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门声想动,一个低眉顺目的丫头走了进来,行礼道:“老夫人,老爷来了。”
苏沛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匆忙的向老夫人行了个礼,就去看苏常雅的伤口,焦急道:“雅儿,你的伤口有没有事啊?”
老夫人急得都要哭出来,怨道:“伤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的!你快告诉我,怎么雅儿去了你那里去了这么久,还伤成了这样?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苏沛也甚是无语,该怎样跟母亲解释呢,自己的女儿因为嫉妒伤了自己的女儿?苏沛摇摇头,真是伤脑筋。他只能将原本的事件简化简化再简化。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但是在自己的女儿这里真的是没办法处理的条条分明。此时面对自己的母亲,他也不禁感到惭愧,吞吞吐吐道:“呃……母亲,是这样,敏儿和雅儿之间有些误会。然后……”
苏常雅见苏沛的样子,心道父亲和自己想到了一起。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荒唐,她知道不能完全告诉老夫人,便接过话茬,道:“祖母,可能父亲还没来得及告诉您,这次宫中下来的入宫的旨意,我已经跟父亲提出了由我入宫。原本定的是大姐去的,这件事情我没来得及告诉她,我们两个人正好错开了,直到今天才有机会告知她。所以才去了这么长时间。”
“什么!你去入宫?”老夫人惊了一下,手一抖,刚刚送到嘴边的茶水洒到了身上,在原本光洁的锦缎面上晕开了一片片暗绿色的茶渍。
张妈妈连忙从袖中抽出丝绢,仔细的给老夫人擦拭洒到身上的水珠。
“怎么能是你去呢……雅儿,你知不知道这……这入宫可不是看起来那样好玩的!你怎么这样任性……”老夫人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向了苏沛“你!你呀!你也竟然同意让她去!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老夫人扶着心口,一副向后仰倒的样子。
“哎呀……祖母你别激动,”苏常雅见老夫人反应这样激烈,不顾手臂上的伤口就想去扶她。
凝秀却是没想到自家小姐突然就要跑出去,结果伤口刚好狠狠挨到了棉布上。疼得苏常雅手瞬间缩了回来,直皱眉头。
老夫人被张妈妈扶着坐到了身后的毡垫上,见苏常雅碰到了伤口,摆了摆手:“雅儿,你别乱动,当心你的伤口……对了,那这伤口又是怎么来的!”老夫人从入宫的惊吓中走了出来,才想起这手臂上的伤口。
“祖母……这伤口,是雅儿被父亲书房里的木阶绊了一下,碰倒了一旁的茶桌,摔在了茶碗的碎片上,才划到的。都是雅儿不小心,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老夫人十分心疼,用手指着苏常雅,无奈道:“你这孩子,让祖母该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了,还不懂得小心一点……过一阵子就要入宫,我看你这个样子到时候怎么办!”
苏常雅表面上在听老夫人说话,不时“嗯啊”的点头,悄悄看了看苏沛。
苏沛看着苏常雅,轻轻的点了点头。还好母亲光顾着注意雅儿的伤口,而没有去具体计较事情的根本原因,否则将这件事情捅破,就是他在教育女儿这方面出了问题了,到时候母亲还不知该怎样骂他。现在见女儿这样懂事,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禁头痛,为什么都是同父同母的女儿,大的还没有小的懂事。
王大夫从屋外走进来,后面的的童子手中端着一个大碗。王大夫见苏沛在,便过来行了礼,随后走过来为苏常雅敷药。
苏常雅被凝秀扶回了原来的座位,她看了一眼那碗中呈糊状的药,泛着一种植物特有的绿色,不由皱起了眉头,问到:“这是什么?”
王大夫躬身回道:“回二小姐,这药可以帮您活血化瘀,加速伤口的愈合,防止留下疤痕,里面有毛冬青叶、枇杷叶、乌贼骨等多种药材,较为天然的药可以减少对伤口的刺激,只是见效相比那些医治战场上的伤口要慢,但只要二小姐好好调养,还是会很快就痊愈的。”
“那……那这伤口到入宫时能不能痊愈啊。”老夫人一听说这伤口会恢复的慢,忙问道。
王大夫躬着背,恭敬的答道:“回老夫人,若调理得当的话,也许是可以痊愈的。”
说罢,王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取来了上药用的银棒,向苏常雅走了过来:“二小姐……”
苏常雅皱眉皱眉再皱眉,经过了漫长的心里斗争,最后还是妥协了,将手臂老老实实伸了出来。
王大夫手法熟练的将那绿色的泥用银棒一点点抹在了伤口上,盖起了厚厚一层。最后,紧紧的用棉布包裹了起来。
老夫人不断的嘱咐着凝秀让她仔细跟大夫学上药和包扎。凝秀一直应是,紧张得出了一头的汗。苏常雅看着她的样子,悄悄地在心底暗笑。
王大夫敷完药,包扎完伤口,又嘱咐道:“二小姐,老身已经教给丫头煎药的方法,现在天气热,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请二小姐每隔四个时辰就换一次药,像老身刚刚那样包扎就好了,老身会每天来为二小姐照料伤口的,相信只要二小姐小心照料,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老身明日再来。”说罢,向老夫人和苏沛行了个礼,带着那童子退了出去。
苏沛见王大夫出去,仔细打量着,却还是不放心,便又嘱咐道:“雅儿可都记住了?回头可一定要让凝秀按时上药!”
苏常雅望了望包裹着的手臂,它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卷饼,有肉,有菜,外面是一张大饼……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无语的心情,但是望着父亲关切的眼神,苏常雅乖乖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又是对着苏常雅的手臂心疼了一番,各种纠结着要是留疤该怎么办?或者天气热感染了多不好……
“好了好了,祖母,您别担心了,这伤口慢慢会好起来的……啊……您不是还有事情对父亲说吗……那雅儿先告退了……”苏常雅为自己能找到一个理由而感到庆幸,急忙带着凝秀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