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那道身影正是莫宇杰。
“你是谁？来干什么？”一个工作人员向莫宇杰喊道。莫宇杰没有理他，直接向前方距离台子最近的两个流氓冲了过去。
那两个流氓正在跟两个保安揪扯着，突然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冲了过来，顿时慌了手脚。
就在下一刻，莫宇杰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一记右勾拳打中了左边的流氓的脑袋，顿时将他打倒在地。
右边的流氓反应很及时，一拳轰向莫宇杰的脑袋。莫宇杰一转身，左手张开，抓住了流氓的脏拳头，身体往后一退，左臂用力一拉，一把将他拉了一个趔趄。两个保安趁势扑了上去，摁倒了这个流氓。
所有的流氓都已经注意到了莫宇杰的存在，同时向他的方向扑了过去。
“上！”一个穿红衣服的流氓带着四个小弟冲过了保安们的防线，向莫宇杰扑去。他是这群流氓的头，刚才的那几个鞭炮也都是他扔的。
莫宇杰就势弯下上身，双腿叉开，左腿在前，右腿在后，左拳护住脑袋，右拳紧握，正面迎上了五个流氓。这五个流氓都不算壮，也只有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跟莫宇杰相比，就好像是蚯蚓和蟒蛇一样，完全不成比例。
最左边的一个塌鼻子流氓速度最快，最先冲到莫宇杰面前，一拳捣向他的肚子。另外两个矮个子流氓直接往地上扑了过去，企图抱住莫宇杰的腿。只可惜，他们严重地低估了莫宇杰的反应能力。
莫宇杰直接把左臂往下一放，用胳膊肘挡住了塌鼻子流氓的拳头。与此同时，他的右脚用力往地上一蹬，左脚正好飞了起来，一脚踢在了左边的矮个流氓的下巴上。
下一秒，他的右勾拳再一次命中了目标。塌鼻子流氓顿时鼻血直流，捂着鼻子连退了三步。
“呀”歪嘴流氓举着手里的木牌子，狠命地朝着莫宇杰砸了过去。右边的矮个子流氓也紧紧地抱住了莫宇杰的腿，企图将他摔倒。红衣流氓往后退了一步，又是一个点着了的鞭炮出手，划着弧线向莫宇杰的脑袋上飞去。
“不好！”书城的大厅里，几个工作人员都看到了这一幕，惊呼失声。
莫宇杰不慌不忙，身体向右一偏，左腿和右腿站成一条直线，稳住身体，任凭矮个流氓怎么用劲也扳不动。他张开双手，用力向上举起双臂，硬是用双手抓住了木牌子的另一端。
歪嘴流氓自然是没想到莫宇杰有这样的反应力的，顿时吓了一跳，手松了一下。莫宇杰抓住了机会，一把夺下歪嘴流氓手里的木牌子，双腿猛地发力，瞬间摆脱了矮个子流氓，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一样向歪嘴流氓撞去。
“嘭”鞭炮在矮个流氓的面前爆炸了，炸出了一团烟雾。矮个流氓的脸被炸得鲜血淋漓，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歪嘴流氓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莫宇杰整个人扑倒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一记头槌把他砸了个七荤八素。
“呜哇呜哇”就在这个时候，警笛声从马路的尽头传来了。
“不好！”用光了鞭炮的红衣流氓最先听到了警笛声，撒开腿就往街上跑，“撤！”
“挡住他们！”莫宇杰把歪嘴流氓制服在地上，冲保安们喊。
流氓们一听到警笛声，立马吓破了胆，纷纷夺路而逃。早在第一个鞭炮爆炸的时候，整条路上就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仅有的几个围观的行人看到流氓们纷纷跑了出来，连忙四散开来。受伤的保安都被扶往书城大厅里了，没受伤的纷纷追了上去。
就在这一刻，停在十字路口的两辆小轿车猛然加速，开到了书城外的马路门口。红衣流氓和另外两个流氓跑得最快，迅速钻进了车里。
“呜哇呜哇”警笛声越来越大。四辆警车迅速地开了过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两辆警车停在了马路边上，七八个警察同时从车上下来，一人拿着一把枪，对准了所有没及时跑掉的歹徒。另外两辆警车加快了速度，分两个方向去追那四辆分头跑的小轿车去了。
包括莫宇杰在内，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七八个警察迅速地冲了上去，制服了所有没跑掉的歹徒。其他所有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全都退到了一边。莫宇杰没退，帮着冲上来的警察铐住了歪嘴流氓。
警笛声刚好停了下来。一个胖警官从警车里走了出来。他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腰围似乎也是这个数，但从他下车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迟缓。他迈着步子，走到了离他最近的莫宇杰面前，看了被制服在地的歪嘴流氓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我”莫宇杰急中生智，“我是来参加唐哲的签售会的书迷。他们是来捣乱的流氓，跑进来扔东西，还打人，我我是正当防卫。”
“你是书迷？”胖警官一脸怀疑的表情，“那你还见义勇为啊？值得表扬！看你这体格你会武功？”
“哦，我会一点拳击。”
莫宇杰暗笑：你看不出我就算不会武功也能见义勇为吗？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伴随着几声呼喊声，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从书城大厅里跑了出来，一股脑地跑到了胖警官面前，“是我报的警。”
“你报的警？”胖警官立马把头转向了经理，不再理会莫宇杰。
“对，对，”经理点头哈腰地说，“我是书城的店堂经理，也是这次签售会的场地负责人。本来今天是要办唐少的签售会的，但签售会刚开始，这群流氓就冲上来捣乱，扔东西砸场子，还打伤了我们的保安。”
“那这些流氓是怎么混进来的？”
“有几个混在书迷的队伍里，”莫宇杰说，“还有几个是一开始藏在十字路口旁边的那几辆车里。”
“什么车？几个人？什么样子？拿着什么东西？”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莫宇杰挠了挠头，“我都没看清，也没记清。”
“行，”胖警官把头转向经理，“那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去做些笔录。再叫两个在现场的工作人员来。保安最好也来几个。”
“行，行！”
经理转身冲大门口挥了挥手。两个工作人员和一个没受伤的保安跑了过来。
“呜哇呜哇”铃声再次大作。这一次来的是一辆救护车。
“你们还有人受伤了是吧？”胖警官摆摆手，“救护车来了。快送伤员上去吧。”
不一会儿，警察们一个接一个地把流氓们押进了最后的那辆大警车。胖警官和经理合坐一辆警车，工作人员和保安上了后面那两辆。几个受伤的保安也被送上了救护车。
眼看着警车和救护车渐渐远去，莫宇杰拨通了吴海川的手机。
“海川，安全了。出来吧。”
当吴海川跟在一帮读者的后面走过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把台子和周围的空地重新打扫干净了。唐哲和KITTY再一次在几个工作人员和保安的簇拥下上了台。
“这样子还能开吗？人好像都跑光了吧？”莫宇杰四处张望。
“这不要紧，”吴海川说，“这次有很多书迷是跟着市里的会的组织一块来的。那个KITTY不光是电台主持人，也是会的联络人。只要她群发个短信，过一会，大部分书迷们都会回来的。”
“信息时代就是方便啊。”莫宇杰感叹。
“哎，队长，”吴海川很好奇，“你好像没跟我说过，你会武功啊？”
“啊？”莫宇杰连忙摆手，“我就是会一点拳击而已，只是皮毛，只是皮毛。再说了，我已经退隐江湖好几年了。”
“你以前还打架吗？”
“不打，以前绝对不打！”莫宇杰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真的？”吴海川不信。
“真的，”莫宇杰低下头，附身在吴海川耳边说，“海川，今天我教训流氓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告诉别人，尤其别跟雪瑶说，知道吗？要不然她会不高兴的。”
“嗯，没问题。”吴海川满口答应，但嘴角却浮起了一丝坏笑。
“我们用不用去排队？”莫宇杰问。
“不用，”吴海川摇头，“签售很快的。等都签完了，我带你去见他吧。正好多交个朋友。我估计，他刚才肯定看到你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边的通道再次排起了两条长队，但长度明显短了很多。剩下的读者和粉丝们基本都是年轻人，很难再找到中年人了。
唐哲手里握着话筒，站在座位的左边。KITTY站在座位的右边。
“咳，”唐哲咳嗽了一声，“刚才，让大家受惊了。我非常抱歉。因为我自己的事，害得好几位保安受了伤，读者们又受了惊吓。对不起。”
说完，他弯下腰，又向读者们鞠了一躬。莫宇杰有点吃惊，看了旁边的吴海川一眼。
“唐少，这不怪你！”一个戴眼镜的男读者喊道。
“对，你是清白的！我们相信你！”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女生喊道。
“我们相信你！我们相信你！”
“谢谢你们，”唐哲抬起头来，又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们支持我。我曾经天真过，以为‘文人相轻’只是一句戏言；也曾经狂妄过，说自己文笔天下第二；直到那场笔仗过后，我才知道，有一句话，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弄懂过，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他们没能把我批倒批臭，但我现在才明白，这场笔仗是没有胜利者的。原来自己真的是个输家。”
“我虽然没有丢掉什么名誉，但也让我招来了很多的麻烦。一时的急躁和慌张，带给我的是连绵不断的人身攻击，以及太多的欲加之罪。我没有办法再去向那些人证明什么，因为我现在才明白，狮子是不该跟臭虫打架的，打输了丢脸，打赢了也惹一身臭。至少现在我明白了，只要有人能明白事理，相信我，支持我，这就够了。臭水沟再大，它也仍然是臭水沟，不能跟河流相提并论。再美的谎话，说一万遍，它也是谎话，成不了真理，更成不了什么证据。唯一的真理，就是要让你们，我的衣食父母们开心。谢谢。”
“呱唧呱唧”掌声代替了欢呼声。
唐哲又鞠了一躬，后退两步，坐到了座位上。KITTY握着话筒往前走了两步。
“他好像一点架子都没有啊，”莫宇杰说，“不停地鞠躬。”
“作家不该有架子，”吴海川说，“该有的是风骨。但现在大部分所谓的‘作家’都反过来了。”
“嗯，”KITTY点了点头，“那就请大家开始吧。带了书或本子的，请把书或本子打开。再次重复一遍，唐哲殿下是不会在海报、宣传画以及读者的身上签名的哦。”
两边的工作人员及时把台子两边的栏杆和布带拉开了，拉出了两条通道。
两条长龙开始一点一点地收缩。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两边的读者们依次上台。带了书的读者站到左边，直接把书或者本子递了上去。准备买书的读者站到右边，先把钱投进桌子旁边的玻璃箱里，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书，开封后再递上去。当然，有些小女生们还扑上去要了个拥抱。最惊人的是，唐哲竟然拿出了两支笔，一只手拿一支，同时给两个读者签着名。
“我靠，两只手同时签？够牛的。”莫宇杰感叹。
“他属于那种‘左右开弓’型的人，左手和右手都能拿笔写字，”吴海川说，“我们去吧。很快就签完了。”
签售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个小女生得到了书、签名和拥抱以后，兴高采烈地下了台。就在这个时候，莫宇杰和吴海川来到了台前。
“嗯？”工作人员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看到两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顿时起了疑心。
“你们也是来要签名的吗？”
“不是，”莫宇杰笑了笑，“我们是来找老朋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