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李沧澜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城池,虽然不大,但城墙挺高的。
他在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烟,这让他不禁纳闷儿起来,这好好的道路,怎么没人利用呢?连往来的商人都没有,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
李沧澜看到城池也没有直接贸贸然的闯进去,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得想个办法弄些钱来,才好到城市里面生活……
他看看周围,道路左边是沧江,右边是一片茂密的林子,他想也不想就往森林中走去……
开玩笑!这段时间他捉鱼捉的只想吐,连一休也是闻到鱼汤的味道,也哼哼唧唧的不好好吃饭,还是李沧澜硬按着它的小脑袋让它喝下去的……
似乎是因为距离城市比较近,经常有人上山打柴的原因,李沧澜在林子里看到了许多刀劈斧凿的痕迹,地上也时不时的出现一些仅供一人行走的小径。
另外他还看到了一根横在草丛之间的绳子,这让他有些好奇,就顺着绳子找了过去……
最后他发现绳子连接着一个做工十分粗糙的小弓弩,弓弩目标所指正是绳子的方向,这才恍然大悟……这原来是猎户捕猎用的陷阱。
这让李沧澜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脑残的一脚踏过去,即使这个粗糙的弓弩对他造不成致命的伤害,但被射上一箭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接着李沧澜在弓弩上搭着的木箭后面又发现了一根绳子……顺着绳子找了过去,在一颗大树的树杈上,看到了一名正在呼呼大睡的猎人。
那猎人满脸胡子拉碴,也是赤果着上身,腰间裹了半张兽皮……即使是睡着,也紧紧抱着怀里的短弓。
这让李沧澜看不清短弓的模样,只能从露出来的短弓一角看,似乎是暗红色的,露出的部位微微有些弯曲。
那根木箭之后绳子就绑在这个猎人的身体下面的树枝上。
李沧澜可没有在这里等着他苏醒的自觉,拿拳头敲了敲树干想将他惊醒,只是这憨货竟然挠了挠下巴,自顾自的再次睡了过去。
李沧澜在下面看的脑袋一阵黑线,他可没有时间跟这个汉子磨洋工,这次更是使足了力气一脚踹向树干,将这个一人合抱粗的大树给踹的一阵摇晃。
这次那个满脸胡子拉碴连眼睛都没睁开,先是一个转身猛地抱住了树干,随后才睁开眼睛朝着四面打量了起来……
李沧澜一看他这个反应,心里面给他下了一个评价:身子比脑子反应更快。
只见这个大汉起身之后四处扫视了一遍,似乎发现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发生地震之后,才低头看向李沧澜……
“你是谁?在这儿干吗?”他的声音有些粗豪,一边说这话,一个翻身从树上滑了下来。
待到他站稳,李沧澜才发现这汉子委实壮硕,虽然个头没有他石头师伯那样“非人类”,但也超过了两米,一身的腱子肉着实让人看的胆战心惊!
这般的肌肉,让李沧澜有种看到施瓦辛格的即视感。心中也有些迷惑,这货是怎么锻炼出来这身彪子的?
但李沧澜对这个眼睛瞪得向铜铃一般的大汉也不发憷。
战斗并不是比个头,真的打起来,他有信心一拳就把这家伙给撂倒!当然人家既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敌意,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暴打人家一顿。
当下便是一抱拳,口中说道:“在下李沧澜,本是北边松涛镇人士,因一些变故流落至此……”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大汉惊讶的打断了。
“你说你是松涛镇的人?哪里的人不是早几年都搬空了吗?你可别骗我,我老娘说我这个人脑子傻,不能随便相信别人……”
李沧澜在心中翻了翻白眼儿,心说:你老娘真的没说错……
他不得不费尽口舌的将刚刚想好的托词讲给这傻大汉,总算是将他糊弄过去了……随后变向他打听起南面那个城市的消息起来。
从大汉口中得知:那个城市名叫固城,当年为了抵御北方游牧民族而建立起来的军城,只是后来大楚国力渐渐强大那些牧民不敢随意来犯,这个军城才慢慢的繁华起来,成了大楚与草原之间的交通要道,每年都有大批想要到草原上发财商人从这里经过……
现如今这城里面还驻扎着近三千人的军队,而附近的村庄都是这只军队退下来的老人在这里落地生根,慢慢发展起来的。
这大汉虽然人傻了点,但对自己的信息却是丝毫不漏,连名字都没有说给李沧澜听。
李沧澜估计这是大汉那个老母亲的嘱咐。就是怕这货被卖了还提别人数钱呢!看着大汉似乎还是有些戒备,就不再多说什么,想要随意在这片林子里弄些猎物,赶快到城市里面过文明人的生活。
只是,那个大汉一看李沧澜告辞准备离去,竟然警告他这片林子是他先来的,按照规矩,李沧澜不能再这里打猎,得去那边儿,说完还指了指北面儿……
李沧澜心中暗骂,老子就是从那面儿过来的,现在听大汉的话还得转回头去,他哪有这般闲工夫……
嘴上糊弄过去,李沧澜一转头就将这事儿给忘了。
走出不远就在林子里看到一只小鹿,二话不说,一个石头上去将之咋晕,扛到肩上就向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也因此被守门的衙役阻拦,让他说尽了好话,也没能进入城市之内。最后李沧澜不得不开口贿赂了。
“两位大哥,看你们也是家里有老有小的,这样吧……这头鹿身上你们看中那个地方,我就送给两位了,您两位呢,帮我把这个进城的费用垫出来,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不是……”
那位年纪稍小一些,脸上有些麻子,身体消瘦的衙役听到此话,脸色一变,似乎想要开口喝问李沧澜,只是被旁边那位年龄稍长,面色红润的大胡子给拦了下来。
他将身体消瘦的衙役给拉到一旁,在那边说起了悄悄话。
以李沧澜的耳力,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言语。
崔家汉子……你家……个娃……老娘……上头……粮饷……
这事……定了……
他心中琢磨,这事似乎成了。接着他便看到,大胡子衙役托着面色有些不甘的同伴走了过来。
“小子,看你面生,似乎也不是附近村里的人。也别说咱们兄弟俩占你便宜,诺……这是二十枚铜板,你将这鹿的两条后腿给咱们兄弟,咱们就各不相欠了。”
李沧澜也不清楚城里面的物价,只是能进去就好办了,也不二话,向大胡子借了他腰上的朴刀,先是扭断了小鹿的脖子,接着刷刷两刀下去,将鹿的两条后腿给砍了下来,一同塞到衙役的手里……
他的这番动作麻利的就像吃饭喝水般轻松,却是让一旁的两人看的变了脸色,扭断小鹿的脖子暂且不提,只要有把子力气,谁都能干……
但一刀下去整个切下小鹿的后腿,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了……要知道其实肉和骨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劈砍,
这些都是有弹性的东西,平常人一刀下去,能在肉上砍出一指节厚度的伤口,已经是靠着刀口的锋利了!
平时屠夫切肉都是顺着筋骨的缝隙下刀,遇到骨头都是从关节缝里切过去,哪里会像李沧澜这般,不管皮肉骨头,一刀下去竟是干干净净的切成两半……
这让那个身体有些瘦弱的衙役拿起刀来,用自己的手指轻轻试了一下,感觉刃口没什么变化啊,还是那把从衙门库房里领来的普通货色,没有忽然变成什么神兵利器啊!
这两个衙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平时虽然做的都是一些捉贼拿赃的小事情,但也见识过刀头喋血的战斗。却是从没有见过像茶楼里说书先生讲的那样,随随便便就能砍的人脑袋乱飞,血肉四溅的情形。
李沧澜却是不管这些,拎起犹在滴着鲜血的死鹿,就向着城门洞走去。
瘦弱衙役张了张口,却是没敢再说些什么阻止之类的话语,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沧澜走入了城市之内……
回过头来与大胡子衙役对视一眼,均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这个……我说老张啊,咱们要不要把这事汇报一下。这种家伙若是在城里面发起疯来,咱们可是没法子向上面交代啊!”
过了半响,瘦弱衙役才干涩的开口向旁边的同伴问道。
大胡子衙役心中也是犹豫了一会,他微微有些不舍的看看怀里抱着的鹿腿,咬咬牙说道:“还是汇报一下吧,毕竟他是咱们放进去了,以后若是出了麻烦,咱们俩也脱不了干系。”
“这两条鹿腿,咱也别要了,呈上去当证据吧!哎……真是活见鬼了!还赔了二十个铜板!这钱咱俩可得平分啊……”
瘦弱衙役脸色一阵的难看,什么话都让老张给说了,要鹿腿的是他,现在出了麻烦就成了他们俩的损失。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毕竟还得在公门里干下去,不值得为了这些小事情折了这位前辈的面皮。
“这钱哪能让你一个人出……老张你先回去汇报,回头就把钱给你。”
大胡子听到这话,方才安心的向着城内跑去,这事儿得赶快报上去,要不出了事情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