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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逐鼠荒滩

2040年,方舟市。

已经是末世的第十八个年头。

方舟市是一个较大的海岛,末日之后,幸存的人们重新为新的栖息地起名。

很明显,方舟市寄托了很多人重启美好新生活的希望。

作为留守区,方舟市的人口可谓数一数二多,但放眼过去,基本上都是年纪轻轻的,上了年纪的,妇孺老幼,或者老弱病残。

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驻守在其他海岛,保家卫岛或者开疆拓土去了。

清晨。

天色依然灰暗,犹如夜幕初降。

火山喷发出的大量尘埃,遮天蔽日,阳光难以穿透灰蒙蒙的天空。

已是入秋,但四周放眼过去尽是荒滩,一片死寂,毫无丰收的景象,只有稀稀疏疏的荒草和几小片灌木丛。

“稳住!小兔崽子,你给我稳住,坚持住!……”

远远看见荒滩上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瘦弱的小伙子,大汉正把一根木头往小伙子肩膀上放。

正是张俊和他爸老张。

啪嗒!张俊支撑不住木头的重量,身子一歪,木头掉到地上。

“再来,继续扎稳马步,全神贯注,集中你的意念,汇聚天地之灵气,灌注于脐下三寸丹田之内,输出于全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间,来,慢慢抬起的手臂,对对对,就是这样,怎样,有没有感觉到一股真气在你体内流动?”

“老爸,啥都没有,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啊?”

啪!后脑勺给老张猛地拍了一下。

“哎哟,疼死我啦!老爸你干嘛打我啊?”

“认真点,臭小子,想以后有饱饭吃就给老子放醒目点,来,继续,深呼吸……”

张俊挠挠后脑勺,无奈地扎下马步。

“我跟你说啊,张俊,今天这木头你抬不起来,你那份口粮就归我了,到时别说老爸没人情味啊!”

半个钟后。

“好,准备,扶稳了,好好,用力,慢慢站起来……”

张俊扎着马步,战战兢兢地扶着他爸放在肩膀上的那根圆木。

“我说老爸,这木头是不是太重了,你看,这么粗,我都快抱不过来了!”

“少废话,慢慢站直腰,挺直身子,昂首挺胸,拿出点男子汉气概出来!”

张俊使出吃奶的力气,哆哆嗦嗦地想站直身体。

啪咚!一声闷响,木头又一次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

张俊也一屁股摔到地上,一脸痛苦嚷道:“哎哟,疼死我啦!”

老张走上去就是一脚:“没用的家伙,爬起来继续练,别给老子装死!”

张俊赶紧一个咕噜爬起来,扎好马步。

“哎呀,我还说是谁呢,这么大声,吓我一跳,原来是老张和俊仔啊,大清早的在这里练功,是准备今冬参军的吧?”

一个老太婆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嘿嘿!花姐今天这么早出来散步啊?”老张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我说老张,俊仔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能扛起那么大一根木头呢?你别太勉强了。喂,俊仔,回头去我那儿,我给你几个鸡蛋补补。”

“鸡蛋?!”老张和张俊都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咕嘟!两人“异口同声”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末世的日子里,能吃顿饱饭已经很不错了,居然还能吃上鸡蛋,你丫的不是逗我开心吧?

“对,鸡蛋!货真价实,如假包换!”花老太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张噔噔噔地大步上前,惊讶地问道:“花,花姐,你去哪里弄的鸡蛋?”

“我那岛军的孩儿回来看我了,顺便捎回来的,说什么孝敬我,你说我都一把年纪了,饿不死就可以了,这些好东西你拿去吧,给孩子补补身子,我吃也是浪费。不是我说你啊,我看俊仔从小就营养不良,你看他都瘦弱成那个样子了。”

“花姐,我……我也难啊,这年头有口吃的已经很不错了,你看口粮都是分配的,还得看你的工作表现啊,贡献力度啊,我……上哪儿找好的东西给他吃啊,你那东西太贵重,我不能要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年头大家都难,但再苦不能苦孩子啊,鸡蛋你拿去吧,真的!”

老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等阿俊能顺利加入岛军,做出一点成绩,有了收入,到时一定会报答你的!”

“嘿嘿嘿,跟我说这话,那年寒潮来得早,不是你背着我跑得快,我这老骨头早就埋在冰块里面了!好了,回头记得上我那拿东西啊。俊仔啊,加油啊,再过几个月就是征兵时间了,婆婆可是看好你的!”说完又巍颤颤地向前走去。

“嗯,谢谢婆婆!婆婆再见!”张俊充满感激地目送花老太离开。

“嘿嘿!”花老太背着他缓慢地摆摆手。

“哪哪,看见没有,臭小子,看见没有,老爸没骗你吧。加入岛军,待遇杠杠滴!不但吃饱喝足,还鸡蛋拿回来孝敬爹娘,哎,话说回来,老子都十多年没吃过鸡蛋了啊!啧啧!”老张恨恨地砸了咂嘴。

“行了,爸,等下就有得吃啦!”

“不!”老张坚定地两手一把搭住张俊的双肩,“鸡蛋都归你,好好补补身体,征兵时给我表现好点!”

“爸,你就别给我太大压力了!”张俊一脸无奈。

“有压力才有动力,难道你想像老爸这样,在难民营窝囊一辈子?!”

“爸,别说得那么难听,这里是方舟市,不是难民营。”

“我看,还不如难民营,天天吃这些人工合成品!”

“好了好了,爸,我努力就是啦,到时我进了岛军,逢年过节就捎一堆好东西回来孝敬你老人家!”

“逢年过节?哈哈,你小子还挺幽默的。现在是过得一日算一日,今朝有酒今朝醉,哎,打住,哪来的酒……”

“爸,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灵气,哦,不对,真气,在体内流动,是真的吗?”

“真,当然真!不信,我给你露一手。”

老张面对地上那根木头,马步一扎,双手前身,双掌掌心向上,做运力状。

“老爸,有没有第二样啊?这个我都看了不止一千遍了,你从来没有成功过,还说那根木头会升起来……”

“别废话,看好了!”

这时,那木头好像受到了感应一样,果然在微微颤动起来。

有模有样嘛!张俊摸摸后脑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木头。

“嘿嘿,看到没,木头开始动了……”

张俊有点惊讶起来,难道……

那木头动得越来越厉害了,这下连老张也惊讶起来了。

“不好,木头下面有东西,快跑!”老张一把拉着张俊,拔腿就跑,跑到几十米开外才停下,观察这边的动静,老张顺手捡起一根棍子。

在末世,碰到什么怪物都不出奇,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下钻的。

终于,木头给掀到一边,一个硕大的地鼠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这地鼠比猫还大,嘴上的两颗大獠牙特别显眼。

“变异地鼠!”老张两父子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充满惊喜。

两人一下子蹦了起来,向变异地鼠直奔而去。

在末世,这可是绝顶的美味啊!

变异地鼠受到惊吓,慌不择路地到处乱窜。

“追啊,快快快!嘻嘻嘻,哈哈哈!……”

变异地鼠速度很快,这猫捉老鼠的游戏没有持续多久,地鼠便一溜烟似的钻进一处灌木丛,转眼不见了踪影。

“哎!差点就有香喷喷的烤老鼠肉吃了,可惜啊!”老张一拍大腿,懊恼不已。

“就是,再跑快点就追上来,太可惜了。都怪你啊,不跑快点。”

“怪我,你年纪轻轻,应该跑快点,我老了!算啦,别提了,走,回去吧!”

这是末世里毫无违和感的一幕。

末日逐鼠图。

荒滩上,两人拼命追逐一只大老鼠,节奏感强,画面喜人。

有诗为证,诗曰:

末日可捉鼠,

荒滩何片片,

鼠窜荒滩间。

鼠窜荒滩东,

鼠窜荒滩西,

鼠窜荒滩南,

鼠窜荒滩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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