉媛的本来面貌,也闻到那来自魂的腐朽气息,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必前辈已经知道了...我这是最后的挣扎了,这次如果在睡过去,我就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想知道一些事,也了却我最后的遗憾。”沉媛低下头,语气有些悲伤。
青衣男子眉头紧蹙,欲言又止的样子。沉媛勉强露出笑容道:“前辈自己选择是否回答,小女也不勉强。”
“问吧!”青衣男子其实还有些怀疑的,不过过后就打消了这个顾虑。很多事并不是秘密,沉媛的境界不高,想也不会问什么出格的问题。
“村子呢?”沉媛面色红润了些,说话没有像之前一顿一顿的,感觉她已经恢复了。但是作为“世传”的“药神”,青衣男子已经知道,沉媛没救了。魂腐朽到了极点,即使是王境,魂种还在都撑不了多久。别说还没有魂种的沉媛,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魂与身是互补的,脱离身体的魂活不了多久,除非成为仅剩本能的孤魂野鬼。
“你是那个村子的人?”青衣男子反问道。这个不知名的村子有很多神秘的东西,特别是那种密力。迄今为止还那种大范围的影响魂力的阵法还从未出现过,而且这阵法的原貌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也许更强说不定。
“恩恩!我的弟弟,我的爹娘都是在那里!”虽然青衣男子没说是什么村子,沉媛也相信青衣男子不会猜错。
“村子...已经完了,上下无一活口。”青衣男子有些抱歉的说道,这不是什么有用的情报。青衣男子想到说谎,不知为什么想到说谎,按理说自己这种层次是不会有什么能影响行为的,即使只有一瞬间。也许是这话有些残酷,除此之外青衣男子想不到其他的解释。
“哦...啊...是这样啊...我弟弟呢?他还好吗?”似早就在沉媛的意料之中,并没有露出太过悲伤的表情。不过沉媛此时的状态却不容乐观。碧蓝的眼睛有小部分已经泛红了,头发间夹杂着的血红渐渐的扩大了。
“你弟弟?是谁?”
“博弈...”
“博弈!?”青衣男子语气有些惊讶,博弈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已经出现三次了。第一次是黑猫,第二是是那卷兽皮信,第三次就是现在。
“前辈认识?我弟弟还好吗?”沉媛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弟弟还活着!”青衣男子感觉这话不对,立刻质问道。身上的青光冒了出来,却没有攻击。
沉媛一愣,头发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色。只有那一双碧蓝的眼睛里沉浸着抵抗的痛苦。但是也不会太久,血红的颜色浸染,也不过一会儿。
“其实...我和他总是同时醒着的,并不是他压制不住我,而是故意让我没法养精蓄锐,直到把我消耗致死。所以一开始你看到的我,有我的影子,也有他的影子。所以,他做什么我都知道了,我并不能个阻止。”说到这里,沉媛的眼底已经浸出泪水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村人和家人死在其他人手里,而自己连控制身体都做不到。
青衣男子垂下了双手,身上的青光也消失了。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人之将死,除了那一点牵挂还有什么?
“不算认识...”好大一会儿,青衣男子才回答道。其实青衣男子一次都没见过,兽皮信都是让黑猫带给博弈。所以说青衣男子对博弈的印象仅限于那本兽皮信。从上面写的情况,博弈年岁应该不大,而且是才修行不久。
“他还活着吗?”沉媛的眼睛有些黯淡了,刚才红润的脸染上了死亡的灰色。血红颜色包裹了右眼,只有右眼的碧蓝的瞳不甘的颤抖着,想为主人争取一点时间。
“看来已经到极限了...”
“嗯,应该还活着。”青衣男子不敢确定,但是黑猫执意寻找博弈,这算是一种博弈还活着的证明吧。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沉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激动的眼泪变成了鲜血,另一个人的意识已经把沉媛的意识吞食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沉媛还有心愿未了,也许沉媛已经死了。说话间,沉媛解开了衣服,但是站不起来的她,连脱掉衣服都如此的困难。
“你做什么?!”青衣男子眼角抽动,这是唱的哪一出?虽然修者没有清规戒律,而且他还是老牌强者。但是这样的小家伙在他面前脱衣服,青衣男子还是会选择视而不见。
勉强褪去了衣装的上半部分,****着上身的沉媛也没有回话。左眼已经开始被侵蚀了,自己不动作快点,就没机会了!
“你做什么!”沉媛猛地左手叉握自己的脖子向外拉,想阻止的青衣男子却被沉媛挡住了。
想象中的喉管被自己拉断的画面没有出现,不过也不奇怪,沉媛的身体没什么力量了。左手扯下了一块皮!随后猛的一撕!
“前辈!恕小女冒昧,希望前辈拿走这张皮...如果前辈用...用得上的话,前辈拿去;如果用不上请转交给我弟弟!”一张如人皮般的东西出现在了沉媛,沉媛的面色扭曲了起来。双眼已经变的血红了!
青衣男子身上青光浮现,一副如临大敌的脸色。这血气波动让他感到了忌惮!“明明之前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沉媛似猜出了青衣男子的想法,扭曲的面孔挤出笑容。血红的眼睛也露出了笑意,似最后的心愿已经达成了。
“谢谢...”下一刻沉媛的头颅就离开了脖子,地上如人皮般的东西绽放出了血红色的花。那是失去头颅,脖颈所喷溅出来的血。
尸首分离,没有头的身体也歪道在一旁。青衣男子捡起了人皮,上面的鲜血化作血珠子滚动滴落在地,人皮上一点血迹都没有。看了看已经滚落在地的沉媛的头,青衣男子想上去一脚跺碎。不过思量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沉媛这么做,明显就是给他争取时间,提醒他离开。他也不是傻子,量力而行让他在残酷的修行路一次次的化险为夷。这次,也不会例外。
“切!臭丫头!居然把本大人的宝贝拱手让人!”就在青衣男子离开不久,不知何时,那具身体就长出了头,而一旁滚落的头却无故的消失了。
“不过也好,臭丫头你也该死了!那人还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次我就放过他了。”沉媛...应该是另一个人,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体。失去活力不久的身体,变得如此的僵硬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现在就是那只妖灵的头盖骨了!这个身体已经完全是我的了!”另一个人走上了第一阶台阶,但是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直接倒退了几步。
“九灵阶还还真是排斥分魂呢!不过!残阵而已!如今我骷恢复了,就不是你嚣张了!”骷眼中红芒大放,浑身滚动着血红的血气。血气比之前浓郁了许多,里面已经夹杂着些许黑色,这是进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