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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谷中人心,世界人心

眼前破碎的瓶子,在炎斌的眼里其后果被无限放大了开。那想未来无限依赖轩梦柯的心在此时此刻猛然破碎。对于炎斌来说,他并不想也不敢去面对那些事情,他只能依靠着轩梦柯才能在这个世界勉强存活,自己所能做的只是让轩梦柯对自己满意,紧紧依靠着她,让她去为自己挡下所有的风浪。

而现在,炎斌原本觉得能做好并且讨得人欢心的事情,最为基础的瓶子碎了,怎能不让炎斌感到无望?

有着微风拂过众人脸庞,将炎斌的长发轻轻托起,将那花海吹得摇曳起伏,发出沙沙的声音,可却是再吹不起那掉落在地上已经不再完整的碎块,也以无法再使炎斌的脸上掀起任何波澜,此时炎斌心里与表情上充斥的,也仅仅只是打碎瓶子而联想到的未来造成的满满的绝望与忧愁。

几名男子都纷纷围在炎斌身边,一个个都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弱小女子,只是那种微笑,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的阴暗与可恶。

炎斌已经瘫坐在地上,但在这阵风吹过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下突然站起,吓了围在自己周围的人一跳,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此时作为一个弱小女子的炎斌直接伸出手,径直推开了身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子,男子被推开,向后非常踉跄地退了几步,然后直接摔到在地上,脸上充斥着满满的不可思议。炎斌乘着这个空档迈开腿径直往那瓶子摔碎的地方跑去,头也不回,当然也就看不见此时那被自己推开摔到了的男子脸上那后来浮现的羞怒以及狰狞。

炎斌三步并作两步走,不一会儿就来到碎片前,猛地蹲下,缓缓地伸出手,将散落一地的比较大的碎片用手一片一片拿起,又放到另一只手上,如此反复,眼睛则是睁得大大,像是几乎要炸裂开来,其中眼眶下更是有着泪迹,像是刚刚流过泪,又像是刚要流泪,只是无论哪种可能,炎斌聚集眼眶的液滴也始终没有滴下,久久停留于眼珠与眼眶之间,不知是该滴出,还是该拼命忍住,就像是在述说着此时炎斌的心情,如何抉择?如何面对?

另一边,被炎斌一把推倒摔倒在地上的男子终于缓缓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裤子上所带着的灰尘,偏过头怒目瞪着炎斌,脸上的愤怒与狰狞之色从未消减。只见男子拍完裤子之后又拍了拍双手上的灰土,又慢慢向炎斌走去,脸上一直保持着之前的情态,只是脚步很慢很慢,就像是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积蓄情感亦或是力量。

终于男子走到身后,低下头看着此时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好似无比凄苦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地上,能捡起的碎片几乎要被炎斌捡起,男子愤愤地偏过头,“呸!”,吐了一口口水,又转回头凶神恶煞般瞪着炎斌,直接伸出手往此时炎斌的乌黑长发就是一抓,炎斌突然感觉到来自头部的疼痛,纵是此时的心境再无心无望,也是不禁发出因疼痛才发出的叫喊。

而男子听到炎斌的叫喊后,狰狞的面容上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看起来更加的可怕,手上也是加大力气,径直将炎斌整个身子提起,无视炎斌越来越凄惨的叫喊声,待到将炎斌的头提高到与自己的脸部相平后,再慢慢地将炎斌回转,使炎斌面对着自己,最后猛地一震,来自头皮与发丝之间的疼痛瞬间遍布炎斌全身,使得炎斌发出彻骨的喊叫,握着瓶子碎片的手也因这一下疼痛猛地握紧,细嫩的皮肤稍稍用力触碰到碎片那尖锐的边缘立马破开,流出鲜红的血液,使得炎斌又感到来自手上的疼痛,缓缓又及其不愿地将手打开,里面的碎片全都落下,重新掉落在地上,而刚刚徘徊于眼珠与眼眶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顺着原本精致而此时却显得无比煞白的脸庞,沾湿了几缕位于两鬓此时飘落下垂的发丝,使其沾在两旁上,一时间,此时拥有这幅身体的炎斌,显得无比的凄惨,楚楚可怜,而作为当事人的炎斌,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就已经只剩下满满的无望与空洞了,再无半点光芒可言,毕竟,眼泪是已经落下来的了!

男子见此时炎斌这幅可怜模样,心中却无半点怜悯,而是刚刚浮现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显得极其的可恶,在自身几声近乎疯狂的大笑中径直用力将炎斌往碎片掉落出砸下,周围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了上来,个个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事不关己的闲暇笑容,有疑惑嘲讽的笑容看待这件事。

炎斌被一把丢下,屁股直接压在哪些碎片上,立马被锋利的碎片刺出了鲜血,连着刚刚手心被刺破,着也是炎斌再次被瓶子碎片弄伤,感到无比的疼。却也是可笑,原本被自己一直想要维护的东西,被自己寄予未来的希望的东西,一次次地伤害了自己,而最后,自己却也是无法释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想过要去面对,也想不出要如何去面对,所能想的,只是一片空白。

将炎斌摔在地上后,男子好像是幼稚地还了炎斌一下而解脱了一般,表情渐渐地恢复,只是嘴角边的弧度一直不消退,片刻后,男子的眼神中又充斥着狠厉,又是一把手揪着炎斌的长发,将炎斌整个人扭回来,自己再慢慢地蹲下,又将炎斌的头发往下拉,使得炎斌的头微微上扬看着自己,恶狠狠地盯着炎斌,说道:“小丫头,我可以告诉你,我虽然在这峡谷中地位不高,但是也不是你这个被一个自己父亲都嫌弃的大小姐从外面捡回来的丫鬟可以比拟的,起码,你永远都打不过我!哈哈哈哈!”说完,手又是一用力,将炎斌一把往地上推去,炎斌受这一推,现在的柔弱身子自然是挡不住,径直就往一边倒下去,双手按住地,头磕在在地上,待到炎斌再次转过头,依然是一对无望无神的眼睛,只是在其上,有着缓缓留下的鲜血,流过眼睛,覆盖在泪痕之上,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哭,没有流过泪一样。

男子盯着炎斌,从炎斌眼神中读出了炎斌的心境,顷刻间疯狂大笑起来,猛地站起身,随手又扯着炎斌的头发将炎斌给拉起来,又是将炎斌提在半空,也许是空洞的内心,也许是脑海中的无望,炎斌没有任何的想法,没有反抗,也没用害怕,只是一直用凄白的眼神看着前方,不管立在自己眼前的,是谁。

男子看着炎斌的眼神,疯狂的叫喊道:“对!对!我要的就是这种眼神,这种在被我打败羞耻过后无力的绝望,我要让所有人都用这种目光看我,这才是我来这个破地方的目的啊,哈哈哈哈!要知道,在这里,这种弱肉强食的规则,像你这种弱者面对我这个更强者所透射出的眼神,仅有的恨以及无力,可比外面强盛得多,在这里,才是整个世界的缩影,整个世界的法则!那些强者同情弱者什么的,恶心死我了,哈哈哈!”一段话说完,男子的神情依旧狂热,炎斌的神情依旧空洞,而围在男子周围的众人却是纷纷皱起了眉头,原本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

男子看向炎斌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狂热,伸出另一只手直接给了炎斌一个耳光,但原本揪着炎斌头发的手却是没有放开,使得炎斌在被打完之后身体只是在半空中摇曳,脸上一边显得通红但并未落地,也给男子一个挥出下一掌的契机。

只见男子再次伸出手,转眼间就要给炎斌另一边脸来上一巴掌,却是被一只手搭在了肩上,并从男子身后传出声音,道:“行了,别打了,就算轩梦柯地位低,但是起码人家是大小姐,人家的丫头也不能这么让人给欺负,剩下的,就看着丫头回去怎么被轩梦柯收拾吧。”

男子被这么一劝,手也是满满放下,眼中的狂热也在逐渐消散,只是与刚刚不同的多生出了一丝哀怨与不爽。而包括劝诫他的那名男子在内,其他所有人都皱着眉头用不好的眼光看着他。男子环顾四周,也发现了众人的神情不对劲,也终于从刚刚的情境中缓过神来,才了解原因,自己刚刚的那番话着实过激,一不小心连所有人都包括进去了,损害了周围人的名声以及脸面上的利益,也难怪他们会都皱着眉头,毕竟,在这个地方,所谓的兄弟对他们来说只是抒发寂寞,排解时间的称呼,玩笑,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比较,竞争,缺失平等,这也是轩梦柯所说的峡谷中的黑暗,而造就这一切的人也正是轩梦柯这个大小姐的父亲。

男子了解事情的缘由后,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刚刚眼神中生气的不爽也瞬间消失,不敢在他的眼里再多做停留,毕竟,在这么下去,自己所要面对的,是这里所有的人,这种野心,还是放在心里的好。人,都是会害怕的!不同的是不同的人去面对这份害怕所用的方式不同,有些人选择直面黑暗,有些人选择退却,而有些人,甚至不敢面对,选择逃避,去依靠别人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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