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本来的越狱计划被这个牢头全盘否决,这让他的心中一阵烦躁,现在即使他退回牢房里,也已经晚了。
只待明天一早有人过来,他的处境将更加的危险,因此不管如何,今晚是一定要逃出牢房的。
只是这个牢头也说了,这个地牢根本就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以他的本事,强行越狱根本就是找死。
这让他不由得羡慕起传说当中的“穿墙术”或者“土遁”……
“咦……谁说自己不会土遁了?”李沧澜眼睛一阵放光,扭过头来就准备将这牢头打晕过去。
“不劳好汉动手,我自己来!”
这个牢头倒也机灵,看到李沧澜有动手的迹象,赶忙自告奋勇起来,他可是看到了地面上那个同伴的下场了,死没死他不知道,但脑袋后面那个大包可是实实在在的。
听到这个牢头的话语,李沧澜倒是有些新奇,这种情况他也只是在前世的电影里面见过,没想到今天能看到了现场版的。
因此,他将卡着这个牢头脖子的手掌给放了下来,示意他赶快表演。
这牢头看了看地上挺尸的同伴,再看了看在一旁一脸戏谑的李沧澜,一咬牙、一狠心,向着牢房栏杆就冲了过去。
“当”的一声闷响,他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李沧澜走过去踢了两脚,发现他确实是昏迷过去,不由得一阵无语,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他马上就想起了正事,面色严肃起来,口中念起了咒语,从手心中浮现出一团土黄色的光球,一咬牙,便向自己身上拍去……
光芒一闪,李沧澜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似乎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现象,只是身体之外亮起了一层淡淡的土黄色的薄膜来。
他的肌肤没感到任何的东西,这层薄膜并非实质,似乎对他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这让李沧澜不由的大感好奇,不过现在不是研究法术的时候,还是越狱要紧。
他将手缓缓的伸向牢房的墙壁……一探而入,他的手似乎进入了一滩粘稠的液体之中,微微有些阻力……
而且他体内的元气也开始出现了消耗,李沧澜不敢多试,急忙将手掌抽了回来。这要是还没出去就将自己的元气消耗一空,那尼玛可就悲剧了!
…………………………
固城,牢房外某个营帐之中,被那些工人夯实的极为坚硬的地面上,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头,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绝对会被吓个半死,以为又有鬼魂作祟。
这个头颅在地面使劲儿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探出两只手臂按着地面,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从土里“拔”了出来。
李沧澜扶着营帐中间的立柱,使劲的喘着气,绑在胸口上的小一休也是吐着小舌头。
少顷,待到感到肺部不那么难受之后,李沧澜才后怕的看了地面一眼,他差点就被活活憋死在泥土里面……
体内丹田传来的一阵阵空虚感,更是让他心虚不已,刚刚他回到自己的牢房,将一休绑在自己胸前,一个窜身向着牢房顶部撞去……
仅仅窜入半个身体,李沧澜便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气似乎像是开闸洪水一般一泻千里……
从牢房顶部到地面的这不到十米的距离,便让李沧澜的元气消耗一空,更别提在泥土中的窒息感是多么的让人难受了。
待到呼吸渐渐均匀下来,李沧澜才小心翼翼的掀开营帐的门帘,查看外面的情况。
他现在似乎在一个军营之内,时不时有一队士兵举着火把巡逻而过……
趁着巡逻队伍的间隙,他偷偷跑出营帐观察了一下,似乎这里挺靠近营地中央,没有发现自己被抓进来时候的那道高高的栅栏。
李沧澜现在有些麻木的坐在营帐的大通铺上,闻着一阵一阵的脚臭味,沮丧的发现,自己似乎刚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穴当中。
那个沈将军治军极为严谨,在已经几十年没打过大战的固城当中,依然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对巡逻队伍的安排更是妙到毫巅……
通过近一个时辰的观察,李沧澜竟然没有发现一丝可以利用的机会,眼看着天色渐渐泛白,他被死死的困在这个营帐之内,却想不出什么逃脱的办法。
“哎……若是体内还有元气,直接升空飞走就行了,那会像现在这般……”
李沧澜心中渐渐的焦躁起来,望着不远处那个守卫森严的营帐,微微眯起了眼睛。
…………………………
赵基躺在离中军大帐不远的营帐里,整整失眠了一夜,即使现在天色渐渐泛白,他也依然没有一丝的睡意。
全身上下发出的震震疼痛,不时的侵袭的他的大脑神经,但这并非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昨天的那场战斗,他被几个猪队友连累,同那个力气大的不像人的野小子狠狠的打了一场……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战斗,而是一边倒的凌虐……
他这个三千甲士的枪棒教头加上那五个附近山林中有名的猎人,竟然连那个小子一根发丝都没有伤着,自己用秤杆子刺的那一下,也仅仅是让那个皮糙肉厚的小子手掌红了半天而已……
秤杆子被抓住的那一刻,他便清楚的知道,这次怕是遇到铁板了。
果然,他手中的秤杆子被一股大力夺走之后,就是一场噩梦的来临……
他们六个彪形大汉,被那个看起来挺瘦弱的小子打的像狗一样,围着院墙乱窜……
明明那小子根本就不会枪法,只是拿着秤杆子一阵乱砸,但架不住那一身令人匪夷所思的怪力啊!
就这样,直到他们六个人全都倒在地上,那个小子还不解气,竟是赤手空拳的将自家的屋子给拆了,那一脚踹断房屋立柱的情形,让他现在想起来也是一阵的头皮发麻。
看着自己十几年当兵,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钱,被这小子全部打包,一锅给烩了,当时真是死的心都了。
不过还好,那小子也是活该给投入大牢,自己的身家总算是保住了!
说起来还真该好好感谢北门口那俩城门官儿,要不是他们及时的向上面禀报此事,并承上两个鹿腿作为证据,上面也不会派人监视那个小子。
不监视那个小子,自己这顿打怕就白挨了。
听军中郎中说起,沈将军有意招揽那个小子,只是那野小子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被教训两句就翻脸无情,怕是受不得这军中规矩的束缚喽。
他对沈将军这一番好意并不看好,即使沈将军将之招揽进入军中,那小子怕也受不教训,不出几天必然要反……
就在他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一阵喧杂的声浪,不由得好奇起来,要知道在军营之中,胡乱喊叫可是要杀头的,是谁这么不怕死,敢在军营中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勉强站起身来,扶着的军卒为他制作的拐杖走出帐外,拉住一名号服都穿反的士兵,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说什么?将军被人绑架?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嘿!赵教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啊~我这不赶着去集合吗?”
这下赵基连拐杖都不要了,窜起身子就向中军大帐跑去,看得这位士兵一阵子的傻眼,手中托着被赵教头塞过来的拐杖不知所措。
原来这赵基赵教头也是个花花肠子,李沧澜那一顿毒打,虽然疼痛,但也并不伤筋动骨,他这番表现完全是在老上司面前博取同情的。
不然像他这般,在军营里面混了十几年的老兵油子,怎么可能挨几棍子就躺在床上装起死狗,军棍他又不是没挨过,那家伙下手可比李沧澜那几棍子狠多了。
赵基跑到中军大帐之前,看到大帐外面围了一圈的人,地上几名像是将军亲卫的士兵已经被踩的有些奄奄一息了……
“干什么呢?都给我散开!”
这声大喝,将大帐周围的人震得鸦雀无声。
众人回头一看,是前任枪棒教头来了,便纷纷听从赵教头的指令散了开来,顺便也将地上挺尸的几名亲卫给扶了起来。
赵教头有些面色难看的盯着几名还在迷迷糊糊的亲卫,这几个人面上全是灰尘,头盔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身上的铠甲全是大脚印子,说不出的狼狈。
“李二,你来说!”
这个被叫做李二的却是沈将军的亲卫副统领,今夜正好轮到他职守,所以赵基才找他说明情况。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看到一个赤着上身,披头散发的人从旁边猛冲上来,将我们几个打到在地,冲进了将军的大帐里面!现在里面什么情况,我也说不上来……”
这位名叫李二的亲卫副统领现在正满脸羞愧,攥着拳头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大帐门帘……
赵基却是注意到了李二铠甲胸口正中那个深深的拳印,脑子里面立刻蹦出了昨天那个野小子的身影,也只有他才有这般大的力气,在这铁质的铠甲上用拳头砸出这么深的印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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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中,沈将军一身粗布的便服,正在大帐里间洗漱,突然听到外面一身的喝骂声,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阵乱想,心知事情不对,便要回身去拿武器。
只是这时大帐的门帘已经被人掀开,一个赤着上身,头发散乱的青年已经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沈将军停下身子,不敢再动弹,怕刺激到这个野人,缓缓的开口:
“你是谁?咦,你是……大牢里面的那个小子?”
他却是注意到李沧澜胸口绑着的那只小黄狗了。
“正是在下……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将军赎罪。”
“哼,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免开尊口!”
沈将军似是知道李沧蓝口中的“不情之请”到底是什么,语气极为强硬的将他的话语堵了回去。
这让李沧澜一阵沉默,一头乱发后面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这只怕由不得将军你了,将军领军多年,难道不清楚……十步之内,人尽敌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