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看来是找到我们了”我叹道,心头像是被一座山倒压着似的。
“几千年了,也该算我们幸运了”我爸不知是乐观还是自嘲。
接下来,我和我爸没有交谈,各自为心中的忧虑沉默着。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本以为事情就只有这么麻烦,可没想到还会这么复杂。
良久后,屋外传出我妈的声音,“凡凡,他爸,出来开饭啦”。
我深舒一口气,将忧虑暂时放到一边,心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走吧,多想无益”我爸也是叹道。
随即,我们爷俩相伴着走出书房,入座就席。
“凡凡,多吃点,几天不见你都变瘦了”我妈关切地说着,顺带给我夹着鸡腿。
“有吗?”,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果然是瘦了一圈,我心想:看来是那几天睡觉饿的。
“来,再吃这个排骨”我妈说着又给我夹来一大块红烧排骨,我只好端起碗接下。然而还没等我张嘴咬,我妈又夹来一根鸡腿,我登下慌了,连忙推手拒绝道:“妈,妈,行了,行了,再夹我就该减肥了”。
“我是亲你啊,不知好歹,这孩子”我妈气道。
我低垂着头委屈地看向我爸,我爸一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对了,你这次回来多长时间?不会过几天又要走吧”我妈焦虑道。
“妈,你不是那时候经常说不想见我,还说自己一个人很自由,怎么?现在变了?”我调侃道。
“人总是跟着时间在变化的,再说了,你七八年没回来了,身为母亲想多看看自己儿子怎么了”我妈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一叹,能把心软了说得这么条条是道,也就只有母亲了吧。
“那您放心,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反正现在那么发达,从北京坐飞机到上海也就几个钟头的事”我说道。
我妈听罢,只得唉的叹了一声,“那你和那姑娘怎么样啊,有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啊”。
“噗――,咳咳”。
我妈这话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饭粒喷了一桌,鸡腿肉差点呛死我。
“你看你,提这干什么,结婚是孩子们的事,你着什么急”我爸终于看不下去了。
“啧,都是你这慢性子带坏了他,街坊四邻同龄大的人孩子都生两了”我妈反嘴就是一句,呛得我爸没了后音,垂下头默默的聆听。
我现在终于是体会到被家人催婚的无奈了,“妈,我们会结的,你别着急”我抚慰道。
“什么时候,你必须给个确定的时间,我好联系你外婆,大姨,二姨,三姨还有你舅舅他们”我妈坚决地说道。
我欲哭无泪,这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嘛,然而我不仅不能反抗,还得让我妈继续踩着脸爬上头顶。反正结婚是我筹备,到时候想怎么着还不是我说了算。
“等我把手里的急事处理完,不用您催,我自己立马麻溜的把证办了”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呐,这是你说的啊,我可没逼你,到时候别又是分手了什么的,那姑娘可合我眼缘,对了,赶时间约见一下对方家长吧”我妈说道。
我一愣,这咋的又有了一个任务呢,不行,我得推到,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我妈又道:“不行,我得趁这几天美美容,不能被比下去”,说着便风风火火地穿衣,拿包,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放松道:“才六点多,希望美容院还在营业”。
我如临大赦,心想总算能安静一会儿了,然而耳边还未消停,却又响起,只见我妈穿戴华丽地站在门口,如居上位般的口稳说道:“别忘了我的话,今年必须结婚”。
随即,“砰”的一声防盗门将家与楼道隔离,我长叹一声,孝道与自主果然是不能兼得的。
接下的几天里,我妈的三分热逐渐褪去,不过美容院却是每日必去,先是自己去,随后拉起街坊四邻一大帮阿姨一起,这热头劲比我的人生大事都尤有过之。
我不由暗地里说我妈是墙头草,不过我也因此乐得清净,直至那个夜晚我做起了许久不做的梦。
在一片焦黑的森林中,一条盘着的豹纹鹰翼大蛇,全身布满伤痕,鲜血涌出在地上绕成一个巨大的圆形阵图,在阵图的五个方向各站着五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口中喃喃着像是念着什么咒语,随即阵图大绽血红色的光芒,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通道,就在我想要看清的时候,光芒突然尽数散去,一个面目狰狞的惨白面孔猛地出现。
我大叫一声睁眼醒来,呼呲呼呲地喘着粗气,片刻后我爸妈闻讯赶来,脸上尽是慌张。
“怎么了?做噩梦了?看这满头大汗的”说着,我妈便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给我擦汗。
我深吞了一口口水,仍是惊魂未定。我爸看我的状态也是猜测到了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对我妈说道:“你回去继续睡觉吧,我看看”。
我妈哦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离去。
“做什么梦了?是不是和那些事有关”我爸坐到床上,问道。
“是,我梦到那条腾蛇全身都是血,还有奇怪的阵图,五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我如实说道。
“什么?”我爸听罢大惊失色。
我不禁为父亲的反应感到不安,“怎么了?”我忐忑地问道。
“那些黑衣人一定是苗人”我爸笃定地说道。
“可他们不是才派那些外国雇佣兵盗墓吗?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那他们掩人耳目有什么意思呢?”我不解道。
我爸略一沉吟,思考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也许是我们想错了,那些外国人可能真的是境外犯罪集团”。
我听罢却还是云里雾里的,“什么意思?”。
“我们的敌人可能不止苗人,还有********”我爸语出惊人道。
我听在耳中,如炸弹般炸开,脑袋嗡嗡作响。
“也许,也许这只是我的一个噩梦也说不定啊”我抱着一丝不可能的侥幸心理,自欺欺人道。
我爸听闻,双眼牢牢的和我对视,缓缓说道:“你知道这不可能”。
我垂头一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事情越来越恶化,最让人感到窒息无力的是,每当我做好心理准备,事件便立马发展到超出我的负荷。我也想承受,但是这次真的让我不敢面对,那么强大的神兽苗人却依旧有能力将它制服,那我们这些普通人呢。
就在我内心不断退缩的时候,我爸握住了我的双手,说道:“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我登时抬头看向我爸,心里很是惊讶,“那您不怕他们趁机对咱家下手吗?”。这时的敌人已不再是那些境外犯罪集团的普通人,而是神通广大的苗人,那些人可能没有本事将一个人在弄堂中悄无声息的劫走,但苗人就不一样了。
“呵呵,他们若要动手谁能拦得住”我爸说道。
我一想,也是哦,但是上次我爸又为什么会说要看家呢,这与他的理论完全格格不入啊,我不解,于是问道:“那您上次?”。
我爸呵呵一笑,解释道:“只是想锻炼你一下罢了”。
这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是依然可以理解,做家长的不都是这样的吗?
“别有后顾之忧了,苗人动手有他们动手的方式和原因,我们束手束脚的只会受他们牵制”我爸说道。
我点点头,的确,要说有问题的地方实在太多,比如,洞穴已经被掩埋,他们是怎么进去的;还有,几千年的时间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才对蚩尤残肢下手;最重要的是,那帝子墓的确切位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明明那些人都死了,尸体都在里面,出来的就只有我们,谁可能会告诉他们,有叛徒不成?心音未落,一个身影乍现脑海。
“老邓头”我喃喃道,不错,若说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盗王了,深入宝山却空手而归,他必定不会甘心,如果这时那些苗人趁机利诱...我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罪恶的交易浮现在眼前。
想到此,我连忙打电话给杨子阳。
“子阳啊,是我,周逸凡”。
“什么事?”。
“你们还在北京吗?”。
“正准备坐列车走了,怎么?想留我聚聚,呵呵,老弟啊,下次吧,经过你成功的炫妻,我心中对你嫂的思念之情也是按耐不住了”杨子阳打趣道。
我一听连忙喊道:“别走,出事了,帝子墓被苗人刨了”。
杨子阳正欲询问怎么回事,话音一变传来杨家老大的声音。
“小凡,你说啥?什么叫帝子墓被苗人刨了”杨家老大焦急地问道。
“具体的事情我们当面说,对了,把老邓头看好,别让他跑了”我说道。
“他前两天就回去了,怎么?找他有事?”杨家老大问道。
我惋惜一叹,终究是跑了,我想起杨家老大和老邓头的生死之交,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说出,“杨叔,我说了您可别骂我,老邓头有可能和那些苗人私通了”。
“啥?****的”杨家老大气极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