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的扯了一会儿后,我见时机成熟,于是,问道:“拉拉,问你个事儿!我听说咱们温州人都挺爱赌的,真的假的啊?”
听我这么问,沙拉拉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笑着看着我说道:“怎么啦,你们也想去玩玩?”
我回了她一个微笑,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沙拉拉想了一下后,说道:“其实,温州人爱赌,一点也不假,可以说,温州人谈论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生意、赌博、混社会三大主题。生意、赌博、混社会相互紧密联系,形成了非常独特的温州文化。”
随即,沙拉拉给我们讲起了赌博这个所谓的独特的温州文化。
沙拉拉:“我记得小的时候,我10岁、表弟9岁、表妹8岁,我们三个小孩和外婆坐一桌打麻将。我嫂子怀孕时,整天和我们打温州双扣,牌不离手,这就是温州式胎教,现在小侄子已经10岁,聪明无比。我爷爷今年87岁,早餐后到老人亭,就是老年人活动中心打麻将,午饭后稍作休息再去,一天两场牌局,无双休日,不打台风不停工;春节期间,家族的人都回温州过年,家里高峰时两桌麻将,两桌双扣。在温州,饭局开始前,等个人都要先来两把牌;全国各地温州人积极参与黑市六合彩。赌博是温州人最重要的娱乐活动,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怎么说呢,我们温州人一致认为,赌博检验人的智慧与勇气,在牌桌上人性的优劣点被放大,一场牌局下来,可以对一个人有更深刻的认识。温州人在这方面教育孩子时,没有一棒子打死说不能玩,更多的是讨论交流游戏规则,以及指导怎样玩得更好,例如,什么样的赌局一定不能参与,什么样的赌博习性注定会失败,什么程度就应该适可而止,讲述很多失败赌徒家破人亡的不幸故事,所以不能任人宰割,也不能在赌场害人,当然也少不了指点一些具体的技巧方法。”
“我晕了,还有这样的?教孩子赌博的?”初夏不解的问道。
沙拉拉:“所以说是我们温州独特的文化嘛!哈哈!咱接着说,我表叔是玩扑克牌的高手,我小时候经常和他玩找老K的游戏,他将3张牌平铺在桌面上,先让我看清哪一张是老K,牌扣过来后他开始倒牌,而我的眼睛死死盯在那张老K上面,他停下后,让我确定哪一张是老K,我始终很难找准那张K,那是我最初接触到偷牌、换牌。有一次,一帮人在我家玩牌九,玩法是比四张,就是两张一副牌,四张两副,双方两副牌中大牌对大牌,小牌对小牌,全胜赢,一胜一负平,表叔旁观,牌局散后,表叔告诉我,他站在对手身后,给自己人提供信息,手摸鼻子是强牌带弱牌,手摸下巴是两副中牌,这就是牌局有鬼的最简单模式。如今在温州,身后站外人是牌桌重大禁忌。”
或许讲的有些渴了,沙拉拉喝了一小口红酒后接着说道:“我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坐在同学家的地板上打麻将,大伙没钱又想赌,于是有了记账年底还的办法,因为年底有压岁钱。玩了一年的牌,年底临近,伙伴们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要账和被人催债,那时候,两百块钱的债务给小学生带来的心理压力不亚于企业老板遇到大额银行贷款到期,所以说,温州人的信用意识和抗压能力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培养的。随着时间推移,周围伙伴的赌注逐渐变大,终于出现一方负债几百万的情况。大伙突然意识到,这账别说年底,这辈子估计都要不回来了,记账年底还的游戏就此结束,接下来债权人与债务人谈判,给几百块了事,整个过程类似于虚拟经济急剧膨胀——泡沫破裂一片萧条——垃圾债务处理清算。”
听到这里,我插了句嘴:“我也真是醉了,还有记帐赌博的!”
沙拉拉说道:“在我们这里是很正常的,见怪不怪的,而且,不光有记帐赌的,还有说话赌的!”
“说话赌?怎么赌?”我不解的问道。
“以牌九为例,一个玩家已经输了50万,带的钱已输光,此时他要再赌最后一把,叫注50万,只要有人站出来给他全额担保,有时几个人一起担保,每人认一定的金额,叫注就有效,如果赢了马上付担保费5%-10%,输了回去筹钱还账,债权人扣住担保人。如果债务人不能还款,担保人就需要偿还债务,你要为在赌桌上说的话承担责任。”沙拉拉说道。
“太牛了,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了!”剑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