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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老道欲传艺

成林和觉老道在家讨论那块玉佩。成林对老道说:这东西似乎和我隐隐相合,但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这东西阻碍了自己与自然的交流。

觉老道说:这也正常啊,佛家讲究修身,修的是来世;道家讲究修心,修的是自然,正所谓道法自然者也。你要想与自然沟通,当然会受到隔阂。

也是成林嘴贱,听罢这话,顺嘴就答了一句:我本是要跟你修道的,你要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与它无缘?

话音刚落,这玉佩与自己的那种冥冥中的联系立刻就断了。

再拿起玉佩,那种温润的感觉已经没了,只是感到冰凉。他看了看觉老道,老道明显也感觉到了。

成林嘿嘿的笑了两声,对着老道说:“这佛派的高人也太小气了!”

老道说:“休要胡说,这终究是先辈的东西,你要是有机会,还是给它找个归宿的好。”

成林抬手把这玉佩扔在了桌子上,说:“有机会再说吧,咱先说点儿正事儿。”然后就跟老道又说起了白色阴灵的事情。虽然这次只是一晃而过,成林却可以肯定这就是前几回的那个,成林清楚的感觉到,这就是个很小的孩子。

成林跟老道说:“你上次说应该请人超度了他,我想着上次的那个姓萧的前辈应该没问题吧。”

老道说:“老萧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你得先把这小家伙带到老萧那儿。”

成林说:“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用你上次弄得那种死玉?”

老道说:“对这种有神智的不好使。”

成林说:“那怎么办呢!”

老道说:“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正说着呢,有人拍门。听着这声音,成林就跟老道说:“肯定是李方。”等去开了门一开,果不其然。

李方进门就说:“我舅舅回来了,我今天去把钥匙拿来了,明天我要回一趟家,拿点儿东西。”

成林说:“有事?”

李方说:“没事!”

成林听了也不答话,转身对老道说:“我还没跟你说,前两天你不在,我俩遇上一个厉害的。”然后,他把他俩去小饭店找场子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老道听完点点头,冲着李方说:“你不要在单独去了!真想去,我带你去。”

李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上去很不甘心的样子,但是他最后还是点点头,只是没再吭声。

成林看他不吭气,问了他一句:“你明天还回去吗?”

李方说:“回去,交警队通知该去重新考试了,我回去考试去。”

成林说:“好考吗?”

李方说:“就考个理考,不难。”

老道听到这儿,对李方说:“完了你把车开来,五一咱出趟远门儿。”

李方说:“去哪?”

老道说:“武当山!我师门。”

老道说要去武当山,还是真有事情,他要带成林回一趟师门……

接着就是礼拜天,下午成林下班早,刚回到家的时候,李方打来了个电话,说事情都办好了,现在就开车从大梁市出发。成林跟觉老道一商量,就没有做饭,专门等着李方。

李方用了一个小时从大梁市到了中原市,然后又用了两个半小时到了成林家。到的时候已经8点了,然后自然是找不到车位。这倒霉孩子郁闷的一脑门子官司。

三人到了小饭店里,要了烩面、凉菜和啤酒,成林上来就喝了一大杯,然后对李方说:“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成了饿殍了。”

吃完饭回了家,李方问老道,去干嘛。

老道说:“我觉得你俩不错,打算教你俩些新东西,所以要跟我师父说一声。”

成林猛地一惊:“他老人家还在呢?”

老道说:“不是,我师父早就仙游了。我是要到他当年教我技艺的地方跟他说一声。”

成林说:“你打算收我为徒?”

老道说:“也不是,主要是我辈分太高。我零零散散的教过一些人本事,但是真正教过真本事的没几个,你虽然有点儿大了,但是这东西其实资质更重要。再说了,李方是方清溪的弟子,我不能收他做徒弟。”说完看看李方欲言又止,便对李方说:“当然我要教你一些东西,我估计清溪子也跟你讲过,自民国以后,好多东西就不再那么较真儿了。我教你些东西,清溪子是不会见怪的。”

李方说:“是。”

成林又说:“那我们应该怎么称呼您。”

老道听了哈哈大笑,道:“你不用这样,还按平时即可。”

成林说:“那我在家里就叫您师父,在外面看情况再说。”

老道说:“也成。”

说罢,老道看了看外面,然后说道:“今天早睡,明早一早出发,咱们在路上细说。”

成林问:“几点?”

老道说:“四点起床。”

李方说:“是。”

三个人四点起床,简单的吃了点儿东西。至于行李,三个男的也确实没啥可收拾的,一人几件衣服而已。不到五点,几人就开车走了。李方开车,成林坐在副驾驶,老道和两只猫在后座上。

在路上,老道给成林和李方详细的解说了一番。

武当山上的道观由来已久,并不是张三丰首先建的。相传陈抟老祖就曾在武当山隐居过。自然的,武当派的道观多了去了。所以小说里所说的武当派在现实里并不存在,至少不恰当。

但是自张三丰后,再称武当自然就是张三丰所创立的道派了,实际上应该称作三丰派,只是咱们称作武当派而已。

三丰真人所创的武当道派,拜的是真武大帝。所谓真武大帝,其实就是北方玄武,因为避讳,所以改称真武。

武当道初创于宋而兴盛于明。但是即便是兴盛时期,道观的规模其实也不算大,相对应的,人也不多。

有些是学习道教文化的,有的练武,还有的自然就跟觉老道一样,四处的降魔卫道。其他的都还好说,但是这修道的就碰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辈分问题。

这些有能耐的家伙们自然寿命往往都很长,就拿觉老道来说,他生在元顺帝至元五年(1339年)正月初三,到了2006年这就六七百岁了,这要是收了成林做徒弟,成林和武当山上的一众老道可就真的没法论了。

起初他倒是也没在意这事儿,收过几个徒弟,但是有一次他发现他最早的徒弟的后辈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要管他新收的十二三岁的小徒弟叫太师公,几个人都觉得别扭的很。

后来他就打定主意不再收徒弟了,遇到可塑之才就教些能耐罢了。可巧,从他立定主意到现在,可教的倒是有几个,但是真让人动心实实在在的像授徒那么教的还真没有过。

现在,他过去收的徒弟早就不在人世了,后来当学生那么教过的人,活着的也已经没有了,老头算是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前几年他认识了李方,就有了把李方当弟子来教的心。但是,一则,李方资质稍差,文化底子也差;二则,李方性子太急,不适合本门的东西;最后,人家是方清溪的门下,本来就是名门出身,若要抢了过来,且不说李方愿不愿意,单说方清溪脸上也不好看。

其实这一点,倒是老道想左了。自从经历过清末到民国的道家人才大凋零,很多原本门户之见及其严格的老古板也是看得开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有了共同的认识:道统都要失了,还顾得上什么门户派别?都是老子传下来的东西,把道统传承下去才是关键。所以,洪立才能学到茅山派的东西。在此之前,这种情况几乎是不能出现的,只有常坤是通过正途学过道术而已。

方清溪也是如此想,而且他还更进一步。他觉得自己的弟子不要说学些别派的本事,就算是把别派的东西融汇进本门也不打紧。至于把本门的东西教给别人,方清溪看得更开:甚至说万一本门要是绝户了,要是别派能把本门的东西传承一二,甚至都不知道出处,也算是好的。毕竟,方清溪的经历与别家还不一样。别家多是师父还在,徒弟学艺未成便强行出头,以致身陨;方清溪则是自己还未艺成,而师父反先去了。

这回遇到了成林,老道也不再纠结了,虽然打定了主意不再收徒弟,但是老道准备竭尽所能的把成林给教出来。这基本上就算是关门弟子了。至于李方,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轰。

这前前后后的一番扯,把成林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成林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李方先吭气儿了。

李方上来就表态,方清溪早就跟自己说过这事儿。但凡是有品格高尚的高人愿意教,自己就学,只要做到不偷艺,不忘本,就算是拜了师,问题都不大。

听李方这么说,觉道人也很高兴。但是,李方的资质和脾气秉性摆在那里,觉老道曾经在私下里给李方算过,命格不是太好:春逢骤雪雪欺霜,瀚海飘蓬志自强。纵有青蝶求芥草,谁怜芥草早枯殃。

这个越发的让觉道人不是很敢放开了教李方,因为他的命薄镇不住。

当然,这个是后话,现在先不提。

中原市到武当山有四百七八十公里,先去襄樊,再由襄樊上汉十高速。李方的宝莱跑起来也就是四五个小时,满打满算六个钟头怎么也到了。当然,前提是不堵车。

但是,五一长假期间在这个国家5A级景区,想不堵车,这自然是没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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