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和小钱相视一笑,开始双簧戏。
“哎,小钱你看看,之前谁还说的兄弟呢,什么患难与共呀,说的好听这呢!”
小钱:“哎,是呀,真不够意思。”
小赵脸色开始不好看了,低着头,羞愧红着脸。
小峰厚脸皮说道:“哎,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同样的道理,作为师傅,错在我呀!我没能教育好小赵。”
小钱假装失望,轻轻拍了拍小峰肩膀,安慰小峰说道:“你不用自责,有些人翅膀硬了,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兄弟们的事情算个鸟啊!想当年刚来到这个学校,是谁帮他赶走路上打劫的小混混的,又是谁在他经济困难救助他的……”小钱边说还边往小赵脸上瞧。
小赵一脸苦涩,说:“不,小峰小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都记得你们帮助我的事情的呢,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兄弟有难我怎么会退缩,可是,可是这件事情……”
小胖略紧张,双手还抓住小赵的胳膊,双眼渴望说道:“小、小赵,我知道我很笨,没资格求你做什么很多事情,这就算我求你的唯一的一件事,你看行么?要不然,我、我可以把我每个月的零食都给你!”
小赵:“小胖!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见利忘义的人!我们都几年的兄弟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当然可以帮你,不过是我……”
小胖脸上又呆又迷惑,说道:“那小赵,你、你有什么难处么?”
小峰一笑,说道:“呵呵,小胖不要着急,你们先过来坐下吧,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有困难就说出来,一起解决嘛。”
小赵小胖又慢慢做了下来,小赵脸色神情更加复杂。
小峰又对小钱使了一个眼色,仿佛阴谋得逞,小钱继续说:“恩,我也相信小赵不会忘恩负义,都是自家兄弟嘛,小赵你也不用客气,有话直说。”
小赵扭捏了一下,方才艰难地开口说:“恩,那个、那啥,我先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喜欢那个人……”
小胖不说话,直挠挠头。
小峰不掩饰说道:“切!来学校第一个学期我就知道了,小峰小胖也是,对吧?”
小峰点头,小胖先是傻愣愣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小钱向小胖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继续说:“估计全班都知道了…”
小赵大惊失色,睁大眼睛慌忙问道:“什、什么!全班都知道!我、我!”
见到小赵有些激动,小钱立马改口:“不、不是,我乱讲的,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啦,你别紧张。”
“小钱,你别吓我,我说真的,这件事情,如果其他人都知道我暗、暗恋她,我一定会被她讨厌的,全班会鄙视我的,我、我被学校发现我早恋的话,学校会开除我,妈妈也会打死我的……”小赵担心地火烧眉毛,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峰一听,仿佛触动了以往的情丝,咬牙切齿,大声说道:“呵呵!什么早恋都是狗屁!我们也是人,有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难不CD说年轻人就没了恋爱的权利么?凭什么大人们总是不相信我们,难不成就因为“太年轻”这几个字来否定我们的所有?我们恋爱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么?做一切影响学习的事情?”
小峰眼睛有点红,心中涟漪激荡心间,低下头,语气缓和少许:“口口声声说对我们好,却害了我痛苦这么久,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们一次,哪怕一次,给我一个机会,小丽也不会……”
小峰眼角渗出了些泪珠,其他三个人也沉默不语,脸色不太好。
也许班上的人不太喜欢这个小峰,他太会添乱了,可是兄弟理解啊,他们都知道小峰那令人感伤的过往。
四年前,小峰还是一名刚初二的中学生,学习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天资聪慧,过目不忘,精通古诗文,倒背如流,文理双修无短板,年级轻轻就比赛获奖无数,是那种无可撼动考试第一的“学霸哥”,也是老师口口相传的重点培养对象,很多人都认为他将来前途无可限量,成为一名出色的国家之栋梁。
家里人对他要求很严格,学校对他寄予厚望,他也颇感压力。
直到有一天,小丽无意中进入了他的生活,他冷漠的性格开朗不少,和她在一起,体会到更多的快乐的滋味,不知从什么时候,两个人越走越近,爱情种子开始萌芽。
他喜欢她,她爱慕她。
过了一年,初三是学习的关键时期,起初学校以为是学习的交流而已,后来两人的行为也被学校所察觉不对劲。
可是,那时候小峰学习成绩根本就没有因此而下滑太多,小丽成绩虽然有下滑,可是影响不大。
一天在校园内,两人漫步湖畔,突然碰上了各自的双方的父母,父母们脸上写满怒气和羞耻。
小钱母亲放着所有人的面,批评小钱:“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这是早恋!你以后是要去哈佛的啊,现在居然做这些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我们当父母的存在么!你的羞耻心呢!”
小丽父母批评小丽,说的话更加难听:“臭丫头!呵呵,长这么大白养你了,是谁哄你吃穿,谁在你生病吊针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你为我们考虑了么?你……”
双方都没有休停,引来人群越来越多围观,也引来校领导疏导。
可惜校领导不太清楚状况,也对两人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殊不知却是火上浇油,小峰小丽差点被逼疯。
他们不知道,原来相爱付出的代价竟然如此沉重!
他们不知道爱一个人,需要背负千人的骂名?
他们更加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竟然会是一件羞耻的事情!
他们只是单纯的恋爱,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知音,就像是伯乐与千里马,钟子期和伯牙。
可惜,没人听他们的解释。
女孩哭了,男孩心痛,无人关心。
小丽受不了想跑开这世人的偏见,却被父亲抓住手腕:“你还要去哪儿?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还要去勾引谁去,给我回家去!”
父亲说话没注意分寸,女孩差点奔溃。
小峰还被父母围着教育,众人观望,形形色色,指指点点。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别吵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
小丽想摆脱父亲的束缚,只顾挣扎向前跑去了,无暇顾及脚边的护栏,不慎失足落水。
就好像上天注定了一样,这一侧的护栏因为长年累月失修,被小丽的脚一绊,铁链护栏便无悬念地和小丽一头栽进池里。
男孩被父母无情拖走,都来不及看小丽最后一眼,也不知道小丽救上来了没有。
两人就此断了联系,电话空号,写信无人回,同学也不知情。
小峰父母平静对他说,小丽已经转学,事情就此过去,若想再见小丽,就要答应父母和学校的一个要求,那就是中考前不许私自去找小丽,并且取得市区中考第一。
小峰的眼睛出仿佛看到了希望。
又是一年,小峰最艰苦难熬的时间,中考终于结束,学校如愿以偿出了一个中考全国第一的天才!家里人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小峰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便拿着它迫不及待往小丽家里跑。
可惜,来到小丽家里,才知道一年前,小丽因为失足落水死亡了。
“不可能!你骗我!”小峰对小丽父母大吼。
小丽父亲低头摇摇头,平静慢慢说道:“不,我们没骗你,一年前,小丽失足落水时候情绪不稳定,又犯了急性呼吸疾病,再加上那一根铁链恰好围住了她的脖子…”
“哈哈,哈哈哈…”小峰仰天大笑,“都是骗子!你!你!你们都骗我!”
这天是阴天,淅淅沥沥,下雨了,没有狂风大作,没有电闪雷鸣,仍旧是淅淅沥沥……
小峰狂奔了不知多久……衣服湿透了,脸上湿了,汗水、雨水、泪水……
通知书湿了,随波逐流而已经远去……
到头来,用三百九十五天的拼命,只是换来了她的永生永世的分别!
到头来,用三百六十五天的等待,只是换来了今生今世虚伪的谎言!
而现在,他却要用那些别人施舍的善意换来坚定的仇恨,他恨……
从此,一代天才就此自甘堕落,他就是别人不知道的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