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的儿子叫陆运堂,他看自家的老土屋几十年了,破败的实在住不得人了,就打算将那三间老屋扒掉,扒掉后他再在原来的位置盖一座新房。
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好几天了,瞅个天气好的日子,陆运堂就找了几个帮忙的开始干了起来。
老土屋扒的很快,一个早上的功夫就被几个壮劳力给推到了,众人将墙倒后散落到院子里的土都运到一块空地后,开始吃起了早饭。
陆运堂吃饭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碗里的饭吃完,他想趁着早上天还不是太热多干点,毕竟是自家的活,偷懒不得。
就在陆运堂挖屋子的地基时,“啊”的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听到陆运堂的大叫声,还没吃饱饭的几人马上扔下碗筷跑到他这边来。
“运堂,你吵啥?呀,咋这么多蛇啊?”众人刚跑到陆运堂的身边问他出了啥事,竟然看到陆运堂的脚下有十几条有着黄绿花纹的蛇。
陆运堂刚才乍一见到有这么多蛇,心里渗得慌,但随着众人来到他的身边,他的胆子也就壮了起来。
“咱们这个地区没有毒蛇,这些蛇应该都是无毒的,它们咋跑到你家屋里来了?你住了这么多年就没发现?”一个年龄和陆运堂看起来差不多大的人问道。
“没,一条也没看到过。爹,你住了这么多年,见过没?”听到儿子问话的三爷爷这时从饭棚里走了出来。
“嗬,这么多蛇啊?怎么在咱老屋里,我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蛇,拿过铁锹来。”说着话就从陆运堂的手里抢过铁锹,冲到那十几条蛇的面前,“噗嗤,噗嗤”一连响了很多声,将那些蛇全部用铁锹切成一块一块的了。
那几个干活的被三爷爷斩蛇的举动震惊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胆子大的人指着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三,三,三爷,这可能是家蛇,斩不得啊。”
“什么斩得,斩不得的?哼,我从小就是不怕蛇,蛇见了我没一个不怕的,只有它们绕着我走的份,哪有我给它们让道的份!”三爷爷将手里的铁锹又给了自己的儿子,“把那些东西都挖个窝埋了吧,我没事,你们别看了害怕。”
三爷爷是个胆子奇大的人,什么都不怕,年轻时一个人半夜过坟地爬坟窝,别说是蛇了,就是个鬼他也敢惹。
说着话,三爷爷又重新走到饭棚中,他要给那些干活的忙活中午的饭去了,陆运堂这时也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在众人的帮助下,跑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挖了坑,将那些蛇全部埋掉。
将那十几条蛇处理完后,众人一边在那取笑运堂的胆子不如他爹一边说着一些曾经村中犯了忌讳的陈年俗事,其中一个人就说到了关于家中有蛇的事,“运堂,我听我奶说过,过去她一个亲戚那村子,就曾经出过扒屋拔出宅蛇的事情,结果那户人家把那蛇给弄死了,最后他家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一年内死了几个人。”
听了这话的陆运堂,打了一个机灵,“去,去,去,光他妈讲那些晦气的话,刚才那些蛇一看颜色就是普通的庄稼地里的蛇,怎么会是家蛇呢?快,快,快,赶紧干活,今天清出老宅子,明天还得抓紧盖屋呢。”
另一人这时笑着接口道:“哈哈,运堂叔说的对啊,赶紧干活,可别耽误了,到了雨季就麻烦了。不过,那些蛇确实不像是家蛇,一般家蛇是土黄色的,毫不起眼,听说那种蛇可是挺神道的,对家没害。”
“是啊,你的老屋扒了时,你只要不招惹它,他就会自行离去。不过,打死这种家蛇听说可是不好。”
听了两人的一问一答,陆运堂的心里更是有点不稳心,只能存着侥幸心里盼着刚才那十几条蛇是普通的蛇了。他虽然没有继续和那些人说话,心里盛着事不说,一个劲的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老爹,他真担心有个三长两短的。
让陆运堂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在他们一伙人午后将最后那点地基扒完,正清理之时,正在陆运堂装着心事埋头苦干之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
“啊!黄蛇!”一个干活的人大声吵着,疯狂的向着大门外跑去,听到这人的大叫,另外几人这时也已经看到了一条两米多长碗口粗细的大黄蛇,吓的扔掉手里的工具,疯狂的向着门外跑去,一时间运堂家里大乱起来。
这条黄蛇并没有往外追,它在陆运堂的院子中慢悠悠的蜿蜒爬行着,像是没有看到院中的人一般,旁若无人的爬到刚才运堂他们几人埋那些小蛇的地方,一下钻了进去。
陆运堂这时也被这条黄蛇吓傻了,自己刚才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爹,爹,看你干的好事!”
刚才听到众人呼喊的三爷爷此时也从饭棚里跑了出来,“不就条黄蛇吗,至于吓得那样吗。”
“你这个狗杂种,老三,你没事招惹它干什么?”这时听到运堂家里大乱的二爷爷从家里跑了出来,径直跑到三弟的家中。
本来二爷爷这两天就感觉有事要发生,张云凤看二爷爷满脸的心事就没再让他去地里干活,二爷爷就拿了个板凳坐在大门过道里听着路上的事。
终于他听到了老三家里传来的大呼小叫声,老三家不是正扒屋吗,他家出事了?妈的,我昨晚就专门过去提醒你,不要急着扒屋,你非不听,你个倔驴,这下出事了吧。
二爷爷来到老三家中,一进门就对他破口大骂,骂完之后才问起了事情的经过,运堂给二爷爷一说,二爷爷当场吓的就瘫倒在地。
“运堂,快喊你四婶子来,唉,这可咋整啊,操,你小子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运堂听了二伯的骂,赶紧朝着门外跑去。
二爷爷又在那好一通数落老三,就在他骂老三的功夫,刚才那条已经钻到土里的黄蛇又重新爬了出来,围着陆运堂家的院子转了三圈,然后从他家的门口大摇大摆的走了。
三爷爷正听自己的二哥骂自己呢,低着头眼睛的余光恰好看到那条黄蛇,抄起身边散落在地的一根镢头朝着正爬到门口的黄蛇追去。
“老三,你这真是要做死啊!你不怕死,你也得替家里的儿女着想啊,你把大仙儿惹得还不够吗,我这正想着怎么给你把刚才的事消平呢,你这又给我惹出事来了,唉呀。”二爷爷死命的抱住老三,万万不能让老三再去惹那条蛇了,老三今天也怪了,就和犯了魔障一样就是和那蛇过不去,人家又没惹你,你放人家走不就行了,还非得治它于死地。
要不是二爷爷抱住老三,老三非把刚才那条走到门口的大黄蛇又给打死不可,别看老三拿着工具,可那条大黄蛇像是有灵性一般,根本无视他对自己造成的威胁,甚至在离开前通灵的瞥了老三一眼。
最后那一下,还是被二爷爷给抱住的老三没有打出来,二爷爷现在是彻底的愤怒了,跳着脚骂着老三,连老三媳妇,运堂媳妇,所有在家的人都给骂上了。就在他骂着正欢时,陆运堂这时已经把四奶奶给请了过来,四奶奶踮着小脚比平时跑的要很多,看来很是焦急。
一到运堂的家里,四奶奶就问正站在那被二爷爷骂的一言不发的三爷爷道:“三哥,那条蛇还在不?”
“走了,又被这条倔驴打跑了,要不是我死命抱住他,他闯下的祸还要大!”
听了二爷爷的话,四奶奶跺了跺脚,指着三爷爷骂道:“你真是嫌自己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