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你就打算这样下山?我暂且封印了你的法力,不会被翰音和花常在看出破绽,还是让千风陪着你,我才会放心。”
“好。”长笙答应了。
临走前,元顺不舍地送长笙下山,“掌门师尊,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
“顺儿乖,我还会常回来的。记得这段时间多陪着灵儿姑姑知道吗?”
“知道。”元顺使劲点头,长笙的交待他都会铭记在心,况且灵儿姑姑对自己也很疼惜,他自然会多陪着。
有千风陪着长笙离开,白泽总算松了一口气,只不过灵儿一直在等着巫天祺,孩子都一岁多了也没能起个名,说要等巫天祺回来。
长笙最先回到了小竹屋,看到桃花树还完好如初,脚下的土却是新的。
“须臾幻境是真的,看来翰音已经取走了神骨。”千风上前查看了一番,拔剑刺入土中,“下面没有任何东西。”
“我知道。神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承载流玥记忆的并不是神骨,神骨只是承载了花常在对云笙的记忆。”长笙一直记得在幻境里流玥对自己说了什么,至于为什么还要回来看一看她也不清楚,“走吧,去皇宫。”
花常在见长笙孤身一人回宫倒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不免有些生疑。
“才一个月就回宫,我要的东西你拿到了?”花常在妖娆地侧卧在榻上,手中握着暖炉,红色薄衫却大敞着。
长笙取下貂皮披肩,脸色凝重,大步走到他面前覆盖住白花花的胸脯,微带怒气:“也不怕冻死你!”
“呵,一月有余,真是刮目相看。敢这么对我说话了?”花常在凤眼微眯,慢慢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的祁长笙总觉得她恢复了记忆,可是身上却毫无半丝法力,况且祁长笙应该不会对自己这般才是。
“喜欢你才关心你,国师大人怎么就生气了呢?”长笙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游走,花常在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你知道了什么?”花常在猜测祁长笙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性情大变,要不就是从白泽那里打听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才会对自己没大没小。
长笙从袖中慢慢掏出须臾幻境镜片,在手中慢慢闪烁着光辉,花常在阴郁的脸上总算真正浮出了一丝希望,“是碎片?你怎么得到的?”
“一言难尽,总之我通过了天机阁的试炼,这碎片就归我了。不过要集齐所有碎片是一件难事,天机阁的晷差碎片,这蓬莱的晷自然也差碎片,到时候还要将两晷合二为一,任务可是艰巨的很。”
“再艰巨也得完成,快把碎片给我。”花常在欲夺取碎片,却被长笙给收了回去,怒视,“你想怎样?”
“急什么!如果这碎片属于天机阁,你认为白泽会那么轻易交给我吗?”长笙晃了晃碎片,“这自然是蓬莱的,如果我拿着这个去给翰音,要求换回你的神骨,你猜他会同意吗?”
“你,这是在帮我?我在你眼里不是魔吗?”
“不是魔。”长笙托着下巴侧着脑袋看他,没有发出声音动了动嘴唇,然后嬉笑着冲出了殿外,留下花常在一直琢磨着刚才她到底说了什么。
长笙的到来,国师的大殿就热闹了几分,就连巫冠宇听闻她的到来,竟也放下了奏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参见皇上!”
“免了。”巫冠宇命人不要出声,就看着在花园中的祁长笙正在翻看着书籍,支退了旁人,“不要惊动她。”
巫冠宇静静地走到凉亭里坐下,看着她还在看书完全不为所动,难道当真没有发现自己到来?
“皇上也要看书吗?”长笙终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籍,其实她不过是想看看这一年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必了,不过是听闻姑娘你入宫,国师竟也没安排人伺候你,反倒显得我们皇宫怠慢了姑娘,朕就是想……”“不必了。”
长笙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赶忙打断,“多谢皇上的美意,但是长笙的身份还不便让外人知道,长笙暂且还不想与祁家相认。还请皇上谅解。”
巫冠宇倒也诧异,一个月前见到她还有些胆小怕生不谙世事,如今一见,气宇不凡谈吐惊人,难道天机阁真的能另一个人脱胎换骨?
“皇上,若没事,民女告退。”
“慢着,朕倒也有事想找个人谈谈。”巫冠宇不知为何,对着她,就是想一吐为快,兴许她像个局外人吧。“朕登基这一年来,才知道当一个君王远比想象的累,周围可信之人几乎所剩无几。甚至嫉妒最好的兄弟,怕他功高盖主,只有让他驻守边疆才能安心,朕是不是一个昏君?”
“当真要我说?”
“说,朕不会怪罪于你。”
长笙盯着他,良久,慢慢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所以帝王注定是孤独的。皇上若想解决眼前的烦恼,打破外界对祁家排挤的传闻,民女倒有一条良计。”
“但说无妨。”巫冠宇没想到祁长笙当真在为他排忧解难,而非是身边的那些官员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屁话。
“不如联姻。”长笙取来一份图纸,“西域有辛川和川郡两个不容小觑的国家,而这两国战事吃紧,拉拢他们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反而是离我们最近,与我们不相上下的川炎才最危险,而川炎又与北翰交好,所以我们要拉拢北翰。”
“北翰?”
北翰既是蓬莱所在之地,北翰人口稀少,因为地势的特殊,才能使北翰不被外界侵扰,且受到蓬莱灵气的影响,蓬莱的子民大部分都有修仙的根基,再不济自保的本事总不必凡人差。这也就是为何风家这样的神秘的家族会出现在川炎,都是从北翰迁移至此。
“可是朕又该如何去拉拢北翰?这关于北翰皇帝的只字片语朕更是从未听闻,又该如何投其所好?”
长笙陷入了深思,“拉拢北翰倒也不急在一时。”况且她要先把巫彤香给嫁到辛川才行。“民女记得彤香公主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听闻辛川派了皇子前来和亲,不知公主殿下可有相中?”
“这……朕还未曾安排他们见面,川郡也安排了两位郡主前来,朕打算一同设宴款待这四位异域而来的皇子公主,不知妥否?”
“倒是没有不妥,只不过……”这事情发展就不太像前世的套路了,“川郡亲来和亲的两位郡主可是阿耶和珠和纳兰宛筠?”
巫冠宇虽吃惊祁长笙怎会知晓,倒也没有多想,反而大笑起来:“没想到长笙姑娘你很关心国事,你不觉得两位公主并非同一个姓氏而奇怪吗?”
“这有什么,川郡的祖制便是女儿跟随母姓。”
巫冠宇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笑容,疑惑道:“这些可并非是宫外的书籍便能知晓的事情,若非是朝廷官员,或是常年出使他国的使者,又怎会知晓?”
“这有何奇怪!是本尊告诉她的。”花常在早就已经注意到他们在花园里的交谈,若他再不出现,只怕这巫冠宇就要对她起异心了,若不是异心那便是杀心,这两样他都不允许。
“原来是国师,这就难怪了。”巫冠宇淡然地看着花常在坐下,若不是花常在让他心存忌惮,又有利于他,只怕他早就杀了这个妖孽,可有万不能让人知道他是靠着这个妖孽登上了皇位。
“你们在聊什么?本尊倒也想听听。”花常在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祁长笙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长笙原本就没打算做隐瞒,反正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嬉笑着紧贴花常在坐下,“民女不过是在替皇上分忧,想着与辛川、川郡联姻,拉拢两国关系,巩固新帝的根基,这样方可与川炎北翰抗衡。虽然川炎与北翰交好,但是也往来不甚,若我们能绕过川炎,提前与北翰立下不战的和平条约,那么川炎至少被夹在我们两国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北翰地灵人杰,不缺乏奇珍异宝,朕又该拿什么去与他们交好?”巫冠宇产生了疑惑。
不过长笙一直盯着花常在,这古灵精怪的模样,花常在已经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国师这么厉害,一定能推算出北翰最需要什么奇珍异吧?”长笙硬是把这个锅甩给了他,“不过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不如皇上还是把心思先放在如何拉拢辛川和川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