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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听情闻意

焉耆恢复了平静,国王本勤政爱民,经此一劫,更知珍惜和平,国王亲自到大唐北庭都护府,向节度使表达继续归属大唐的衷心,舜宣则被升为焉耆第一大将军,邱正通回到祁连山继续做自己的掌门,焉耆所掌控的各门派又都回到原来的自立状态。老土司被从窦劲府中救出,布娜和诺瓦将老土司迎回了哀牢山。

似乎一切都有了或美好或在理的结局。

天山明月拔山起,如同横亘古今的神奇眼睛,在苍穹目视和知晓人间万物多少休止和巨变,但这双眼睛却不能照亮人们急需清晰的方向。

萧赋、郝然和湘鹤在焉耆王宫后花园,还在想象着下步的种种可能。郝然问萧赋:“你是怎么知道莫忆已成为内奸?”

萧赋道:“那天我在将军府的那个神秘院落里,发现了被‘阳奉阴违’监守的失踪的武林人士,其中就有哀牢部落的老土司和诺瓦,诺瓦告诉我,他在碎叶回客栈时就遇到埋伏的窦劲手下,脱身后只能自己前往焉耆,他打听到窦劲是焉耆第一大将军,便也想到将军府必然是执行焉耆计划的关键,所以刚才也潜入将军府,不想在后院被窦劲手下的人抓住,在被押到这个院落途中,他看到了莫忆的背影,于是我就怀疑她了。”

郝然道:“你回到客栈时看到莫忆也在,就当没什么事发生。”

萧赋到:“莫忆没有入宫的令牌,怎会出现在宫中,看到她被青紫挟持,我就肯定莫忆是内奸。”

郝然道:“我当时心急之下不能冷静判断,现在冷静下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莫忆要背叛我们?女人的心真是如此难测吗?”

湘鹤不满道:“我可没有那么复杂,不要一竿子打一船女人。”

萧赋笑道:“可我们相处那么些日子,我还是不了解你啊,比如你到焉耆的目的。”

湘鹤道:“这有什么,我也猜不透郝大哥的心事,比如他现在对莫忆是恨是爱,但我不会一竿子打一船男人。”

郝然道:“我当莫忆是兄妹,但我知道她心中对我的那种感情,所以才会不依不饶随我而来,也许她还是天真、固执的女孩,再长大终会明白爱情之无法勉强。”

湘鹤道:“若不是她做出这种背叛朋友的事,我一直觉得她很可爱的,这样的女孩都不爱,那你还能看上谁?”

郝然在心中有些隐痛:他看到湘鹤后,就为自己之前的等待和借口而欣慰,然萧赋的惊世武功和绝世容貌,又让他之前从未缺失的自信动摇起来,他们三人经历的那么多波折、结下如此深厚的情谊,让他绝不可能伤害到湘鹤和萧赋任何一人、一丁点。

萧赋的感受何尝不是和郝然一样,他喜欢湘鹤,又不知道她有意无意,还有郝然,他和湘鹤在彼此心中又如何。

湘鹤从进入焉耆的天山草甸、郝然和萧赋所引诗词时,已清楚自己所钟爱的是郝然,她也敏感地理解到郝然和莫忆之间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此时从郝然口中说出,她难免因为与郝然的感情希望而生出些欣喜,但对以后的发展,她同样没有一点底。

三人都起了心事,各自推演、假设着所恋所想,竟冷场起来。

半响,萧赋笑道:“还是谈谈昨天的事吧,记得国王后来说:青紫是霖王妃带来的,所有计划几乎都是青紫在安排和执行。在盛宴上大家也看到,王妃似乎就一傀儡,因此在事败后她很容易成了被灭口的牺牲品,这样看事件的主角就是青紫,如此,霖王妃的话就是代青紫而说‘我是被朝廷残害致死的女人,我已经死过。’只是,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青紫已逃,她应无再起事的实力,若能迷途知返、做回一个简单的女人,不论她之前救助焉耆初衷是假、她于武林之错是真,但焉耆确已受益,而武林也未成大灾,功过可抵过,”然后叹道,“只怕她不愿就此罢手。”

郝然诺有所思地重复了“朝廷残害的女人”这句话,然后说:“普通的民间女子怎会与朝廷有仇而被残害,这女子若是曾经身居宫中,那就可能是后宫争宠的牺牲品,但她又说朝廷,似乎就上到国家政治和权力层面上而非后宫。她是十一年前嫁入焉耆,十一年前朝廷中并未发生关于女子被害的大事。”

湘鹤道:“或者她说的朝廷不是大唐的朝廷,唐尧说害死王妃的毒物是突狄王宫中独有的‘离散粉’,连吐蕃国都得不到,现在却出现在焉耆,说明她的身份确实可以上到朝廷高度。”

萧赋道:“但她的计划是对付大唐,且她的那句话是回答郝大哥‘为什么不惜手段对付大唐’。”

郝然道:“就是说她首先是大唐宫中重要人物,才可能涉及到朝廷的事件,也才可能又与突狄王宫发生关系,只有这样的身份和背景,才可能驱使国年和窦劲这样的高手,以国年的武功,是可以伤到北野松的。”

湘鹤道:“那岂不更复杂。”

萧赋笑道:“希望这推测能让我们接近事实的真相。”

郝然恍然又悟道:“对了,舜宣说窦劲是后来才与窦恭结拜兄弟的,他来到焉耆也许与王妃,不,现在应该是青紫,有关,现在窦劲在天山派,他如果知道一些事情,封羽千掌门会让他说实话的。”

萧赋到:“那我们就上天山派。”

郝然道:“我是朝廷中人,这次执行的任务已暂告一段落,我需先回朝廷禀告,且回到朝中也可查询一下十一年前或者更早,我朝和突狄王宫之间发生过的大事,特别是涉及到公主、王妃之类的重要女子。此去天山派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以萧兄弟绝尘武功,倒要嫌我武功平平碍事。”他最后一句明为玩笑话,但那么自然地顺口说出,也许因为他心中那个因情而生的暗结本来就存在。想到与湘鹤要分开,郝然虽万分不愿,但对这份感情,他真不知能奢望到什么。

焉耆平静了,但更多的谜团出现了:莫忆的背叛;是否北野松真被伤害;国年的来历和奇异的武功;焉耆客栈刺客之死。接下来,这些谜是可以逐一解开,或是会出现更多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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