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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心的靠近

等到下午的培训结束,姚晴冉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

虽然只是站了一个下午,但是不停地走动,不停地收拾餐桌,还是很累的。脚后跟十分的疼,与预想的相差很多。

在姚晴冉看来,当服务生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但当她亲自试过后才知道,比想象中要累很多。身体十分的疲累,就想要坐在一个地方再也不要动了。

肖智维在姚晴冉边上站着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只有一个字,累。”

“呵呵,很正常了,很多人初次来都是这样的。把服务生当成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可是只有他们亲自尝试过了,才会知道真实感受如何。想必你今天感受颇深吧?”

“是啊,想的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只有亲自尝试了,才能知道真实感受。不过,我就是觉得非常的累,想要坐下再也不要起来了。”姚晴冉瘫坐在凳子上无力地说道。

肖智维道:“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能坚持吗?”

“当然可以。”姚晴冉立即复活了。虽然很累,但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拼啊。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合适的兼职,她可不想这么快放弃啊。她甚至都在为以后做好安排了,怎么能在起点就放弃呢。

“你有这个决心就好,我可是期待着你的表现哦。”

“好的,您就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姚晴冉信心满满地道。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姚晴冉实在是不想动了,太累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动,直接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这一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竟然已经十点了。要不是王晶回来了,她都不会醒的。

室内灯一打开,姚晴冉就醒了。看到王晶回来,问道:“回来了啊。”

“嗯,你都睡了,今天怎么这么早?”王晶问道。

“没办法,太累了啊,回来就不想动了,只能躺在床上了。这不,一闭上眼,再睁开就看见你了。”姚晴冉道。

王晶诧异地问道:“累成这样了,干什么去了?”

“打工呗,再不去就混不下去了,都没饭吃了。”姚晴冉可怜兮兮地道。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又不像你,一开始就在工作,虽然工资不多,但多少还是有的,我就是坐吃山空啊。现在山真的空了,才想起来去找吃的。苦命的人真心伤不起啊。”姚晴冉诉苦道。

王晶对着姚晴冉的脑门把手里的帽子扔了过去,嘴里道:“装什么呢,赶快起来洗洗睡吧。”

王晶今天也是去兼职了,以前在学校经常做兼职,毕业后在周末也经常过去。没办法啊,生活所迫,只能逼着自己不断努力。累了一天,一回来听到姚晴冉这样的论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哎,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能不相信呢!”姚晴冉喊道。

“当真?”王晶停下来,盯着姚晴冉。显然对她的话有些不相信。与姚晴冉在一起这么久了,对于她王晶还是了解的。大学期间一心泡在图书馆,毕业后也不急于找工作。最近,自己一直在忙碌,每天早出晚归的,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

姚晴冉道:“当然,我一周前找了个小公司上班,周末也开始做兼职。今天就是去麦当劳做兼职了,才这么累死累活的。”

“哇,你都去做兼职了?”王晶的声音瞬间拔高很多。

姚晴冉无语点头。

王晶瞪着姚晴冉看了好一会儿,才道:“真是看不出来啊,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来得及关心你,竟然不知道你都出去自力更生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出去自力更生,等谁来养啊?”

“哎呀,我这不是一时惊奇嘛,你真的是大转性了啊。到现在,我都还觉得不可置信呢。”王晶兀自说道。

姚晴冉道:“不是都说了嘛,这是生活所迫。再不出去我都要露宿街头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那你之前怎么不慌不忙的?”

“那是我还没有认识到形势的严峻。在学校的时候,花费不多,又有奖学金和家里给的生活费,感觉生活不成问题,自然不会操心了。可是,现在不行了,这才多久,我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又不好意思向家里伸手要钱。”姚晴冉道。

王晶道:“本来就是如此,只是你也太迟钝了吧,都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了,才开始反抗。我看要不是真到了绝路上,你现在还在慢悠悠的等着。”

“不会的,上一次我回家后,就已经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决不让我的爸爸妈妈在村子里面抬不起头。他们供我上大学已经很辛苦,让我顺利读完大学,可是我带给他们的却只能是别人的嘲讽。在那一刻,我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步田地,让他们跟着我受累。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决定,来后,无论待遇如何,一定要找到份工作养活自己。我就不相信,只要足够的努力,我还会一直如此下去吗。”姚晴冉愤然道。

只要一想起上一次回家时听到的流言蜚语,她就忍不住地愤怒。如果只是针对自己,倒也无所谓,可是只要牵扯到她爸妈,她是绝不会忍受的。但她也知道,事实就是那样,再多的言语也反驳不了什么,只有用真实行动才能狠狠地扇那些人一耳光。

听姚晴冉这么一说,王晶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太少关心她了,发生这么多事情竟然都不知道。作为室友兼好友,做的太不称职了。

看到王晶那歉然的脸色,姚晴冉嘻哈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没什么,就是看你过得这么凄惨,和我一样,为我们祈祷,希望我们未来能够更好。”

“呵呵,这还用祈祷吗,只要我们不停地努力,不断的付出,总会有收获的。你也不想想,我们两好歹也是天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怎么会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到呢。要知道,困境只是暂时的,等我们过了这个坎,未来会很美好的。”姚晴冉道。

王晶笑道:“好了,别贫了,赶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两人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黑暗中,姚晴冉道:“王晶,我怎么睡不着了?”

“这还用说,刚刚睡多了。”王晶想也不想地道。

“去,谁给你说这个,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姚晴冉道。只有在黑暗中,似乎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心中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王晶沉默了片刻,道:“你是不是被生活打击的体无完肤,突然失去信心了。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说,我们上了这么多年学究竟是为什么呢。到了社会上,那些文凭不如我们的,哪一个混的不必我们好,工资是我们的好几倍,而我们苦哈哈的从底层做起,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王晶的抱怨,姚晴冉感同身受,这也是她的感受。

“生活的确很难,这些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最底层呢,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们就是拿到了一个学历,然后在社会上还是什么都不是。人家一句需要工作经验就把我们推了,这个时候我们该找谁去哭去。其实想想,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抱怨更是毫无作用。这些天我总算是想明白了,这个社会就是如此,我们依靠的只有自己。因而,我们必须放下自尊,去做一些我们之前不愿意做的事情。只有先学会低头,未来才能高高昂起头颅走在人前。”姚晴冉道。

“你说的道理我也懂,只是有的时候难免心里为自己觉得悲哀。总是忍不住的去想,为何同样是生活,别人过得都是光鲜亮丽的,而我们确实这么狼狈。只是,每每想的再多都没有用,最后还是要做好眼前的事情,屈服于现状。”王晶在黑夜中,眨巴着眼睛说道。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这些话是他们心中共同所想,是他们面对的生活现状。然而,他们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坚持踏踏实实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向前走着。

黑夜里,人似乎都特别的脆弱,神经异常敏感。这一晚上,两人再也没有开口,但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姚晴冉一直在想,以王晶那样的性子,为何会隐忍到最后一句都不说。真的是被现实伤透了心,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吗。其实,想想自己,或许可以理解。

那样的环境,说什么都无法缓解心中的抑郁,还不如对着黑暗,独自伤神。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等到天亮,今晚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似是不曾发生过一样。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着,要做什么还是接着去做。

这一晚,姚晴冉突然觉得自己和王晶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她们以前很少谈起这个话题,今天这个话题犹如无形的纽带把她们拉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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