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挖出来的!”秋少白眼睛瞪得老大了。
我从土里出来的?这真的算是土生土长啊!
“我就知道你会被吓到,说起来我当初和你娘也被吓一跳,还以为你不是人嘞。”老叶笑了笑。
“爹,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说我被人遗弃也就算了,怎么是挖出来的……难不成是埋在土里吗?那我怎么活着的啊!”
“莫急莫急。”老叶喝了一口酒,摆摆手说道:“你的的确确是在土里被我挖出来的,而且活的好好的。”
“那一天我和你娘上山采野菜,意外看到一只很大的野兔,这只兔子是我生平仅见,我一时心血来潮便和你娘去逮那只兔子。”
“随后在追逐了一段时间,我们意外的走到了……那座山峰。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们走到了一处地方后,忽然感觉到土里有东西。似乎有什么在呼唤我们……”
“该不会是我吧……”秋少白愁眉苦脸的问。
“是的,我至今都觉得是你在呼唤我们,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老叶手挥了挥,似乎想尽力描述出那种感觉,可惜最后无奈的放弃了。
“我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总之呢!我就顺着那种感觉挖啊挖啊,挖到了那个村里人说的黑色东西。”
“我也很纳闷但并没有停下手,在挖了有一段时间后,终于挖出了一个散发着金色茧状般光球。”
“我和你娘很好奇看着这个茧状物,它的表面上有很多蔓延出的金色丝线,如同蚕丝一般连着土地和空气。”
“一根根如同与天地同化般,延伸到周围的空气里,笔直的附着着,仿佛在拉扯着一堵堵无形的壁垒。”
“我和你娘伸手一碰那些金色的丝线,“砰”的一声就断开了与空气的连接。随后我们便将金色的球茧,拿了出来。”
秋少白伸出手掌制止了老叶,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畸形的茧状球体?”
“可以这样说,你就是从里面出来。我和你娘还没破开那个茧的时候,它就自己碎裂了,然后你就像一个新生的婴儿安稳的睡在那里面,不哭不闹。”老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靠,原来我真的是“土生土长”,这一点都不含糊。什么玩意能生出个畸形球茧,还是默默的埋在土地下,而那个连接着空气和土地的金丝是什么鬼。
秋少白大脑彻底混乱了。
“然后你和娘就这样把我抱走了,这很可疑好吧,论谁挖出个怪胎都会被惊吓住吧。”
老叶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和你娘一开始确实吓到了,但是我和你娘结婚一年多了,却还没孩子,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
“而且你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娘认为你应该跟我姓,继承我的姓氏,而且你白白嫩嫩的,我们就取了个文雅点的名字——秋少白。”
看我白就取个白,爹、娘可否再文雅点。
“这个两个最大的秘密,我憋了那么多年,一直没和任何人说,今天跟你说,真是痛快!““咕咚”一声,老叶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秋少白沉默片刻,看向老叶问:“那爹你今晚为何要跟我说?”
老叶看着空空的杯子,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今天看到那座山出现了异样,忽然感觉和你有关。你也大了,有些事原本这些年就该和你说说了,只不过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忽然老叶抬起头看着秋少白,眼神露出一丝锋芒,一丝让秋少白从未见过的锐利:“你爹我有一个愿望,一个从小就有的愿望!”
“我想要让阿妈阿爹骄傲的看到,我成为大荒的巅峰。可惜即便我不来到这个世界,这也是一个毕生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但是你和我不一样,你的世界不属于这里,如果你真的是蕴天地而生,你的未来绝对不是这里可以容下的。”
“你继承了我的姓氏,也就等于继承了我的意志!可惜爹这里不能教你什么,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个。”
老叶站起身子从床头的垫被下,拿出了一本册子交给秋少白,册子的纸张有些泛黄,上面的笔墨痕迹在黄色的纸页下,显得有些有些古朴。
“这是大荒从幼童时期就开始修炼的古法,没有名字,也不知从哪个年代就传下来了。但是无论是哪个部落,几乎都知道这个古法,这也是所有人都会修炼的古法。”老叶指着这本册子,神情复杂的说道。
“我并没有修炼,所以也无法给你指导,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总觉得想留点什么。不过这本古册修炼起来极其困难,人身终有极限,需要配以凶兽血肉熬炼、饮食才能增强体魄。甚至有些大的部落,更是猎杀太古凶兽为儿童筑基。”
“哎!你拿去吧,别给老二和老三,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吧。”老叶摆摆手,示意秋少白离去。
外面的月光很亮,院子在皎洁的光辉下,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面纱。
秋少白站在院子里,回头看看老叶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老叶的身影有些佝偻。秋少白仔细翻开第一页,上面写道——以躯通天,以脚裂地,以指碎物,天地万物皆臣服于体之极限。
这……这么霸气,秋少白瞪大眼睛,在他以前的人生中,完全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描述。
“爹以前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难不成修炼到后面各个都是神仙,手脚通天不成!”
“还有那里,那个与我身世有关的地方。”秋少白望着那座山峰的方向,拳头狠狠捏紧。
“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又是谁。我就不信了,我真的是怪胎一个。”
第二天清晨,秋少白一大早就跑到大黄家,硬生生的将大黄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大黄愤怒的看着秋少白,脸色涨得通红,刚准备嚎一声。
秋少白轻轻捂住他的嘴巴,靠近他的耳边说道:“如果你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穿着红裤头,睡觉还喜欢放屁的习惯告诉丽芳。”
大黄瞬间就安静了,目光死死地盯着秋少白,似乎因为很憋屈,竟然隐约间泛出了点点泪花。
秋少白有些于心不忍,干咳了一声,说:“当然丽芳的事,我会尽我最大力量帮你搞定,这点你要相信我。”
大黄目光刹那间露出了喜悦,赶忙拍开秋少白的手,说:“说话算数,都是兄弟,丽芳和我的未来就靠你了。”
秋少白点了点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了大黄一个坚定的眼神。
“不过在此之前,我这么早来找你肯定是有原因的,我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大黄好奇的问:“啥地方啊。”
“昨天发生事故的那座山。”
“哦……啊!少白你在开玩笑,村长不是说了,不可以再去那座山了,会触怒山神的!”大黄惊恐的看着秋少白。
秋少白说:“村长一副神棍的样子你也信,你还真以为有山神啊。”
“当然信了”大黄义正言辞的说道。
“……”
“你和我是不是兄弟,虽然我承认我经常坑你,但是论真感情,我和你的是不是!”秋少白忽然严肃的看着大黄。
大黄被秋少白看的不知所措,说:“当然是了,怎么了。”
“你应该好奇过吧,为何我和我爹,还有两个弟弟完全不像。你不用遮遮掩掩,实话实话,我不怪你。”
大黄看到秋少白凝重的说道,沉默了片刻回答:“我以前是很纳闷,但都是小时候的事,而且并不妨碍什么。”
“那么我跟你说,如果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和我真正的身世有关……。”
大黄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秋少白说:“我爹告诉我的。”
“……去看看吧。”
自从昨天后,这座山周围甚至连一只活物,都不敢在此徘徊。秋少和大黄很利索的爬到了山腰上,一开始他们还担心会被别的村民看到,没想到却非常的顺利。
“这是!”
秋少白和大黄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黑色的物体几乎全部从土石中显露了出来,这分明就是一座古老的祭坛。
多少岁月的流逝,却没有人知道这里竟然存在着一个黑色的祭坛,秋少白和大黄愣在那里许久。
古老沧桑的气息,透过黑色的石块迎面扑来,让秋少白和大黄久久不能呼吸,似乎这座祭坛跨越了无数的岁月。
大黄傻愣愣的看着祭坛,喃喃自语:“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怎么村子旁边会有这个东西?”
秋少白疑惑了,昨天最后一眼,这里分明看到的是一扇门啊!
秋少白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靠近祭坛,蓦然间一道道宏大的祭祀声,震荡在秋少白的耳边。无数的生灵的祭拜,无尽的先民在哭泣。
“什么声音,怎么会有人在祭拜!”秋少白骇然后退。
大黄被秋少白突然的呼声惊醒,随后诧异的看着秋少白问道:“怎么了?”
“你没听到吗,好多人在祭拜这里。”秋少白大口喘着气。
“没……没啊。”大黄愣愣的说道。
秋少白大喊道:“见鬼了!只有我听到了吗!”
“少白,你没事吧?我看你今天一直不太正常啊,这里真的和你有关吗?”
“我一直很正常好吧,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和我有关,但是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
秋少白抬起手缓缓的摸到了黑色的祭坛,轰然间祭坛上的纹络全部亮了起来,一道道光芒冲天而起,在祭坛上方交织出了一扇闪烁着神秘符文的……光门!
“我靠!”
秋少白吓的很没形象的摔倒在地上,手无力的在空中挥一挥,“嗞啦”一声大黄裤子被秋少白扯掉了。
而大黄更是吓的连裤子没提,在地上爬着走。
秋少白定了定神,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站起来回头看着大黄嗤笑道:“你看你吓的,裤子都掉了。”
大黄红着脸说道:“哪有,这还不是你扒的。”
“不就突然出现一扇光门嘛!至于激动成这样。”
秋少白说完,随手拍了拍祭坛,“唰”的一声,光门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秋少白消失了。
“呃……”大黄裤子提到一半,站在那呆若木鸡。
“啊啊啊啊啊!!!”
“秋少白,你去哪了!”
“你不会被吃掉了吧。”
大黄跑了过去,刚刚接触到祭坛,又是一道光芒闪过,大黄也随之消失了。
黑色的祭坛静静的屹立在那,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慢慢的,光门渐渐淡去,无数的纹络黯淡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宁静的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