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金成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无论傅无缺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守口如瓶,一概不答,只是催促傅无缺赶快离开周府这个是非之地。
“傅伯,我有手有脚自己会走,你还是忙你的去吧,不用跟着我。”傅无缺想要开溜,傅金成则跟狗皮膏药似的寸步不离,连他要小解都跟着,弄得他尿遁这招彻底失效。
“周府这么大,你认识出府的路?”
傅无缺想都没想说认识,傅金成嘿嘿笑笑,“就连我都不敢保证顺利走出,你第一次来就识路啦,无缺少爷果然厉害,令人佩服。”
傅无缺也是无语,你假话能别说的跟真的一样行吗?
“傅战歌,你怎么来啦?”
傅金成扭头后望,再回首面前哪还有傅无缺的影子,堂堂凝气境高竟然让一个炼皮境的小家伙在眼皮子底下给溜了,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可他真的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傅金成知道这是把某种高明身法练到大成,动若如影随风,他不解了,傅无缺不是个废物吗?
摆脱傅金成,傅无缺正暗自得意,不幸突然降临,霉运总是喜欢给他惊喜。
“叮咚!我倒霉!我快乐!倒计时开始!”
“不对呀。这次倒霉倒计时怎么开始这么早,距上次计时开始还不足一日,怎么又来了?难道不是按天?是随机的?”
傅无缺想不明白。
不过,他知道这次倒霉真不是时候,万一要是撞上致使周家覆灭的真凶,可真就倒了八辈子血霉,匆忙间随便找个房间躲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书房,四壁全是两人高的书架,上面散乱地放着各种各样的古籍,傅无缺随意翻了翻,都是些《江州风物图鉴》、《伏牛山诡事》之类的杂书,根本没有他期望的功法武技。
倒是后墙挂着的那副画令他颇感兴趣,那是一幅山水画,一位白发老者盘膝坐在悬崖峭壁之上,迎着朝阳,手握钓竿,一头似牛非马的凶兽被巨大银钩带出云海,旁边写着“伏牛钓凶图”。
“啊!”
凶兽张着血盆大口俯冲而至,一口把他吞下,傅无缺失声惊叫,踉跄后退,才发现心神不知不觉被摄入画中,不知究竟是哪位丹青圣手,竟然作出如此神画。
衣衫被冷汗浸湿,傅无缺心有余悸,不敢再看,匆忙上前把怪画卷起,哪想画后面竟然密道入口。
有密道就有宝物,傅无缺他能不心动吗?
踌躇片刻,他悄然用力推开石门,一条青石铺就的通道向地下延伸,想着下面可能藏着周家几百年收藏的宝物,心头火热。
通道尽头是座石门,也只有一座石门。知道周家人全死了,傅无缺再无顾忌,用力推开石门,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啊!”
两声凄厉的惊叫同时响起!
傅无缺被吓得心肝都跑到嗓子眼,那人显然也没想到还会有人进来,也惊恐大叫。
沉默!
惊叫过后,两人大眼瞪小眼,昏暗的地下密室,都以为对方是鬼,吓得半死,结果发现是人,还都穿着府兵战袍,一时竟不知说啥。
“兄弟贵姓?”两人异口同声。
接着那人咳了咳,背着手道:“在下伏牛城傅家傅无畏。”
傅无畏?
虽说你就露出两只眼,可傅无畏就是化成灰,他傅无缺都能认出来,你假冒谁不好,偏偏假冒那个混蛋。
傅无缺心中腹诽,旋即抱拳,“在下傅战歌!”
“幸会,幸——”那人回过神来,“你叫什么?傅战歌?”
这下尴尬了,牛头镇谁人不知傅战歌是傅无畏老子!
又是一阵沉默!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密室中央,那里有人背对他们,盘膝坐在蒲团上,在他面前还摆放着一个高台,高台上供着一枚玉佩。
“看刀!”
傅无缺身子后撤,才发现上当了,“傅无畏”不进反退,纵身跃到高台前,伸手抓住那块玉佩,扭头看着傅无缺,得意地哈哈大笑,“它是我的啦!”
傅无缺再傻,也知道能被周家那人供着的玉佩绝非普通之物,正要动手,忽然面露惊容,指着“傅无畏”哆哆嗦嗦道:“你——它——它在——”
“你什么你?到了老子手里,它就是老子的,你甭想把它夺走!”
“傅无畏”最终还是顺着傅无缺目光望去,啊地惨叫起来,急忙狂甩右手,然而那块玉佩仿佛黏上了,怎么也甩不掉,眼睁睁地看着右手枯瘪下去。
“救我!救我!我把它给你,给——”
话还没说完,“傅无畏”就噗通倒地,彻底没了气,整个人血肉全无,与周家那些已亡之人毫无区别,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架子。
而罪魁祸首,那块玉佩像似喝饱了,血光消失,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变得与普通玉佩一般无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傅无缺他也不相信,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佩竟然吞噬了整个周府数百口,太诡异,太可怕了。
傅无缺绕到里面,发现背对而坐的那人正是周家族长周政,结婚当日他亲自前来祝贺,两人还说过话,没曾想一夜间就成了一具枯尸。
忽然,血光乍起,照得整个密室血红血红。傅无缺顿觉毛骨悚然,就要施展《丈天步》逃之夭夭,玉佩突兀地出现在胸前。
不待他反应过来,一道红芒从中射出,钻入印堂不见,傅无缺整个人傻眼了,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该听傅战歌的话乖乖离开周府,这下好了,死定了。
他怔怔地看着双手,预想中的枯瘪一直没有出现,摸了摸额头也无伤口,闭目凝神检查全身,也没发现什么一样,好像刚才是幻觉。
但无论是地上的干尸还是那块玉佩,无一不证实刚才发生的一切全是真的。再看倒霉系统,那头贱熊果然已经停了。
妈呀!
良久,傅无缺怪叫一声,《丈天步》威力全开,直接冲出密道,逃离阴深恐怖的周家府邸,一口气跑回婚房。
“夫君,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傅无缺死死地盯着傅紫苏,正在思考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
是准备不知道哪天被吞噬血肉而亡,还是跟她共赴巫山云雨做个风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