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的残渍,像一双魔爪,颁开我的眼睛,要我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仿佛幽灵般吸引着我的视线,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我无法移开我的视线。
那张椅子,母亲常常就坐在那里喝星晨递过来的清茶,嘴角挂着慈母般的爱,十六年了,十六年它从未倒过。如今,它倒在一旁,四脚朝天。我走过去,把它推起来,安安稳稳的放好,仿佛母亲马上就会在这里坐下来,微笑的看着她的孩子。它不会再倒了,绝对不会。
屋外的院子里,秋叶落了一地。那个勤劳的可儿姐不见了,若是她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落叶如此的泛滥。秋千上,就连那个和我抢秋千的小屁孩也不见了踪影。我呆立在那里,看着空空如洗的屋子,心中有一股股的气流乱窜,胀得我的面容发紫。
箫门主走了过来:“怎么样,这一切,就摆在你眼前!”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脑袋又开始运转起来。
有个纯白的身影,推着挂着汽球的自行车,微笑着向我走来,那么美好。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走了七步回过头:“丫头,睡觉记得关窗啊。”
我觉得自己的勃子都硬了,立在那里,想动,动不了。
“跟我走吧!”箫门主自认为,我会乖乖的跟他走。
可是我的泪水,被那纯白的身影一冲,再也流不出来。
我怎么可能会跟他走?做梦!
我感觉自己的魂都要丢掉了,游荡在空巷,那个蓝色的身影跟在我身后,对于他我充耳不闻的态度,让他竖起了剑眉,我才不要管!
我穿过那些熟悉的街道,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我早已披上了寒冰。我的脚步,踏上那熟悉的山道,几个丛林穿过来,蓝色的身影迷失在树林里。我穿过那丛林小径,那棵水面的树枝还停在那里,只是落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我向前数了七棵树,再向右转,再数了七棵树,是的,就是这里,蔚然和我一起搭建的竹楼,也还在这里。我推开小门,从房间的纱帘后面的暗阁里取出那个木盒。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我拂试着照片上的纯白,把它捧在心口。是的,我没有记错。是有这个纯白的身影的。它存在过。只是照片上的另一个主人,什么都忘了,但是我还没忘。打开折叠式的吉它,拨弄着已经开始生锈的琴弦,真难听。就和以前弹的一样难听,可是他还在旁边鼓励我:“还不错,有进步!”
我没有记错啊。这些,是存在的证据。
我8岁那年追赶一个盗贼闯进这个山谷,无意间发现的证据。那时还有一个手机,被我扔进湖底,再也找不到了。
我记得,那个走了七步告诉我睡觉关窗的男孩。在这里,他也这么对我说过。记忆不在了,感觉还在,一切都还在重复。
啊,爹爹,我能怎么办呢?
请原谅我的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