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苏常雅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满面春风,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一直碧色流苏步摇在她耳畔摆来摆去。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过如此。
只听她灵动的声音道:“父亲!”却突然发现苏常敏也在,便笑了笑:“原来大姐也在。”
苏沛面对二女儿,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似乎她总有让人开心的能力,好像一个能让人心情舒畅的小太阳,便温和道:“雅儿,你怎么来了?”
苏常雅微笑着,传达了老夫人的意思:“额……父亲,祖母说请您去柳荷院坐坐。有些事情想对您说。”
苏沛点了点头,道:“好,父亲知道了。”
苏常雅对苏沛和苏常敏各行一礼,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苏沛用奇怪的语气问道:“雅儿啊,父亲之前让你告诉你大姐不必入宫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你大姐呢?”
苏常雅转回身,回答道:“啊,是这样,女儿这两天一直都有去看大姐,却被大姐身边的丫鬟碧儿拦在门外,说大姐说的怕过了病气给我,不让我进去,所以一直没能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姐。”
“哼,我看你分明就是想瞒着我,让我在父亲面前出丑。苏常雅,你到底是何居心!”苏常敏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怒气。
“大姐,你这是什么话,我何时想瞒着你了?碧儿她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这件事情我又怎么告诉你?你是我大姐,你出丑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苏常雅有些不爽,大姐怎么每天都把她往坏处想,想的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谁知道你一天到晚怀的是什么心思。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知道表面上做样子给父亲看……”
这时,苏沛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苏常敏马上就要吵起来,忙站出来解围:“好了好了,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敏儿,你也别怪你妹妹。回去好好问问那个丫头。”他挥了挥手,对苏常雅道:“雅儿啊,你先回你祖母那里,父亲一会儿就过去。”
苏常雅转身刚想走,只听背后冷冷一声,道:“你站住!”
苏常雅转过身,发现苏常敏大步走向她,怒气冲冲的脸此时变得扭曲,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苏沛忙站起来:“敏儿,你要干什么!”
苏常敏却没有搭理她,随着苏常雅后退的步伐向前走着,大叫道:“苏常雅!我是哪里欠你的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要跟我抢,什么都要跟我争,从小父母的宠爱是你的,祖母兄长的重视也是你的,现在连入宫的机会你都要和我抢!凭什么,我才是嫡长女!我是你应该恭恭敬敬对待的人,你就应该趴在地上仰望我,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你的?凭什么你要夺走我的一切!”
说罢,已经接近癫狂状态的苏常敏重重的将苏常雅推到在地,旁边的茶台被不经意带了下去,上面的茶壶和杯子应声碎裂,最不幸的是,苏常雅的手臂刚好落在了那打碎的茶具碎片上,一瞬间被割得血肉模糊。
苏沛见苏常雅受伤,愤怒的冲了上去,抬手给了苏常敏一巴掌,打得她嘴角都渗出了血渍,可见是气到了极点。苏沛扶起倒在地上的苏常雅,仔细检查她的伤口,皱着眉头,十分心疼。
苏常雅忍着疼痛,声音颤抖的对苏常敏道:“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若不是你来找父亲哭闹不愿入宫,求我来帮你找父亲,我又何必趟这滩水。我又何时与你抢过什么入宫的机会?”
苏常敏面上是极度狰狞的表情,大吼:“你别装出那种冠冕堂皇的样子,分明是你早有入宫飞上枝头的想法,只是这机会原本轮不到你。当时若不是我一时糊涂,也不会让你钻了空子,最后好人的名头还都是你的。苏常雅,你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最后,苏沛忍无可忍,指着苏常敏的鼻子,怒道:“够了!你要到底做什么?你还知道你自己是嫡长女吗?你就是这样做我苏府的嫡长女的?找我来大闹也就算了,现在还伤了你妹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里像是个嫡长女的样子,简直像一个市井上的泼妇!”
苏常敏冷笑一声,指着苏常雅,道:“泼妇?哼,我要是泼妇,那这个小贱人算什么东西!”
苏沛听到这话,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他是你的妹妹!”
苏常敏冷笑,癫狂的脸上已然看不出丝毫平日的端庄:“妹妹……哈哈哈……妹妹,她可曾在意过我这个姐姐吗!自打她出生她就夺走了一切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
这时,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张妈妈。
显然,刚刚苏常敏说的话,张妈妈全部都听见了,她打心里觉得这个大小姐实在是太过分了,但自己毕竟是奴婢,又有老爷在,她是无法处决这位小姐的。张妈妈只好走到苏沛面前,福了福身子,道:“老爷,老夫人见二小姐请您迟迟未归,便叫奴婢来看看。”说到这,张妈妈瞥见了苏常雅手臂上的伤痕,惊道:“二小姐,您的手臂……”
苏常雅咬着牙忍痛,答道:“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
苏沛拉过苏常雅的手,又看了看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忙道:“雅儿,你去跟张妈妈回老夫人那里,父亲等一下马上过去。”又转头对张妈妈说:“张妈妈,你带常雅回老夫人那里去,让大夫给她好好看看,我随后就到。”
张妈妈行了个礼,道:“老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说完,便带苏常雅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苏常敏和怒发冲冠的苏沛两个人,苏沛越发觉得生气,怒喝:“来人,将大小姐带回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