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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许我一次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们来到这个世上以后,不用任何人教,就学会了依赖。我们依赖着父母,依赖着那些爱我们的人,依赖着朋友,同学,依赖着与我们有关并且愿意为我们付出的人。直到有一天发现,我们找不到可以依赖的人,再没有让我们如此安逸的理由,我们才知道,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人要自己强大,我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和一花一木,一条鱼一只鸟,都是一样的,同时是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中的一个生命体,要把自己看清,别把自己看轻,也不要自负。

任映秋在许致远的安抚下回屋休息了,许致远轻轻把卧室的门关上,回到自己的屋子,他拿出手机给许澈发了一条消息。

“又是半年没回家了,我妈今天情绪很不好,你在外边欠的钱,我妈已经帮你还了大部分,剩下的你自己解决。我妈还是放不下你,但是,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我的父亲,我更不想说,我妈当初抛下一切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值,你们怎么开始,怎么演变到今天,我管不着,作为和你还有血缘关系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你就是一个没有灵魂负债累累的躯壳,你的良心和爱,早就灰飞烟灭了,回不回家,你自己选择,像你二十年前一样。”

许致远发完消息,恶狠狠地把手机摔了出去,他19岁,却要担负起的太多,自己在外人看来,就是童话里的王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连童话里的配角都算不上。作为妈妈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眼泪,压力,心态,精神,太多太多,透支不起。

突然,许致远拾起手机,他找到苑曦薇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随即说了一句,“该死!都已经这么晚了。”

苑曦薇和欧慕慕通过电话,自己又恢复了孤独,她控制不住去想很多,又努力控制自己保留理智。爸爸妈妈今天忙工作,深夜才回来,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外边天已经黑了,她并没开灯,胃里已经空了,原本热闹美满的四口之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苑曦薇抱紧了自己,眼神空洞的看着手机,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

手机亮了,这微弱的光,仿佛照亮了整间屋子,穿透了黑夜,投射在苑曦薇冰冷的心上,而手机的提示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苑曦薇接起电话,她很平静,可这平静中,又带着被人读不出来的波澜壮阔,“对不起,曦薇。几点到家?路上没事吧?吃饭了吗?叔叔阿姨在家吗?礼物我很喜欢。”

苑曦薇表情很冷漠,自己在黑暗里的样子,她自己都不想看,“我没事,一切都挺好的。你喜欢送给你的礼物是吗?那礼物是什么?”

许致远哑口无言,他其实根本顾不上看,苑曦薇给他的手提袋里装的是什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希望你理解我,我有很多需要我,不得不去解决的事,我也有很多情绪和压力,这些我不愿挂在嘴边,跟谁说,但是,曦薇,不一样,我认为你了解我,就像我能读懂你,我不曾遇到过你这样的女孩,但我自己清楚的知道,你对于我而言,除了你的外表和你的特质,只有你能读懂我的情长,靠近我的灵魂。”

听完许致远说的话,苑曦薇的嘴巴呈现一个巧妙的弧度,不悲不喜,“许致远,有时候一句对不起,真的什么作用都起不到,这是人最无能的一种表达,对不起三个字,挽回不了任何东西,人就是要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这是人的守则。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并不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并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其实,我们就是同类,人都在找同类作为同伴,你看我,明明都这么清楚了,但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许致远哭了,他自从懂事,知道家里的变故后,从没掉过眼泪,他哪怕心里再疼,有再多的情绪,再多忍不下去,坚持不住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可是,苑曦薇出现在他生命里那一刻起,他深深被吸引,不单单是爱上苑曦薇,他更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孤独的,他想把这个女孩视作自己的命,与自己的灵魂和心灵相伴。

“曦薇,你跟我讲了你的故事,从你出生到我们相遇,我从没有怜悯过你,那才是对你的人格不尊重,对你生命的亵渎,你还是愿意和我继续下去吗?”

苑曦薇丝毫没有考虑,脱口而出,因为她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她也知道梁若忆和欧慕慕并不看好她和许致远,“是,我愿意。大部分都认为,咱们俩的感情不会长,走不远,都觉得是你追求的我,在这段感情里,你多我少,其实则不然,一开始你投入的,我已经与你一样,到现在,我一直在增加,而你,却在原地。可是,我喜欢你,放不下,忘不掉,离不开,我不甘心也不想放弃。”

许致远被苑曦薇的话深深打动,他此刻下定决定,赌上自己的所有,发誓一定要给苑曦薇幸福,给她一个家,两个孤独的心灵可以不再流浪,可以靠在一起,相依为命,哪怕是浪迹天涯,也是潇洒。

时间的推移自然会淡去很多事,苑曦薇和许致远还是和以往一样出现在大家眼中,有人羡慕,有人祝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份爱情的欢乐和苦楚。

十一月中下旬,各个社团开始为元旦晚会做准备,话剧社是学校的一类社团,学校举办的晚会演出,一定会出节目。苑曦薇的文笔是有目共睹的,社长看中她的文采,也想让她参演,最终,苑曦薇在社长,部长的各种游说下,还是妥协,决定出演。

苑曦薇下了社团,本来她想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许致远,可是,许致远又说是有事,回家了,苑曦薇不想打扰他,形单影只,回到宿舍,刚一推门,屋里热闹的氛围,让苑曦薇倍感亲切和温暖。

“曦薇,我和秋子元旦晚会要上台表演,你们社团怎么安排的?”上官樱子兴奋的说。

上官秋子对着镜子摆弄着姿势,她心里很期待,她一把抱住苑曦薇,“曦薇,总算可以弥补军训的遗憾了。”

苑曦薇相比她们来说,显得很淡然,回答的很严肃,很正式,“我本不想上台表演,那不适合我,也不是我想要的,可还是......”

顾清韵以为苑曦薇只是不好意思,觉得放不开,赶忙说,“没事,曦薇,我们都陪着你,别担心,而且,还有许致远呢。”

苑曦薇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生疼,她笑了笑,但她尽量掩饰自己的苦涩,梁若忆了解苑曦薇,她看出了苑曦薇的变化,她拿出手机,打开苑曦薇的对话框,“曦薇,记住,不要自己逞强,你要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谁能回馈你的所想。你该为自己多想想,为你自己负责。我们不单单拥有爱情,更多的我们要自我实现。有时候,你偏要去尝试,偏要去撞,真的撞疼了,真的知道放弃了的时候,也许一切都来不及了。”

苑曦薇看完梁若忆的话,心里很难受,甚至觉得,自己被什么套紧,呼吸都很困难,她都知道,都懂,“我知道,若若,但是,我已经万劫不复,也许我的决定从没对过,就当我为这次赌上所有吧。”

梁若忆看到苑曦薇回复的那一刻,突然心生绝望,这绝望来源于她似乎看到了这一切的结局,来源于她当初没有尽力试着去阻止,来源于苑曦薇终究还是丢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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