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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躺在沙发上,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这空荡荡刚搬进的新房间。没有人知道我住在华胜街102号!他们没有人会跟踪我,我是自己主动把自己扔在这儿的。而他们呢?则可能是消极地把我扔在这儿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啊!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或者五岁,情况会是这样吗?

我想着我的年龄,浑身情不自禁地发抖!我知道这一切仿佛都是衰老的罪过!我的青春所换来的都不知不觉地离我而去了。而如今,我能重振旗鼓吗?

安然和我不一样,这是绝对的事实。她比我小整整五年!五年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啊!

冷残的存在似乎有点让我发疯、发笑……不过,他仅仅是刚刚才认识的人,这一点安慰着我!他说我漂亮,这是真的吗?

我随着这一念头急促地走到了镜子前,除额头上偶尔闪现的皱纹外,眼角没有一丝鱼尾纹,整个脸頬白晰而细嫩……哦,我还没有老……我几乎快叫起来似的在屋内转着圈……然而,我的心却不愿相信这一不老的事实。

我萎泄了下来,重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的确,我已不再年轻!明天一过我仿佛又感觉到会有十岁的增加……

过去的生活让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让我蜗居在这没人知晓的地方挣扎、悔恨……

我的生命真的是走到了尽头,那张印有冷残名字的名片在那里发出微弱的寒光。我能和这座城市一样永生吗?这不大可能,城市是别人的,也是大家的,我的肉体和灵魂又得重新回到那穷僻的小山村,是的——小山村!

父亲的坟前是否让我明天不过就去做伴?我否认着同时又极力信奉着!我要为我现在无意义而多余的生命寻找一条出路——这是不是惟一的选择呢?

我再次坐到沙发上,望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夜其实才刚刚开始……

现在,我惟一的财产只有我自己,我这具或许会没人要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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