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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地动

我们又回到了城中,在一处支巷里见到了那处宅子。

“这处宅子,前几个月才空出来,原来是叙州城富商柳老爷给他女儿买的宅子,那可是大家闺秀,少有的才女,前几个月举家去了上海,所以宅子空了出来。女主人把这宅子打造得那可是清新美丽,后院的花园言公子看过吧,那园艺造型,都借鉴了随园的造艺,看过的文人雅士莫不赞叹。”丽云娘说起来天花乱坠。

“我也看过,那园子确实颇得随园气质。”言对我说。

“若你都这样说,那这宅子果然不一般。”看外面门楣,沉稳质朴,灵动的刻纹又显出屋主的才华不凡,以桃树代替镇宅兽,多了几分雅致,像城镇中的田园宅屋。

进了大门,三面木质厢房围住一方天地,院子以青石铺路,中间有一棵大榕树,走过,顿感清凉。

“堂厅,膳房,都在这个院子,还有东西两角的两处厢房。”丽云娘介绍。

穿过堂厅,到了后面的院子,比前院大些,一看,果然不俗,精心放置的浅水池和假山石,零星的桃树、梅树、梨树,站立在花草从中,一年四季都有开放的花儿,不艳丽也不寡淡,一棵桃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

“这就是后院,有四间厢房,还有以前女主人的书房,浴阁,环境清雅至极。”

“不错,就这处吧”很是满意。

“好的,丽云姐,这四条金条便是定金,明天我们再来交剩下的房款。”言拿出金条。

“哎呀,好好,小姐、公子真是好眼力,明日去万坊找我,我给你们准备房契。”丽云娘很是高兴。

丽云娘收了金条,送我们回到了客栈。

刚下马车,地面一阵晃动,行人恐慌起来,客栈里的人也纷纷跑出,马车的牵马受了惊,嘶鸣着冲向人群,丽云娘还在车上,大声尖叫着。

言立马向马车奔去,一下跳上马车,勒住被惊吓的马,稍微施法让马温顺了下来,停了下来,晃动也停止了,人群好像松了一口,可仍然弥漫中恐慌的气氛。

言跳下马车,丽云娘趴在马车上,连声道谢,言轻轻点了点头,回来找我,和我一齐进了客栈,客栈里空无一人。街上人群吵吵闹闹着,有小孩哭了起来。

“言,我觉得这事可能和雁翎有关。”我忧心忡忡对言说。

“为什么?”

“那日,我到了雁翎坟,见阴气全都聚集而去,感知是魇气变魅而引阴气,便让雁翎醒来,若她这几日,怨气上升,空又控制不住,恐怕成魔。”我猜想。

“就算雁翎成魔也无撼动大地的能力,没那么简单。不知道雅他们有没有事。”言担心雅。

见门外人群渐渐散去,食客也三两回了客栈,几个人议论着,“这叙州城恐怕是呆不住了,虽然康元医馆雅小姐神医再世,最近木副官也派了药,但今日又地震,我还听刘老二说那城西坟场日日冒黑烟,哎,这叙州城是中了邪了。”

一个青年制止了他们,“老乡,这是地质运动,哪有什么中邪。”

“着实,有可能并不是因为阴气所致。”言对我说。

“可现在这时期,不得不担心,我要去看看花缠和雁翎。”说完欲走。

言拉住我,“不,现在去找雅和序再议吧,不放心你一人去。”

“也好。”

和言来到西市街上的康元医馆,一路上看见有房屋倒塌,街上人群慌张,天色阴暗了起来,到了医馆,医馆外满满聚集着人群,序在外派药,几个年轻人维持着秩序。

序看见我们来了,把药交给旁边的人,挤出人群来找我们。

“刚刚地震过后,人猛地多了起来,雅的药方加上玄灭的灵力确实有效果,现在叙州城都相信雅是神医,能解疫病与邪气。可这几日的劳苦,虽然雅阳灵体质,可连日的熬药配方,我担心她体力难免不支。”

“雅定不会说她劳苦,可必须让她休息,我们去帮她吧。”言皱着眉,他在乎雅。

“雅心地良善,想积善行德,虽然我们可以帮她,可是我们几人之力,有能有多大的用处呢,那日那木副官能派药,听别人说也着实有点效果,官府也应该有更大救助百姓的行动才对。”我想去找找木犀,那西药确实灵验,若能多用,可以减轻雅的负担。

这时有人慌忙的抓住我,我回头一看,元逸气喘吁吁的看着我,“青,青小姐,师娘,师娘不好了。”

“元逸,怎么了,慢点说。”

“我,我不知道...当时我和师傅在里屋做衣,然后地面开始颤动,师傅马上丢了尺具,向师娘房间跑去,我怕有什么问题,便跟了过去,那是我第一次进师娘的房间,门没有关,我打开,看见师傅抱着师娘,皱着眉不知所措,师娘昏迷着,浑身散发着黑气,还忽隐忽现,我被吓呆了,师傅看着我,训斥了我一句,然后让我来找你。我刚跑出店,就看到了你。”元逸说着说着,忽然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师娘怎么了,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师娘这十年来几乎没有怎么老,而且时常不见师娘,而且为什么师傅要让我来找你。”元逸退了几步。

“元逸,我先去找你师娘,你害怕可以不去。师傅对你恩情深重,这是首位。”我对元逸说,他呆呆的站着看着我。

“你们现在这儿帮帮雅吧,对了,得去雁翎哪儿看一看。”

“我去雁翎那儿看看,确实恐怕有危险,言,你就在此吧。”序回答我。

然后我们分头离开,我朝元记布莊跑去。

进了店面,我依照着记忆到了花缠的房间,元生抱着花缠,花缠昏迷着,身上黑气渐浓,元生竭力的呼喊着她。

花缠要慢慢失去理智,疯狂一段时间后慢慢化为灵体,常人就看不到了。

“元师傅,把花缠放下。”要趁着花缠疯狂之前,让她平稳下来。

“青姑娘,这是什么情况。”

“放下花缠,我想花缠能自我控制这么久,是她的意志与你的陪伴,可是今日地震,可能导致城中气息紊乱,让花缠无法控制,让我来。”

“花缠...让你受苦了。”元生怜爱的看着花缠,慢慢将她放在地上。

我走上前,放出灵气,想让灵气安稳花缠,可是,花缠包裹着阴气,灵气与阴气对抗着,进入不了花缠体内。我慢慢攻破,灵气也慢慢近身。

然而忽然,花缠眼睛突然睁开,已经变红了。

她陷入无意识的癫狂,挣扎着,我努力用灵气束缚着她。元生想要上前,我吼住他,“元师傅,切莫上前,花缠此时是最疯狂的,若那强大的阴灵控制更深,花缠恐怕会杀了你。”

元生仍然想要上前,“不不,她是我的花缠。”

我正想要腾出手去拦住他,忽然元逸冲了过来抱住了元生。

“元逸,你要干嘛,敢忤逆师傅,放开我。”元生大喊着,“师傅,让青小姐救师娘吧。”。

我看见元逸奋力抱着元生,眼神依旧惊恐的看着我。

花缠依旧控制不住,化为了灵体,而化为灵体的花缠似乎安静了一些,可眼神呆滞,想冲出房间,可因为房间里有梅花引阵法,她的行动缓慢,举步维艰,可是我知道,她会离开这房间。

玄族的梅花引,我不懂,只知要有梅花做阵眼,我看花缠床上的飘着梅花香味的梅花绣,似乎柔柔的发着光。我扯下床柱上的梅花绣,花缠的行动快了些,我赶快关上房门,将梅花绣展在四周墙上,屋子里梅花香渐浓,花缠的步伐比之前更慢了些。

元生忽然笑了起来,“青姑娘,花缠还在这房间里吧,我能感觉到她还在。”

对啊,她确实就在他眼前,而他看不到,也看不到花缠无神的双目,面色苍白,泛着黑气。可是,无论怎样,百年来,就算不能相见,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彼此了吧,可是花缠内心承受着比元生千百倍的痛苦。

元逸看着我们,突然瘫坐在地,“师娘...是鬼么。那,那青小姐你又是什么。”

“元逸,是的,你师娘是鬼,她现在不见,是因为她化为了灵体。不论你师娘是什么,都是你师傅所爱之人。而我,只是看看是否可以帮帮你们。”我低着头解释,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觉着不应该让元逸知晓这一切。

“那,那****受伤,也是因为你救了师娘。”元逸接着说。

“她算是我的旧友。”

“谢谢,谢谢,青小姐。”元逸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说。

元生把扶起来,“元逸,对不起,十年前收留了你,却没有告诉你真相,你师娘和青小姐都是好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你害怕,师傅不会强留你,我在城东买了处宅子,你去住吧,或者给你银票离开叙州城。”

“不不,师傅,我...我不会走,你是我的亲人。我们一起帮师娘吧。”元逸一字一句的说着这番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知道怎么办,看着花缠呆滞缓慢的向门外移动,拼命的想着对策。元生扶着元逸,大声喊着花缠,花缠略一迟疑,却马上又开始移动,毫无用处。

我注意到了花缠那一霎的迟疑,想到了在监狱时,花缠眼中像有什么拼命想要冲出的感觉。对,花缠还在,她的元灵只是被蒙蔽住了,她一直都想要挣脱,一直在斗争着。

我要帮花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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