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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武当山

“徐大哥,纯阳无极功,真的是奇效无比。才练两天,身上便暖意融融,气力似乎渐渐加大,筋骨也好象拉长许多。结合此功法修炼八卦掌时,便感觉手眼身法步是那样自然和谐。”孙奇道。

“纯阳无极功最关键是心定如水,要做到心息相一。一般武学讲究吸气畜劲,呼气发力。然而此功不然,讲的是顺任自然。以你在游掌门处学习八卦掌多年,身上拙劲已没,所缺者便是走转调息与内功运化能否做到和谐。没想到仅两天,便显了奇效,兄弟的确是武学奇才。”神鹰天王徐彪显然非常高兴。

“多谢大哥指点,大哥说此功是从武当山得来,您何时到的武当呢?”孙奇好奇一问。

“说来话长啊,我曾经是曾国藩九弟曾国荃手下号称‘八大金刚’的贴身侍卫之首。江湖人称‘神鹰天王’。自从那年,打败太平天国攻占金陵之后,太后老佛爷慈禧便授予曾国荃一等伯爵。

从此,这位曾大帅便愈发专横拔扈不可一世,隐约呈功高震主之势,更惹得众多同僚羡慕疾妒恨了。多亏他大哥曾国藩让自己学生李鸿章,就是现在与洋人签订条约的李中堂,让他的淮军接管湘军一些势力,这才化解慈禧的猜疑。

那些年,我随湘军转战南北,早已惯看世间疾苦和民不聊生,深切体悟人间的朝不饱夕与生死无常。而所追随多年的曾大帅又个性倔强,说不定哪一天他做事过分、东窗事发,自己可能也便随他没有善终。

于是,我便想学一下古代的范蠡和张良‘功成、名遂、身退’以成天道,就向主人奏报隐退想法。可是这位曾大帅实在太赏识我了,就勃然大怒不允许走,又善言慰藉以示挽留。其他七名侍卫平时与我交情甚厚,也不愿我走。到后来,他们觉得我实在没有留意。曾大帅这才隐痛割爱暗示那七名侍卫邀我喝酒,然后杀掉我。因为大帅恐怕泄露太多显为人知机密,又不能明目张胆杀死忠勇侍卫而遭骂名。

我早已警觉提防这一招,没有应邀赴宴,而是找个借口趁机逃之夭夭。我在多次躲避大帅派人秘密追杀之后,竟对世俗冷暖渐觉无趣,决意赴武当山出家修道。就这样,便跋山涉水来到武当山。

武当山掌教道长青云子确是高道,银须飘逸,鹤发童颜,已近百年福寿。在武当山紫霄阁晤见我。不待说话,老道长双盘拈须笑道:‘居士武功卓越,聪颖过人,人品又自然没得挑剔,可是尘缘未了啊!至于何时归仙道骨,还得要看因缘。要不,先作一个俗家弟子如何?’

我十分诧异,这老道长怎地如此详细知道我的情况与想法,不愧为高道,自己只好答应如是。

岁月如流,一晃几十年已过。武当掌门青云子并没有把我收为俗家弟子,却是当作忘年交的好朋友。我虽受宠遇,却总彬彬有礼、谦逊谨慎、事事矜持、得体大方。闲暇时,道长的徒子徒孙们都喜欢与我交流武学,畅聊心事。加上得到青云掌门亲自点化,便将张三丰真人所创的‘武当纯阳无极功、太极拳、太极剑’等心法,都能融会贯通武学。

世人都知道《易经》博大精深,自古学人均难以参通悟化的大学问。然而青云子只要稍一拨点,我便能随之自参自化,并把先天卦‘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和后天卦‘坎坤震巽乾兑艮离’的卦位与卦数随意运化于武学。青云子时常赞赏有佳,暗暗点头称奇。

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把我当作其生平心心相映的知己了。

对了,那天我替你与钟勇撕拼时,也用过八卦掌功夫,那是我从《易经》卦位卦数里悟出来的,与你们游氏八卦掌有大大不同。”

孙奇接过话茬奇道:“对啊!我还以为……”

“兄弟以为我瞧过你们练的八卦掌后自创吧。”

“是的,徐大哥。”

“你们所练一招‘大鹏展翅’基本动作倒是也对,只是沉肩坠肘与双掌向外螺旋展开的劲力不够,我没瞧过游掌门练,不过,你这练法却是有些差异。在八卦走转中,要做到气亦鼓荡,神亦内敛才行,同时要打出浑身整劲来,与人交手时要以神意为统帅,听清楚了吗,小兄弟!”徐彪瞅着孙奇在怔怔发呆,已似听着入神。

半晌,孙奇缓缓道:“徐大哥所言真真是金玉神言啊!”

徐彪大笑道:“傻兄弟,什么神言,这东西靠实战体悟。”

“对了徐大哥,您再接下去说武当山的轶事。”

“有一年冬天拂晓,武当山积雪过后,云雾缭绕,一轮红日如玉般浮东飘来。道观林集相得益彰,青砖碧瓦挂满霜雪,其美尤如仙界。

青云子道长约我到武当山金顶之巅比试武功,有意试探我武学进境。他独自先来武当金顶,一边舞动拂尘热身,一边吟咏诗赋道‘金顶拂尘剑扫前’话音刚落,那老道一个仆步穿梭,左手舞动拂尘,横扫身前丈许,顿然清脆震耳,动作迅速之极;‘飞雪红日撩天边’接著扭身盘坐,右手拂尘向天边红日撩去,此时不容人瞧得清楚,左右手尽如何接换得那样快!‘三抖精气神来到’又猛然腾空翻转筋头极速,于金顶上空腾越三圈,飘然悠悠浮地,于将落地瞬间左手阔然抖散拂尘,好像尘丝如道道金光迎接天神到来一样。

老道长已是一百单八的人间仙寿了,演练武当派拂尘剑法的‘扫’、‘撩’、‘抖’三字诀,竟如此轻松自然。

此刻我已默默侧观好久,竟不由自主为之痴然神往。没等老道长继续吟诵,便立即附和一韵‘五气天池共朝元’,也随即运动浑圆内力,快慢相间做了一个太极剑法的‘斜飞式’,配合头与身回望,剑指和睛光同时指向天边红日,呈现丹凤朝阳的神姿丰采。最后又做一个太极收势,缓缓站定,如似归源无极之境。

老道长捋银须灿灿微笑道:‘适才,贫道演练拂尘剑法与自吟诗中所言精、气、神三花聚顶寓义,而居士却能道出三花聚顶后的五气朝元来,哈哈,今天早上本想试你近来的武学修为,但瞧了你的斜飞式与太极收势后,贫道已是晓得你现在的武学进境。日后还需要精进练功,尤其武当纯阳无极功要多多习练,那是三丰真人当年从少林寺觉远大师那学来的《九阳真经》体悟所得。你将来在江湖行走,世途艰险历练,这世上武功绝学无极纯阳功便会使你受益匪浅的。’

我闻后言道:‘多谢道长指教,晚辈也多承道长这些年来提拔点化,定要用心练功,好不辜负道长厚爱栽培。’

‘你虽然没有出家,可是老庄的道义之理却已了然悟道,此是你自己的缘分和福分!’

没等我说话,青云子道长又兴致道:‘只有你真正悟出道理来,出家与否又有什么分别呢?万变不离其中嘛’……得到青云道长的印证,自己心悦怡然,便立即叩头,感恩青云子道长点化。”

孙奇极为好奇问道:“徐大哥,那老道长现在还健在吗?”

“青云子道长,法体安泰如初,如今已有一百三十几的高寿,我离开武当山时,他已闭关二年了……”神鹰天王徐彪想起当年,不禁又沉默无语。

“怎地不说了,徐大哥!”

“以后再聊吧,你要好好用心体悟纯阳无极功的精髓,此功是九阳神功脱化而出,张三丰真人师从少林寺觉远大师,又经过自己修练潜悟所得,小兄弟,能学到此功的确缘分非浅啊!”徐彪语重心长道。

“是,徐大哥,我定不辜负您的苦口慈心!”

徐、孙二人正说话间,突然从第三棵老槐树周围掠过一道白影,身法奇绝怪异。

神鹰天王会意笑道:“小兄弟,你真是福缘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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