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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屈的人

血液渐渐冻结,在所有人的眼里,眼前的轩梦柯也再翻不起任何大风大浪,似乎这个时候只需要一阵大点的风就能将她这已经脆弱不堪的躯体击倒,实在是像极了了那冰天雪地中的某一株血与泪交织而成小草,摇摇欲坠,却是实在地与周围完全分了开来,只是默默地展现自己的生命。

终于人们慢慢往外围扩散开,离袋子近的人也已经在悄悄地往袋子边靠拢。第一个人拿到了袋子,第二个人扑了上去,接着又是第三个人,所有人都好似像配合着这依旧呼呼狂啸的寒风,一个接一个地争先恐后地往前,像极了那些饥饿了许久的野兽见到一块肥妹的肉都在害怕分不到自己,都在害怕自己无法独吞它!

男人出奇地没有跟着抢食,而是缓缓走到轩梦柯跟前又缓缓蹲下身,看着浑身布满血液凝成冰晶,头发被血液凝成一条一条无力地下垂,披在轩梦柯的脸上,看起来无比的憔悴与狼狈,男人伸出手将轩梦柯披散在脸前的冻结了的长发撩起,看着此时轩梦柯无力遍布血冰晶的脸庞。

男人目光向上移去,在看到轩梦柯眼睛时却是径直往后对了几步,竟是吓了一跳。他看到的是,一对不曾闪过任何一丝胆怯绝望的眼眸,是一对就算此时也仍然存着信仰的眼眸,像一只被猎人用阴谋诡计算计了的野兽不屈地盯着自己,只是眼中没有任何一丝怒气,有的,也依旧是信仰与怜悯。

轩梦柯瞪着男人,却是连任何一丝抽出剑砍他的力气都没有,失血过多与过低的温度已经完完全全地让轩梦柯几乎失去任何能力,连喘气也都是缓缓地,就算刚刚打斗,自己现在也提不起任何一丝力气大力喘息。

男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像是积蓄了无穷的愤怒般地瞪着轩梦柯,向着轩梦柯大步走去,到轩梦柯跟前时径直伸出一脚往轩梦柯的头踢去,将这时已然没有任何气力的轩梦柯踢倒,轩梦柯那纤细的身子也就如此重重地砸在坚冰之上,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男人脸上充满了快感,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观念。

男人看着轩梦柯说道:“你以为你很强大,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无比自大的臭丫头。”

轩梦柯右手离开了一直支撑着自己那插在坚冰上的长剑,身子无力地倒坍在坚冰上,听着男人说的话,嘴角这样微微列开来,笑了笑,而后却是越笑越大声,像是竭尽此时此刻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地在笑着,那笑声无论是谁听起来都感觉渗人,也都像是在听一段悲惨的故事般。

男人皱起了眉头,脸色更显得可怕,说道:“你难道还不认为自己输了吗?想想之前的你,多光艳啊,还能恐吓我?我都不知道你这自大的臭丫头哪来这般令人讨厌的品质。”男人一直盯着此时的轩梦柯,而后脸色渐渐地又重归平和,又露出笑容,变得可憎,继续说道:“你输了,你输给了你心中自己认为的东西,居然真的天真到一个人与几百人抗衡,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丫头,家里人给了你如此无用的傲气。”

“哈哈哈哈......可怜又可笑!”男人笑着最后瞥一眼轩梦柯,狂笑着离开了,他知道,轩梦柯这样子,一直待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活不久的。

轩梦柯又笑了笑,她并没有因为男人这一番话怎样,相反,她依旧觉得自己所做的事不蠢,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也只是自己最后一次如此想了。只是可怜了那个刚刚能体会到元素的丫头罢了。

想到这,轩梦柯渐渐地要将眼睛闭上,她希望,自己最后能看到的,是自己光明的内心,而不是这个世界。

突然,原本肆无忌惮狂啸着的风停下了,在轩梦柯能看到的人群前的前方,径直出现了一道直通半空的蓝色光束,从那道光束中能感受到的,是比这周围任何一处都要寒冷的气息。轩梦柯不禁笑了笑,把已经微微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她知道,那是炎斌,成功了。轩梦柯想,在最后这个时刻,再看一眼这个如此像曾经的自己的小丫头。

......

接受天地洗礼的时间不会很长,就炎斌来说也就是这么得知一段新知识的时间罢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内的东西,不需要自己牢记,它也永远不会离你而去罢了。

炎斌终于理解了元素,终于初步认知了这个世界!

此时,在炎斌所在的那个小冰窟里,炎斌不知情地缓缓立起身子,又缓缓上升,直接越上半空,浑身包围着蓝色的光芒,背后一对尺寸正好的冰晶翅膀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一柄长笛渐渐从炎斌身上溜出,却是跟着炎斌一起悬浮于上空,浑身散发着剔透的光芒。

终于,主人公炎斌缓缓睁开了他的双眼,背后的双翼也跟着一起缓缓展开,在半空中完全放开,尽情展现着它的光芒,就像刚刚长大的雄鹰迫不及待地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有力的臂膀。炎斌第一眼,开始寻找着轩梦柯,也是第一眼,炎斌看到了此时躺在坚冰上浑身血迹正目光幽幽看着自己的轩梦柯。

炎斌无法有任何的疑问,一把抓过身前的长笛,直接越过人群冲向轩梦柯。在轩梦柯身前停下降落,背后的双翼缓缓收敛,最后直接散开,化作万千小冰晶落下,与周围恰好地融为一体。

炎斌缓缓地蹲下身,跪坐在轩梦柯身边,又俯下身子去用手将轩梦柯轻轻扶起。在这一时刻,炎斌的眼里脑海里都没有身后的那一大群人,有的只是此时看上去无比柔弱岌岌可危的轩梦柯,而连炎斌自己也都不清楚,自己看着如此的轩梦柯,只是如此,心里的无比的害怕,比以往自己体验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害怕,而那眼睛也就不自觉地往外流出。

那一大群人都被炎斌吓到了,他们几乎都知道,这是跟轩梦柯一伙的人,他们也都知道,炎斌身后背着的那对翅膀代表着什么,想着,没有一个人不暗自担忧,吞吞口水,却又都看着近在眼前的袋子,又都吞吞口水,朝着此时手中拿着袋子的人扑过去。

男人此时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一对不大的眼睛此时却睁得老大,他是最清楚炎斌跟轩梦柯的关系的,看到那对能使人翱翔于天际的翅膀他内心的波动是最大的,恐惧间又夹杂着无穷的嫉恨。

炎斌将轩梦柯缓缓扶起,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抹眼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完成轩梦柯一直想要自己做的事后睁开的第一看看到的是如此的轩梦柯,着无论对谁都是一下非常沉重的打击。

轩梦柯瞥了眼在炎斌身后的男人和此时依旧在抢夺着东西的人,又回过头看着炎斌,和着再次刮起的风,轻轻地说道:“很让人惊讶,你的冰魂,很强大呢!”炎斌再抹掉一把眼泪,咽下口水,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了恩声。

一滴泪躲过了炎斌的手,顺着他的脸颊低落,落在此时靠在炎斌怀里的轩梦柯脸上,那温热地泪瞬间将轩梦柯脸上的被冰冻了的血月融化,相融为血泪顺着轩梦柯的脸颊再次低下,滴到这远古的坚冰之上,啪嗒一声,像是激溅起了这寒冰中的热浪。

轩梦柯也流了泪,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何,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将会不久于人世吧。幽幽地一声,轩梦柯说道:“丫头,我输了,又没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炎斌又抹了一把泪,摇了摇头。轩梦柯笑了笑,继续说道:“因为,我从未向黑暗屈服!”

炎斌再没心思理解轩梦柯说的话,只是一把一把抹着眼泪。轩梦柯看到了炎斌此时拿在手里的长笛,想起了之前在小屋里炎斌流着泪吹笛的情景,又笑了笑,说:“丫头,你会吹笛,再给我吹一首呗!”

炎斌听到后呆了呆,任谁也不会想到此时的轩梦柯还想要听笛曲。但炎斌还是让轩梦柯靠着,缓缓地举起手中长笛,靠到嘴边,一股气,吹了起来。

冰原上,一群人,一个人,两个人,一阵风,一曲笛。像是能完全演奏出这地底世界千百万年来的沧海桑田。无论是人声,风声,笛声,其中包含的也不过是欣喜,平凡与伤怀。而整一个世界的最初面貌也不过如此,人与人,物与物之间也不过就是如此。

炎斌停了下来,像是突然知晓了什么,缓缓地轻声地说道:“此曲献给,永远不屈的人!”又像是自主地往这长笛中注入了某种意志,某种能量,新的一曲便是奏了出来,炎斌闭着眼,不然,他会看到,又一波涟漪般的光,向着周围弥漫开去,波动着所有人,链接着轩梦柯与那地底世界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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