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浣女颇觉索然无味,待王爷和王妃秦氏起身离席后,她才慢慢起身落在最后跟着其她小姐鱼贯而出。
相比其她小姐识礼数的恭送王爷和王妃秦氏,浣女只是垂着头,宋姨娘瞥见,嗤笑了一声扭身走了。
“五妹妹早些回去好生休息着,过两日岚姐便会请求母亲给你请个师傅教教你规矩,你现在是王府小姐,不同与往日,这礼数是万万不能疏忽了的。”伊尔岚转身瞧着浣女,一副慈姐模样,悉心教导着。
“五妹妹乖巧聪慧,柔姐相信五妹妹用不了几日便会学会的,”伊尔柔面含笑意,嗓音似那江南女子软糯的轻柔,听得人极是舒心。
浣女只轻轻点点头,伊尔芙没什么耐心的拉了拉伊尔岚裙摆,快言道,“姐姐何必多管她?王府又不是只她一个小姐?我买了一条绣衣纺的云锦彩裙,姐姐去我那儿看看我穿起来好不好看。”说罢,拉着伊尔岚便大步走了,伊尔岚只得无奈回头朝浣女她们一笑。
“五妹妹,若是有不会的不懂的,来找柔姐便是。”
浣女亦点点头,抬头朝伊尔柔感激似的笑了一下,伊尔柔微怔了一下,随即恢复浅笑带着丫鬟率先走了。
语画这才道,“五小姐,语画服侍您回去休息吧。”
语画说完,浣女自然是乖巧的随着语画会浣阁了。
第二日一早,浣女醒来时果然见椿芽被领来浣阁了,椿芽身上穿的是王府的丫鬟服,发上梳着双髻,面上神采奕奕。浣女一瞧,心里倒是放下心了,语画巧笑道,“五小姐,语画没骗您吧?”她指的是椿芽。
浣女略带微憨的点头,“你没骗我。”
语画顿觉无语,五小姐是不是太认真了?随即有些失笑,五小姐的性子倒是难得,她竟渐渐喜欢上这位单纯的小姐了。
语画出去端早膳时,椿芽终于得空问道,“浣哦不,五小姐您没事吧?”
浣女浅笑了一下,摇头道,“我哪会有什么事。”
“可,可是,你怎么突然成了伊尔王府的小姐了?”椿芽很是疑惑,毕竟她从未听浣女提起过。
浣女低头似是沉思了一下,才缓缓道,“其实我也不是记得太清了,总觉得失踪这一年记忆浑浑浊浊的,便是现在,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半真半假,她的确弄不清楚在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不过她的记忆却是清楚的让她溢满无奈的酸楚。
椿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不多问了,反正她现在是浣女的丫鬟,只要跟在她身边就好,她直觉相信浣女会护她周全的。
不得不说,椿芽的直觉异常的准,浣女这人淡漠冷情,却不会忘恩负义,就凭椿芽曾帮过她,在任何情境下她便都不会置她于不顾。
语画来的时候,椿芽正给浣女梳发,她放下早膳,连忙走过来道,“首饰盒里有王妃给五小姐置办的金钗步摇,五小姐日后打扮定不能寒酸了。”一边说一边接过椿芽手中木梳,取出金晃晃的钗子便要给浣女插在发髻上。
浣女心底顿时涌上恶寒,虽然她瞧见王府美眷发上都琳琅华丽,但她这副十岁的干巴巴的小身子配上金钗岂不是俗气至极?她连忙止住语画的动作,语画莫名的瞧着她。
浣女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语画可以给我换那支木兰花的簪子吗?”她一眼瞥见首饰盒里那枚静躺着的木雕兰花簪子便觉得很是喜欢,语画一听顿时便怔住了。
透过黄铜镜瞧见,浣女转头疑惑的问道,“不行么?我不能戴那支簪子吗?”
语画听见浣女问话回过神来,摇摇头道,“不是的,只是那支簪子本就是一年半前五小姐自己带来的,因着太朴素了王妃便说别带了给五小姐收着便是,于是便一直放置到现在。”这还是她整理五小姐首饰盒时看见,然后好奇之下打听来的。
浣女沉默下来,看着那支簪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道,“王妃不喜欢,浣女就不带,不过语画能不能让浣女自己收着?”
面对浣女微薄的请求语画怎可能拒绝?再说这本来就是五小姐的东西,交给她自己也并无不可,于是她便爽快点头了。然后也依言放下那支金晃晃的簪子,取出一支明珠步摇给浣女别在发上。
换了锦衣的浣女,配上淡淡妆容一张小脸竟也变得清秀起来,尤其是那双美目,嵌在巴掌小脸上极是明亮。语画心想,不愧是王府小姐,容貌怎会差了?看来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