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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进行中(七)

这一是农历的二月六日,王启的生日。王启很开心,却也很担心,在学校里过生日,本来就没什么,简简单单吃个面条,或者让走读生带个蛋糕,然而这不是王启的本意,他在想一个人,他在想这个人肯不肯陪他一起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中午午休,大家都在趴着桌子睡觉,但是有两个人已经在院子里散步呢。王启和池开心走到离教学楼不远的一处花坛边,两人边走边看看四周。在那个时候,街上的情侣拉拉手算是平常的事了,可是学校里严令禁止,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总之,走得很近是令人怀疑的。再说,王启和池开心算是男女朋友吗?不是!绝对不是,这是互有好感的人在发展,那个时候的中学就是这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走来走去,被人看见不太好。”池开心低着头小声说。

“我今天生日,我想,我想请你吃饭。”王启看看池开心,笑着说。

“你今天生日,我可没什么礼物要送你。”池开心还是低着头说,不过这话好像和王启说的不对路。

王启可从没想要什么礼物,马上解释:“不要礼物!我没想要礼物,我是想请你吃饭。”

“在食堂?”池开心问。

“不是,食堂人太多了。”王启说。

“不在食堂,那在哪?”池开心看着王启,疑问道。

“在学校外吃啊。”王启说。

“不行!我们怎么出去啊?”池开心反问道。

王启很开心,因为听这话,王启知道池开心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了,马上有些兴奋的说:“如果我们能出去,那你就是答应我咯!”

“你先说我们怎么出去,我再看要不要答应你。”池开心说。

“我们借走读生的走读卡,这样就可以啦。”王启笑着说。

“你的办法不行,走读卡上有照片,会被发现的。”池开心反对说。

“我问过走读生了,门卫不怎么查的。”王启继续劝说。

“不行,你的办法太冒险,我不去。”池开心直接拒绝。

王启有些难过,看着前面也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你不会生气了吧。”池开心看着王启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生气呢。”王启装作平静的说。

“那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池开心问。

“可惜食堂人太多了,不然我还是可以请你吃饭的。”王启有些无奈地说。

“那晚上你想吃什么呢?”池开心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吃面条吧。”王启说。

“那我请你吃鸡蛋面,怎么样?”池开心安慰王启说。

王启一听,无奈的脸马上喜笑颜开了,看着池开心说:“真的?”

“当然了,为什么要骗你呢?”池开心笑着说。

“那你晚上吃什么?我也请你。”王启开心的问。

“那就和你一样吧!”池开心说。

“好,那我们晚上都吃鸡蛋面。”王启很兴奋地说。

池开心笑着点点头。

“我们在教室里吃吧,好不好?”王启满怀期待的问。

池开心犹豫一下,看看王启,说道:“好吧。”

“谢谢你,你真好。”王启很高兴的说。

两人走着,一个人,抬着头,很高兴,另一个人,头稍微低着,却很开心。

下午第四节课下课,于今又试探着问王启:“用不用我干点什么啊,怎么说也是你生日啊。”

“不用,不用!”王启马上摇头。

“哦…”于今又似乎也知道了,假装不知道说:“那就这样吧,我先去吃饭了。”

“嗯”,王启回一声。

过了一会儿,王启看看周围,没什么人,然后对池开心说:“我去打饭,你等着我啊。”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池开心很自然的说。

王启一听,更高兴了,马上说:“好。”

两人打了鸡蛋面回来,教室里没人,真是运气好好。

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对方,虽然很简单,虽然很普通,但却让两个人感受到彼此的用心。

池开心慢悠悠地吃,王启吃一口就看看池开心,之后再猛吃一口,再抬头看。

池开心看着王启嘴角的西红柿,噗嗤就笑了出来。说道:“你吃慢点,老看我干嘛啊?”

“很少看到你吃饭,而且这么近,肯定要多看两眼啊。”王启说。

“你要是这样,那我回过头去,不打扰你吃饭了。”池开心故意逗王启。

“不要啦,难不成让我跑到讲台去吃啊。”王启将计就计。

“我看你不敢!”池开心得意的说。

“被你看穿了。”王启笑着说。

两人有说有笑,没一会儿,王启的面吃完了,池开心的面要有一半,这时候,于今又进来了,池开心转过头,自己去吃面。

于今又走到王启面前,王启马上问:“你怎么来了?”

“你看看几点了?等一会儿人都回来了。”于今又小声说。

“看你这生日过的太惨了,给你一个红鸡蛋加两根火腿肠。”于今又故意提高嗓音说,接着把两个鸡蛋和四根火腿肠放到王启桌子上。

王启一看,瞪着眼问道:“怎么这么多?”

于今又低下头,小声说:“多的就不能给她吗?”说着指指池开心。说完就回到作为,打开书看起来。

王启点点池开心的背,池开心回过头小声问:“干嘛?”

“一个鸡蛋,两根肠,给你的。”王启说着把东西递过去。

“我吃不了这么多,给我一个鸡蛋足够了。”池开心小声说。

“好吧。”王启笑着说。

池开心接过鸡蛋,笑一下,转过身去。

王启对着于今又说:“四根肠,我吃不了,给你两根。”

于今又偷笑着,小声说:“你不是吃不了,是不好意思吃吧。哈哈哈哈”于今又马上又捂着嘴。

“还笑!给你吃你就吃。”王启故作生气,小声又严厉地说。

“还要生气啊,唉…”于今又接过火腿肠,又开始偷着笑。

晚上,晚自习结束,人们走得差不多了,于今又转过身,问刘晴文:“哎,你生日是哪天啊?”

刘晴文瞥一眼于今又,冷冷说道:“干嘛告诉你啊。”

于今又想了想,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先告诉你我的生日,你再告诉我你的生日,怎么样?”

“我干嘛要知道你的生日啊,又没什么用。我要回宿舍了,你不要老想一些没用的东西。”刘晴文有些安慰似得劝说。

于今又看着刘晴文走出教室,呆呆地说一句:“不可思议”。

几天之后,星期二,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接下来就是体育课,同学们都跑出教室,于今又向来是慢悠悠的,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夏天,到了操场也是靠墙站着。于今又靠着桌子先睡一会儿,之后再去。

人渐渐走光了,于今却发现有人在哭,有人在劝。这声音这么熟悉。于今又睁开眼往后一看,刘晴文正哭着,王月虹和郑霜在一边劝。

上一次刘晴文哭,于今又就很难受了,现在又哭,好在旁边还有两个人。

“别哭了,晴文,你怎么了吗?说出来好受一点。”王月虹劝说。

“晴文,别哭了,你有事就告诉我们,我们都在呢。你就这么哭,脸都肿了。”郑霜也劝说。

刘晴文低着头,满脸泪水,那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到下巴,再到颈侧,灰色的外套湿了好几处,地上也是泪。于今又最受不了女生哭,虽然他没见过几次,可是上次刘晴文哭,他记得清楚,他不想在让刘晴文就这么哭下去,眼睛肿了,脸也花了,声音也哑了,可是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让她越哭越伤心,到头来一个人承受。

“晴文,别哭了,我们看着多难受啊。”王月虹关心的说。

“晴文,我们到操场散散心,不哭了啊。”郑霜也紧着劝说。

“你们别管我。”刘晴文哽咽着,含混不清地说。

于今又看着刘晴文,自己也难受,再看看后墙的表,快上课了,时间不多了。于今又心想:得想个办法,制止住才行。

“喂,刘晴文,该上课了。”于今又故意冷冷的说。

“你们走,别管我。”刘晴文哭的更伤心。

“你走吧,我们陪她。”王月虹有点责怪于今又的意思。

于今又不屑地笑一笑,说道:“让她哭吧,她就是这样子,故意显出来。”

王月虹和郑霜一听,都生气了,王月虹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你算什么人,怎么这么说话。”“于今又,你说话太伤人了”郑霜也生气的说。

于今又不管他俩,看着刘晴文说:“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能干什么,要是想不通,干脆回家好了,在学校呆着丢人。”于今又的口气显得嚣张。

“你说什么!”王月虹和郑霜都急了,“你是不是人啊?你没看见她哭成这样子啊!”

“咱们不听他的,他不是人。”郑霜安慰刘晴文说。

“他说得对,我没出息。”刘晴文抽泣着说,依旧泪流不止。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月虹对着于今又吼道。

于今又瞪了刘晴文一眼,冷冷得说:“你自己哭就算了,还连累两个好朋友迟到,你这样的人,唉…”于今又摇摇头不屑地叹口气。

“你马上滚。”王月虹指着于今又说道。

刘晴文站起身,擦了眼泪,抽噎着说:“我们去上课。”

于今又看着刘晴文不屑地“哼!”一下,转身走了。

等于今又慢悠悠的走到院子中间,离上课还有不到一分钟。

于今又想回头看看,可是又想,算了,该来的就来,不该来的就不一定了。

刘晴文他们三个跑着跟上来,于今又听到脚步声,心里笑了。刘晴文跑到于今又旁边说:“马上上课了,你还不快点。”

于今又看看刘晴文,眼睛还是有些红肿,脸上没了泪痕,应该是下来的时候洗掉了。于今又冷笑一下,说:“你快去吧,用不着管我。”

刘晴文一脸难受,说:“你怎么这样啊,我是好心啊。”

于今又知道不用再装了,笑一笑,有些温柔,又有些得意的说:“我跑起来,十个你都追不上,你还不赶快去操场。”

刘晴文信任地看一眼于今又,转身跑掉了。

于今又看着刘晴文快到操场门口了,自己也跑起来。

铃铃铃铃,上课铃响了,于今又到了,刘晴文刚好入列,体育老师看一眼于今又,说道:“下回早点,入列!”

于今又进了队列。

整节体育课,于今又都在远处看着刘晴文,还好,刘晴文和几个女生在一起说着什么,没有哭,平静多了。中午的时候,于今又有些纠结的问刘晴文:“你上午为什么哭,能告诉我吗?”

刘晴文看看于今又,低头想了想,有些悲伤的说:“没什么,你不要管我的事。”

“好吧。”于今又有些无奈。

女生的心思男生猜不透,也许当你想猜的时候,你就犯了最大的错误,对方讨厌别人妄加揣测自己的事。在于今又看来,有两件事是肯定的,第一点:刘晴文非常注重成绩;第二点:自己和她的关系普普通通。所以于今又觉得: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甘心做某些事的时候,是没有选择的,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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