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一声“老朋友”,方才把夔兴营从梦中惊醒,夔兴营直到这时方才明白,原来这老头一直把自己当做弟弟钟庆。自己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才处处这般令人莫名其妙,因此不得不向他慢慢解释道:
“老前辈,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何来这‘老朋友’之说?小的叫夔兴营,不是那个钟庆。你老人家可能是误会了,我与钟庆虽是双胞胎兄弟,但是他是弟弟,我是哥哥,因为模样相同,所以很多人都把我俩认错。”
幽魂孤鬼闻此一惊,立时闪电般冲到夔兴营身前,随即围着他团团转了几圈,然后又一把将对方抓起拉近眼前仔细辨认。他折腾了这一会虽没有半点收获,但却猛然想起今天初次碰上这小子的情景,不由得幡然醒悟。恼羞成怒之余,仍不甘心的表示道:
“贫道才不管你是弟弟还是哥哥,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贫道要的是练功秘笈,并且是志在必得。今天如果不能如愿,而致使贫道费尽心机救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并吃下贫道那么费事制造出来的药丸,事后传到江湖上去,岂不遭天下人笑话!”
“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是我,弟弟是弟弟,晚辈不是不肯为你效力,而是真不是您老说的那个钟庆。现在就是我心中有一万个愿意,又怎能把钟庆所学武功秘籍献给您老人家呢?”夔兴营看到对方那张凶煞相不由得惊恐万分。
“你小子是不是钟庆,关我屁事?只要我看你是钟庆,你现在就必须是钟庆!这里是老子的天下,一切由老子说了算,其中没有任何其它道理可讲。如果你没有武功秘籍交出,老子要你何用?”
说罢照准对方脑袋杨掌欲拍。夔兴营看得出这老头恼羞成怒,已经起了杀心,如果执意辩白不光带不来任何好处,说不定会当真丢掉小命。当即灵机一动,赶忙抬手阻止道:
“老前辈慢来慢来,你这一掌打下,我又不是我那个弟弟钟庆,岂不就一命呜呼,反致使老前辈空欢喜一场?小的虽不是弟弟钟庆,但也可以向老前辈提供一套练功宝典。作为交换的前题是您要先答应,放我一条生路即可。”
幽魂孤鬼闻此果然将手放下,但是仍旧质疑道:
“你小子千万不要糊弄我,如果你小子真不是钟庆,又如何能向贫道提供什么练功宝典,世间还有什么人的练功秘笈能入贫道法眼?”
到了这个时候,夔兴营想到的是如何保住小命要紧,是生是死,全在此一线之间,他那还顾得许多。为此暗自一咬牙,方才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的孙子?”
“小子……你别拿那些没用的吓唬贫道!别说你是夔震天的孙子,你就是反过来变成夔震天的爷爷,贫道也放你不得!杀人灭口,老子最熟。”
“前辈显然是理会错了……你怎么翻来覆去只管想杀人呢……我说的是我奶奶。”
“噢……原来你小子说的是莫邪老尼,贫道对莫邪老尼虽然心存半分敬畏,莫邪老尼虽然厉害,但是却奈何不了贫道。事后贫道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往水沟中一扔,几天之后保证谁也再认不出你来,她又凭什么知道是贫道干的?”
“前辈又理解错了,您老怎么一个劲的只算计如何杀小的呢……眼下咱们不是正谈武功秘籍吗?”
“哪又怎么样?”
“晚辈身为莫邪的孙子,自然可以得到她的练功心法。前辈可曾听说莫邪老前辈的那本《闲习录》么,那可是她老人家多年的练功心得和功法记录大集,其中似乎更不缺什么纯阳玄箭之类的功法记载。不知道前辈对它是否可感兴趣?”
幽魂孤鬼闻此后两眼突然放光,不由得在原地猛然翻了一个跟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随即一怔之际情绪一落千丈,似乎又颇为失望,并立时拉下脸来凶狠的向对方逼问道:
“你小子千万不要用空话糊弄老夫,老子不光知道你是莫邪老尼的孙子,同时还知道你是武林死神的孙子,但是这一切在这里都不管用。反正谁也没看见老子把你抓到这里来,老子想弄死你如同捻死一个蚂蚁一般,别拿什么莫邪‘闲习录’来诱惑贫道!”
“这怎么能说是什么诱惑呢,晚辈所言句句千真万确,其中没有半句谎言,关键是您是否可放了我?”
“如果你真能给贫道提供这本秘籍,贫道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在验证这本书不假之后,除了把你当做神仙供着,一定把你好好送出山洞,并保证今生今世绝不加害于你。除此之外,贫道同时还答应给你第二次生命!”
“至于给不给我第二次生命,晚辈不敢奢望,眼下只要能保住能活着离开这里,就足够了。”夔兴营十分知足的表示道。
“贫道一言九鼎,说给你第二次生命,就给你第二次生命,你小子现在不想要都不行!不过……你小子千万不要给贫道耍心眼,否则贫道令你想死,都得按贫道给你制定的方式去死才成。”幽魂孤鬼说罢,两眼冒出野兽般绿光,紧盯着夔兴营两眼一动不动。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不容夔兴营耍刁,他早已看出面前这个老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唯有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对方。幽魂孤鬼半信半疑接过后,为防意外他首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吞入腹内。
在做好了这些防备手段之后,他还是把油纸包重新交给夔兴营,并示意他打开。夔兴营不知道这是老小子疑神疑鬼,唯恐在纸包里设计好什么陷阱,因此只好按他示意行事。在夔兴营从油纸包内拿出那本莫邪《闲习录》向他展示时,孤魂野鬼早已迫不及待的一把夺了过去。
然后他贪婪的翻动页面,不时的念上一段,同时高兴的他不断的乱叫及原地翻跟头。在他如此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后,他突然把眼光移到夔兴营身上,并奇怪的问道:
“你小子怎么还不走啊?”
“走?”夔兴营不解的反问道:“向哪儿走,在晚辈还没得到老前辈允许前,我夔兴营又能走到哪里?”
“哦……我知道了,你小子除了要解药,肯定是还想着老子的那颗保命丹,借此想说贫道不讲信誉,至今还没有给你那颗死而复生的保命丹?”幽魂野鬼狡黠的奸笑道。
“晚辈可不敢祈求许多,只要老前辈按照事先所约,放我一条生路即可。”夔兴营唯恐对方言而无信,不由得战战兢兢回道。
“你是讥笑贫道不讲信用,是吧?”老家伙一眨眼皮逼问道。
“晚辈现在小命都在您的手里,岂敢心怀怨言?”
幽魂孤鬼闻此一阵哈哈大笑,笑声震得山洞内四壁尘土飞扬,继而只听他一声长啸,眨眼间闯到洞口处一脚将洞门踢开,然后道:
“你小子从今往后愿意去哪里就去那里,贫道有此秘笈引导,二年之后将重出江湖,到哪个时候,我看有哪个胆大的再敢称老子谓:幽魂孤鬼!”
说罢一阵风般冲出洞口,瞬间不见踪影。当夔兴营准备走出山洞时,没想到幽魂孤鬼又随即一阵风般旋了回来,看到面前十分惊讶的向兴营,并解释道:
“贫道言而有信,说给你第二次生命机会就给你死而复生的机会,老夫一生最得意之作,就是练出一种能起死回生的药丸。只要你小子不是被人打破心脏或砍下脑袋,事先服下去后,就包你在被人弄死后得到重生。”
说罢,将一颗黑色药丸丢到夔兴营手中,然后又把另一颗药丸塞在夔兴营口中,随即飞身跃出山洞,不见踪影。此时山洞内唯留下夔兴营独自在那里发呆,老头塞进自己口中的药丸十分有效,不一会工夫自己已经恢复如同常人一般行动。
可是他对手中那颗药丸却产生了疑惑,不知道这药是否真有特效,最后念在那老头一本正经的神态上,还是将药丸小心装在衣兜内藏好。
经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眼前的情景变的有些虚幻,这大起大落的处境如同做梦一般简直令他一时接受不了。夔兴营经过一阵精神自我调节后,开始坐下来慢慢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路程。他虽知道山外有官兵四处搜索,但是他仍不甘心藏在这里不动。
为此他首先在洞内翻了一遍,发现洞内除了可以支撑两天的食物和普通生活用具之外,别的一无所获。经过一番折腾,他不由得感到浑身困乏,只好暂且停止活动躺在洞内休息。在他昏睡了一天之后,他开始清楚的意识到外面虽然有危险,但是这里也非久留之地。
并逐渐开始相信自己的体力已经得到恢复,也同时打消了他对于那药丸的怀疑。在第三天中午,山洞内的食物已经吃尽,夔兴营方才不得不从离开这里。走出山洞时他辨别了一下来时的方位,然后慢慢向山外走去。
当他几乎要摸出山区时,突然被草丛中一伙埋伏在那里的官兵所包围,他们人数在三四十人之间。为首的则是一个平常百姓打扮的壮汉,这人手持一杆长枪,见到夔兴营时首先把手中一副缉拿画像一对比,不由得哈哈大笑。并道:
“知府大人算定你小子在山中硬挺不了几日,特地制定了这守株待兔的计划,这不是没超过三****小子就自己跑出来了。眼下我劝你还是伏法受绑为好,否则身上先弄上两个血窟窿,可真够你小子受的。”
“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只不过由此路过而已。”夔兴营唯有狡辩道。
“看来你小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唯有把你抓住才能老实……看枪!”
那人说罢一杆长枪直奔夔兴营前胸。初上来两个回合,夔兴营还自以为有些本领,只要能夺下这领头人手中的武器,其他官兵就可一哄而散。但是在打了几个回合之后,他方才感觉出对手竟然是一个武林高手。
只见他一杆长枪上下飞舞,如同手中操纵的是一条活蛇一般,既快又狠,招招要人性命。况且夔兴营此时手中又缺少兵器,相比之间又差了一层,不一会工夫就被那人一枪扫倒,随从官兵一拥而上,立时把他捆了一个结结实实。
那领头汉子立时派人骑马先向上司报功,自己一伙人则押着夔兴营随后赶回。在报信骑马人跑回去不一会,只见迎面来了三个骑马的官差,官兵领头人见到三人中那位头领后,立时滚鞍下马,单膝点地,拱手向来人报道:
“恭喜许大人的围剿计划成功,属下已经将那采花淫贼拿下,现在队伍中押送,恭请大人再做审查验证。”
“好好好,”那人正是许不成,他在当地知府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匆匆赶来,并对领兵头领赞扬道:“曲统领大功一件,可喜可贺,待将案犯带回衙门后,老夫一定替你向上级官府请功授奖!”
“全靠许大人栽培!”
那人说罢方才站起身来,并立时用手指引来人观看人群中所捕案犯。当许不成见到夔兴营时突然神色变得颇为震动,并不由得惊呼道:
“这一位不是夔公子吗?”许不成说到这里,满脸怒色,随即指着队伍中的夔兴营向官兵头领大声叱责道:
“你给我仔细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抓捕的到底是什么案犯?抓不住真正案犯倒还罢了,怎么竟敢把我家小公子抓来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