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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狼吼

28日早饭后,参加会议的代表陆续退了房,然后分批随大巴车到火车站、汽车站乘车回家;也有一部分乘坐晚上火车的代表,则被送往商业街下车,继续他们的购物之旅。

送别时代表向杨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杨总,首都见。”

这三个字让杨瀚坚信首都梦、大海梦抓住了客户的需求,坚信旅游营销是一种非常见效的营销办法,坚信今年可以创造奇迹。

送走客户后,杨瀚在6号会议室召开了全体职工会议,首先进行了干部聘任。张璐担任销售中心经理,胡立灶担任副经理;,蔡晓白担任仓储物流中心经理;范玉怡担任管理中心副经理。

苏丹、刘哲、马海珊、赵彤彤、季玉玲、肖华茂、郝俊麒、庞大海不出意外的被聘为中层,而曲元英、赵福林、赵春蕾、杨慧等临时工被聘为中层,却是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杨瀚将他的“正式工临时工都是公司员工”的理念落实到了实践中,在这里工作的临时工再不是低人一等的人群。

随后发放了奖金福利。除了销售提成和开发奖励外,普通职工每人拿到了1000元的过年费,300元的会议补贴,一份价值200元的年货。

三年没闻到奖金味道的一群人忽然拿到这么多的奖励,除了高兴就是对杨瀚无尽的感激。杨瀚在分公司的威望可谓一柱冲天,无人可及。

吃罢午饭便开始撤离会展中心。杨瀚对胡立灶说:“老胡,知道葱茏山庄吗?”

胡立灶:“不知道。”

杨瀚:“那你半小时后在停车场等我。”说罢便向刘海洋的经理室走去。

因为开发区分公司和会展中心已经签署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合作协议,所以,杨瀚和刘海洋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聊的很热火。

刘海洋从橱子中拿出一个公文包交给杨瀚说:“杨总,虽然这次会议的规模很大,但房费都打了五折,所以,只是一点小意思。”

杨瀚看到里面放着五捆崭新的人民币,随手拉上拉链说:“谢谢刘总。”

杨瀚听七姐说过会展中心的一些内部规矩,刘海洋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并没有额外关照。所以,他没有一丝感动,也没有半分意外,只觉得这就是生意场的本质——双赢。

来到葱茏山庄售楼处,管理员点头哈腰的将一把钥匙交给杨瀚说:“杨老板,这是您要的17号楼的钥匙。”

杨瀚一声谢谢便驱车到了17号楼。

“老胡,你觉得这个环境如何?”

胡立灶:“诶!这个地方不错啊!小区建在半山坡,背靠葱茏岭,脚踩人工湖,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不错,真不错。就是地角偏了点。”

两人进了101房间,杨瀚说:“75平米的两室一厅,房型非常棒,只是靠山坡有点近,这个季节上午十点才能进来阳光,所以成了收尾房。”

胡立灶:“老板,您什么意思?”

杨瀚:“老胡,你说过,跟着我干就是想吃肉。本来想在宁波路步行街给你弄套20万的,可考虑到你也要再娶老伴,和儿子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自作主张,给你在这儿弄一套,准备给你儿子在开发区弄一套。这儿地角虽然偏点,但你有车,偏点也无所谓。”

闻听此言,胡立灶忽而有一种百感交集的幸福。

这些年来的心酸、压抑,焦虑……交织成一团乱麻堵在胸口,将他心中的千言万语压抑在胸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情感通道被阻塞的情景他经历过,那是老婆被疾病判处死刑临近执行的时候,家徒四壁,负债累累,孩子需要抚养的经济压力犹如大山,老婆即将离世的悲痛犹如刀割,失去赚钱平台的焦虑犹如火焰……

可这一切向谁诉说?

老婆已经处于脚踏阴阳两界的弥留之际,神志不清气息奄奄,作为丈夫,如何忍心用抱怨的心态,泄愤的语言为她送行?

孩子似乎已经懂事,实际又懂什么?除了知道听爹的话好好学习,甚至会主动做一顿半生不熟的饭,哪知道爹的惶恐、焦虑、压抑?作为父亲,又如何忍心拆除孩子头顶的遮雨棚?身前的挡风墙?

老婆咽气的那一天夜里,他独自来到大前湾的“滚锅”钓鱼台,在轰轰隆隆的拍岸浪涛声中嚎啕大哭了一场,那哭声就像冤死鬼的哀鸣。

今天又有了这种特别的感觉。胸口被堵得十分难受。他很想仰天长吼,对酒当歌,很想挥舞大刀在敌阵中冲锋,杀他个天昏地暗……

他突然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捂着脸,先是像受了巨大冤屈的孩子一般断断续续的抽泣,忽然又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那哭声特别渗人,就像午夜旷野里濒临死亡的野狼的长嚎。

看到如此情景,杨瀚先是一阵悲凉,然后是无尽的喜悦。他为自己能将一个人从苦海中拉出来而感到自豪和欣慰。

等到胡立灶的情感宣泄的差不多了,杨瀚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说:“消停会吧,再哭打狼队就要来了。”

胡立灶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说道:“老板,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全家的恩人。”

杨瀚:“别婆婆妈妈的,这是你应该得的。”

听到杨瀚如此说,他忽然哀叹道:“唉!老板,我闯荡社会半辈子了,做为草民百姓,哪有什么应该得之说。您这么对我,让我怎么办呢?要不~~”

杨瀚:“打住!又想让我睡你闺女?”

胡立灶尴尬的笑笑说:“我觉得只有把闺女嫁给你,似乎才能报答了您的恩情。老板,我闺女真的很漂亮,你俩在一块绝对般配。”

杨瀚:“就盼着我叫你一声爹?”

胡立灶:“您就当我是空气,可以不叫爹~”

杨瀚:“娶你闺女不叫爹,亏你想得出来。先别替我操心,我问你,你和蔡小白不是好过一阵吗?现在有房了,娶了她呗?”

胡立灶:“老板,如果你做媒我就娶,否则,我就是打光棍也不娶她。”

杨瀚惊讶的问:“为什么?她的年龄和模样绝对配得上你啊!”

胡立灶:“老板,你还年轻,感情的事你没经验。蔡晓白就是棵浮萍,在感情上没有定性,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特别容易受伤害。我这个岁数了,不强求女方貌美如花,最大的期望就是对方情感稳定,踏踏实实过日子。”

杨瀚:“你是说她有些水性杨花?”

胡立灶:“那也不是。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跟她不合适。”

杨瀚:“老胡,你说实话,想找个什么样的?”

胡立灶:“老板,您今天怎么了?”

杨瀚:“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在会上,当你和老秦他们站在一起时,我似乎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没老婆的人,心里酸酸的。”

胡立灶的眼中立即就像飞进了一只虫子。“唉!已经习惯了。本来觉得这辈子能帮儿子买上房就算烧高香了,没想到我胡立灶运气这么好,能遇到您这么个大贵人。一下子解决了两套房,看来我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

杨瀚:“说说你的条件,我让大家伙当任务帮你找。”

胡立灶:“条件我可以向您说说,但千万别着急介绍,等孩子结了婚再说。没房之前,只要是个母的就行,有房了,就得好好挑挑了。别超过四十岁,最好35岁左右;身体健康,没有家族传染病史;善良本分,不抽烟,不赌博;有正式工作,最好别上三班;收入高低无所谓,但必须有医保;最好没有小孩,带个女孩也凑活;离婚丧偶都行,就是不要老大嫚。”

杨瀚:“好家伙,你的条件还不少呢!请教一点,为什么不要老大嫚?”

胡立灶:“老大嫚多数性格比较怪异,不好伺候。其实离婚的最好,她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会比较珍惜重新得到的婚姻。”

杨瀚:“为什么不要带男孩的?”

胡立灶:“男孩结婚时要买房子,那可是一大笔支出,万一给人家买不上婚房,那不变成仇人了。多年的养育之恩瞬间化为泡影,得不偿失啊!”

杨瀚:“哦~~,姜还是老的辣啊!”

……

杨瀚:“这房子看上没有?”

胡立灶:“很好!很好!再说了,要饭哪敢嫌饭冷?”

杨瀚:“说实话。”

胡立灶:“真的很好!”

杨瀚:“钥匙归你了。”

胡立灶接过钥匙说:“老板,这房子值多少钱?”

杨瀚:“这是收尾房,一千四一平,你这套本应该10.5万,实际收了个整数。”

胡立灶稍一犹豫说:“老板,既然您把我当人看,我就蹬鼻子上脸提个过分的要求,如果有难处就权当我放了个屁。”

杨瀚:“说吧!”

胡立灶:“如果方便,我想让儿子也住这个地方。”

杨瀚:“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剩下的几套全是顶层,而且是西向。”

胡立灶:“年轻人,顶层无所谓。”

杨瀚想了想说:“9号楼有一套89平的,房型特正。”

“89平!”胡立灶满脸开满了狗尾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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