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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寻人

风景宜人的丹江口水库,建成于1973年,水域横跨鄂豫两省,是当时亚洲最大的人工淡水湖。林家沟统共二百来户人家,位于丹江口水库的群山(丘陵地貌)之中,这风景自然是好的。可是风景再好,交通却不甚便利。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可见,地区要想发展,交通是相当重要的。既然如此,人们自然会外出打工,这也几乎成了当地人挣钱的唯一出路了。

过年前这些打工的人纷纷从外面回来,过完年,再纷纷外出。这已经成了一种常态了。

今年(2006年)阳历3月20日一大早,从SD来了一辆商务车,车上下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和这小姑娘一起来的还有三个男的,一个老点儿的,一个小青年,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她手里拿了张身份证复印件,按着上面的地址在找人。

要找的人就是本村的一个青年,名字叫林石,小名叫石头,虚岁二十三,从十七八岁开始就在外面打工。

这有名字有地址的还不好找吗,到地方就找到他家了。找到了家一拍门,出来一个女的,一问,原来是林石的母亲。再一问林石呢,说是出去打工了,早走了,年过完,十三走的。这样一算,已经走了有四十来天了。接着再问去哪打工了,家人说是SD,具体是SD哪儿说不清楚。

这时林石的母亲反问,说,你们是谁呢,这小姑娘没答话,跟她一起来的那个五十来岁的出来答话说,我是他的工友,我们约好了今年一道儿还去去年那个老板那儿干活的,结果过完年到那儿等了个把月,他也没去……

这人正说着呢,屋里出来一个没牙的老太太,接了一句话:“那不对!石头跟我说了今年还去去年那地方干活呢。”

林石的母亲回过头,对着老太太说:“妈,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老太太说:“石头跟我说的!”

别看这老太太没牙,说话声音倒是真清楚。她也不再跟林石的母亲多说,拄着根棍儿直接就来到了这小姑娘的面前,问道:“你们说是石头的工友,那我问你,你们老板姓什么?”

那个先前答话的男的赶紧站出来说:“姓邱,我们老板姓邱。”

老太太听完很警觉的就把拐棍儿攥在了手里,说道:“不对,石头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太太正说着呢,旁边那个小伙子反应过来了,赶紧接了句话:“不是啊,奶奶,我们老板姓邱,林哥对您说的应该是姓裴,他是我们包工头。”

老太太狐疑的看了这小伙子一眼,说:“你不会是瞎蒙的吧?”

这小伙子听了说道:“嗨!百家姓有一百个呢,我上哪儿蒙去!”

老太太还想说话,却被远远传来的一声叫声给打断了。

这叫声里充满了恐惧,似乎预示着要发生些什么。

几人听到这声音,也就谈不下去了,赶紧跟在林石的母亲后面,一起过去,但是,老太太并没有去。

声音是从村外的小路上传来的,几人还没走到,就听到了嘈杂的人声传来,等到了地方,看到已经有许多人站在一起,远远的在看。

原来,林家沟村外的土路上趴着半具尸体。有人报了警,等警察到了,翻开尸体一看,脸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了。之所以说是被咬的,是因为这明显还有牙印儿,只不过不是人的而已。

虽然脸被咬的不能看了,但是这人好找的很,因为这件上衣有人认得,说是这人就是本村的。后来家属来了,自然是哭天抢地的。据家属说,这人是出去打工的,走了有一个多月了。

这时,林石的母亲就慌了。因为要是按照林石的工友的说法,林石也应该是失踪了。

林母看着几个人,心里发毛,这几个人看着林母,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时再看那个小姑娘,眼框已经都红了。

林母心里慌得连声音都失去了,她想赶紧回家,没想到路都走不成了,还是小姑娘搀着,哆哆嗦嗦的往家走。

到家二话没说,就给林石打电话。可是林石没有接。

这时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插了一句嘴,说,我给林哥打了好些电话了,不是没开机就是没接。

林母听到这话,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这时林石的奶奶住着拐棍儿又走了过来,说道:“别嚎了,说!怎么回事?”

可是,林母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

老太太越是着急,林母越是哭的伤心,跟着小姑娘来的那个年纪很大的老头赶紧把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下。

老太太听完了,冲着林母吼道:“死的是我孙子吗?”

林母哽咽的答道:“不是……”

“那你嚎什么?”老太太怒吼道。

林母听了抽抽嗒嗒的继续说道:“可是,石头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了。”

老太太听了冲着林母吵道:“再打一个!就现在,让我听着!”

林母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听筒,却拨不不出号去。旁边的小姑娘看见了急忙一把接过电话说了声,我来,便熟练的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然后就按了免提。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是刚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林母听见了,哭的更伤心了。老太太拿棍子嗵嗵嗵的在地上杵了几下,大声的说道:“你又嚎什么!”

林母没答话,但是那个小姑娘小声的说了句:“电话被挂了。”

老太太说道:“电话既然被挂了,那就是人干的,你嚎什么!”

这时那个小姑娘回过头问她带来的那个五十来岁的男的:“你们以前打的电话也是被挂了吗?”

这人迟疑了一下,旁边的小青年赶紧替他答道:“没有,从来没有过。要不就是关机了,要不就是没接听。”

小姑娘又问道:“你给他发过短信吗?”

小伙子说:“没有。”

小姑娘说:“你现在给他发一个,就说你现在在他家里呢,家里有急事找他,让他赶紧往家里回个电话。”

小伙子赶紧把短信发了过去。

短信发完,这一众人等也不知道除了等信息之外,到底该该做些什么了。

这时那个小姑娘对和她一同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头说:“大伯,咱们那儿有没有林石的同乡。”

这时那个五十来岁的赶紧凑上来说:“有一个,但是也没来,我们也没联系上。”

听了这话,小姑娘若有所思,老太太赶紧问了:“叫啥名字?”

小姑娘看了一眼那个五十来岁的男的,这人卡了一下,看向那个小青年。那小青年赶紧说:“小黑,大名叫林全。”

听了这话,老太太和林石的母亲对视了一眼,林母赶紧往屋外走,在门口抬腿没抬利索,被门槛儿绊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向外走去。看到这儿,那个上些年纪的老头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小青年使了个眼色。这小伙子赶紧过去搀着林母,一同出去了。

出去之后,几个人各自找地方坐下,互相之间无话可说,气氛很是尴尬。倒是老太太很沉得住气,盯着这小姑娘看,看得小姑娘很不自在。

小姑娘的伯父怕小姑娘尴尬,便和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闲聊。正好老太太也想知道孙子平时过得怎么样,就干脆跟这老头聊了起来。但是,林石的日常生活,老头知道的并不详细,于是那个五十来岁的男的赶紧帮忙圆话。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林母领着一个女的回来了,这女的还抱着个吃奶的孩子。

这女的进门看见老太太,叫了声奶奶,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就问林母怎么样。

林母说:“给小全的手机打过去了,没开机。”

老太太问这女的:“小玉,你们跟小全联系过吗?”

林玉说:“没有,平时他手机就不开机,都是他跟我们联系。”

老太太又问:“他这回走后给你们打过电话吗?”

林玉说:“没呢。”

老太太又问林母:“小全是和石头一起走的吗?”

林母说:“不是,小全好像先走的。”

林玉说:“小全是初九走的。”

这时林母咦了一声,说:“我记得石头是十三走的,他原来准备过了十五再走,结果接了小全的电话,被小全给催走了,走的时候还跟我唠叨,说小全讨厌,催的急。”

老太太听了,又问:“小有知道了吗?”

林玉说:“他一大早下地干活去了,不知道。”

老太太说:“赶紧去叫他!”

林玉说:“好的。”说完就要起来走。老太太说:“你带着孩子就别去了,让你妈去。”林母刚要起来,林玉说:“还是我去吧。”说完把孩子递给林母。林母接过孩子,说了声:“来,姥姥抱。”孩子很顺从的就让林母抱了。然后,林玉急匆匆的出离了门去。

看着林玉出去了,小姑娘的大伯问了老太太,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带着小孩儿的林玉,就是林石的亲姐姐。林石从小没有爷爷,他父亲每年外出打工,林石十八岁那年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也不知道人还有没有了。从那时起,林石就开始出去打工。

他们提到的林全,是林石的姐姐的小叔子。

等他问完了,老太太又反问了他一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人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小姑娘,便从头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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