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洗经伐髓
仅仅是一斧就让他心生退意，这让柳姓老者觉得不可思议，他堂堂后天巅峰的武者，竟然会在一个后天都没踏入的小家伙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可把握的东西。
“你难道已经找到《一叶知秋》入门的诀窍了？”柳姓老者声音有些发颤。
云叶落下的巨斧陡然停下。
“《一叶知秋》也不过如此。”云叶说道。
柳姓老者脸一黑，这小子是自傲？还是存心在他面前炫耀？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叶知秋》可是少了最重要的开篇部分？”禅儿觉得有些滑稽。这家伙明明砍了一个月柴，为什么会领悟到连柳叔费尽一生都不能领悟的先天功法？
“《一叶知秋》并不缺少开篇，只是你们不知道他的开篇在何处罢了。”云叶说道。
柳姓老者冷哼：“混账小子你不要想糊弄我，这《一叶知秋》被我看了无数遍，如果这里面真的存在开篇，我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发觉。”
“呵呵，因为你忽视了一叶知秋这四个字，没错，这部功法真的暗语和开篇其实就是这部功法的名字。”云叶说道：“透过一叶便可知道秋天的到来，形容的是透过细微的变化，便可看到整个趋势的发展，如果将一叶知秋这四个字与这部功法连在一起看，这部功法其实就并不是残缺的。”
婵儿张了张嘴巴，柳姓老者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砍柴只不过是让我把握树木最细微的变化，根据这变化我就可以找到树木的弱点，然后更快的将它砍倒，世间万物都有弱点，只不过这弱点是需要透过最细微的观察才能得知。这《一叶知秋》真正的入门其实就是让武者学会把握最细微的地方，无论是学武，还是对敌，亦或是拆招，都是如此。”云叶叹道。如果当初他不是受到那位砍柴老人家的启发，说不定到现在他依旧会跟他们一样认为这《一叶知秋》只是一部残缺的功法吧？
“难怪刚才你那一斧明明普普通通，却让我产生一种无力的感觉。”柳姓老者回忆道，凭他的实力云叶那一斧他自然可以轻松躲掉，可是那一斧所蕴含的武学真谛却明显要高于他。
云叶笑道：“嘿嘿，老家伙我们的约定我已经完成，是不是应该将洗髓散给我了。”
柳姓老者说道：“想要洗髓散就跟我来吧。”
“柳叔……”婵儿俏脸一变，拉了拉柳姓老者的衣袖。
“婵儿丫头，我的生命已经无多，与其让我等死，还不如让我用余下的生命做最后一件事吧。”柳姓老者叹道。
婵儿眼圈泛红，眼泪哗哗流下，手指已经无力的放下。
柳姓老者慈爱的摸了摸婵儿的秀发，看着云叶，说道：“跟我来吧。”
云叶脸色变化不定，最终跟着柳姓老者走出了树林。
……
黑岩山山顶之上有一座石房，这座石房正是柳姓老者平日休息的地方。云叶也来过几次，此时再次进入这座石房，他的心里顿时有几分古怪的感觉。
“先天功法入门你应该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某种东西吧。”柳姓老者看着云叶。
“是内劲。”云叶说道：“只可惜我现在境界太低，如果我能达到后天，这种内劲就可以化作真气在我体内的流动了。”
内劲是只有后天以上级别的功法才能修炼出的，一般说来即便是云叶修炼了后天功法也是不可能感受到内劲，可是他修炼的是先天功法，修炼出的内劲明显就要比后天功法的就要强上许多。
“借助内劲和洗髓散的药力的确可以帮助你洗经伐髓，彻底助你踏入后天，可是这其中同样有一个弊端。”柳姓老者说道。
云叶冷笑道：“你只要给我洗髓散就可以，其余的就不需要你老人家操心了。有弊端我自己受着便是，这些都与你无关。”
“可是想帮你弥补这个弊端。”柳姓老者盯着云叶道。
云叶沉默，半晌后，方才开口道：“如果没有你传授我先天功法，我一辈子说不定都见不到这种级别的功法；如果没有你的洗髓散，说不定我此生都未必能有机会踏入后天，你觉得到了如今我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这样做吗？”
“洗髓散是最低等的丹药，即便是你体内有先天功法形成的强大内劲，你依旧离完美的洗髓差了一个档次。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轻一点会影响你今后的修行，严重一点会让你终生止步于后天前期，这样你依旧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吗？”柳姓老者面色古怪的说道。
“你想要你的真气来帮我洗髓，可是你知道凭你此刻的气血之力，如果真的消耗自己的真气为我洗髓，你以为你还能活的下去吗？”云叶冷笑道：“我云叶只是一个小人物，你的恩我还不起，也不想要再还。”
云叶豁然转身，可是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柳姓老者目光一寒，已经出手一剑刺向云叶的心脏位置。云叶睁大着眼睛，然后一阵头晕目眩瞬间使他栽倒在了原地。
“小家伙，想在我老朽面前讨价还价，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望着那刺入云叶身体的长剑，柳姓老者冷笑道，他这一剑刺的极为精准，并没有伤害他的心脏。柳姓老者从怀中取出洗髓散，直接将洗髓散从那道狭小的伤口之内放入的他的心脏。
心脉是人体血液流动最快的位置，柳姓老者将洗髓散放入他的心脉之内正是为了加速洗髓散的溶解。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过程。老朽自知时日无多，与其白白浪费生命，助你洗髓又如何？你能顾忌老朽而放弃自己的前途，老朽为了你放弃生命又算得了什么？能在最后的时刻收到像你如此这般好的徒弟，老朽即便是死又有什么遗憾呢！”柳姓老者轻叹一声，直接将手掌按在了云叶的胸口之上，配合洗髓散的药力和云叶体内的内劲，磅礴的真气一点点冲刷着他的经脉。
一个时辰后，当云叶清醒之时，柳姓老者只是盘膝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气血衰弱，皮肤干瘪，生命一点点在流逝，云叶两眼忍不住一阵发酸。
“你已经真正踏入后天，难道还不想拜我为师吗？”柳姓老者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虚弱的说道。
云叶望着老者，心里发苦，连忙叩头：“拜见师尊。”
“好好好，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师傅为徒弟洗髓那岂不是理所应当，你又有什么可伤心的。”柳姓老者握着云叶的手掌，慈祥的说道：“老朽一生不算辉煌，可是能遇到小姐，禅儿丫头，还收了你这么一个好徒弟，老朽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没有遗憾了……只要你们能好好的活下去，老朽也算死得瞑目了……”
云叶忍住泪水，心里更苦。他从家乡走出来，唯独眼前的老者的恩是他一辈子也还不起的。现在他又牺牲生命助自己打破壁垒，这恩更是重如山。眼看老者生命一点点流逝，他却无能无力，心中愧疚更深。
“啊……”云叶头贴着地面，眼泪无声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